27、侠盗猎车手 | 渗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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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
陌生，不再庇佑我，不再为我的归属。
它给我的感觉当然该不是这样，但前提是我没有在深夜行走于某国的最高机密等级的军事禁地，背上的提琴盒里装了一把全世界独一无二的□□38，手里装作动作随意地掂着一台索尼walkman，悄无声息地来到那栋作为此行目标的科研大楼前，面不改色刷卡进入。
这个时间，整栋建筑都已陷入夜晚的沉思，也许只有部分实验进行到深夜的科学家还在这里。门口有保安站岗，他们正边喝咖啡边聊天，我路过的时候只有正对着我的那个抬起眼皮瞥了一眼。
也许是因为我终于也蜕变成了一名鸡万战神，也许是因为我背着的□□38在悄无声息释放王霸之气，总而言之什么都没发生，我进入这里就像汽车人进霸天虎的太空桥——回家般轻松。
总有些事是做了才切身体会，我现在有种别样的孤独，好像个费劲千辛万苦偷渡回地球结果却在藏身的精神病院被抓走等待沃伊特·坎普夫测试的仿生人。太空桥剥夺了我从银河系尽头一路回归并以宏观角度欣赏母星的苍翠之绿与生命蔚蓝的机会，眼一闭一睁就被担架抬进了无灯也无舷窗版海底两万里，在黑黢黢的大西洋底的机械堡垒里踩缝纫机。
我躯体的含人量尚在百分之六十，人性却比含人量更低了吗！这是什么品种的地狱笑话？
这栋楼的结构非常复杂，在我离开正门来到寂静无声的长廊中时，手里的卡带录音机以很细微的音量出声了：“指示：把威震天拿出来，下面按照我的指示前进。”
声波像一台真正的录音机那样调小了自己的音量，可以听得出他的语气一如往常，带点电音，十分冷漠。
“收到。”被声波的话打断思维的我立刻回应，将提琴盒放在窗台上打开，把银色的手枪握在手里。
手里的录音机好似对讲器，声波的电子嗓音在平板、无感情地实时播报着行动线路的下一步是转弯还是下楼。我就这样一步步按照指示行动，颇有种自己成了超级特工的感觉。
威震天起初还很安静，在我举着电筒下意识环顾四周、踮脚前进、屏息抿唇的时候就开始拨动自己的保险——第一声关闭保险的脆响让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枪丢出去，而紧接着第二声响起，我就看见他又自己把保险打开了。
“好的威总，我加快进度，稍安勿躁！”
威震天对此的回应是在我下意识搭着的手指底下动了动扳机。
焯！还好保险打开了！
汗流浃背的我奔跑起来，声波的提示也随之加快。我不再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前进以烘托什么氛围——也许我只是没有经验，在模仿那些谍战片或动作片潜入这种设施后警惕的电影主角们。
这幢建筑很大，如果不是在赛博坦和霸天虎的水下基地呆习惯了见识过更庞大空旷的空间，我恐怕还会为此惊叹。在变形金刚们的外星高科技堡垒里住久了，我也算见过世面的“城里人”，在路过一间间不知用途的实验室、望见其中那些结构复杂的各种大型器械或武器模型时，反而有种看小孩子玩具的错觉。
这些来自遥远星河之外的机械生命们，很强大。
没有擎天柱的汽车人，我真不知道人类怎么赢。我开始默默祈祷这一回老威的坏点子也能被柱哥一卡车创烂。嗯，到时候我可以负责当那个喊“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台词的角色。
“检测：前方有激光陷阱。”手里的录音机适时地传出了电流声。
仍处于奔跑状态中的我可谓是当机立断来了个急刹车，尽管举着手电往前一扫毛都没看见，我依旧急刹完接了个连招后撤步。
“呼…呼…”我和手里的声波大眼瞪小眼，呃介于他这个形态连目镜都没有，我是在看着原本属于他胸仓盖子的那片磁带门中间的霸天虎标志说话，“我该怎么过去？”
现在我们停在一处狭窄的安全通道里，这地方应该通往什么类似地下室的偏门路线，一路上四面墙都是水泥，天花板忽高忽低，脚下也不时承接向下的台阶，让我察觉得到正在往地下走。
这节通道的尽头联接着一片很像停车场的宽阔空间，但应该是用来陈列某些大件材料的仓库。手电的照明区域有限，但我也能模糊看得出里面空间很宽裕，应该容得下两个赛博坦人变形回机器人形态。
“指示：把我们送过去，你的任务结束了。”
声波没有感情的电子音响起的刹那，我的脑瓜子在嗡嗡作响。啊？任务结束了？我连此行老威的目标都还没弄清楚是什么，自己的戏份就演完了？
把这两尊大神弄到陷阱对面去，那我岂不是要一个人撤退……先不说记不清楚线路，要是被这里的安保人员逮了那我岂不是分分钟game over ？
我立刻把手探进了自己的口袋，摸到躺在里面的那盘磁带，心里才有了底：“好的声波。那我不需要跟着你们继续往前了吗，咱们到底是来这干啥的？”
我一面说，一面蹲了下来，将声波躺着放在了地上，然后又把手里的枪也放下。
“这个……最下面的激光离地很近吗？我把你们贴着地面滑过去会碰到陷阱吗？”
虽然寻思激光陷阱的说辞是声波冠冕堂皇拿来骗人的，我是不信有什么人类防御系统是这位赛博坦情报官解决不了的，更不信一点小小的激光能伤到他们外星金属做的钢筋铁骨。
但上司的话再假也得顺着接，我还对声波竟然找了个理由出来特意搪塞我而感到惊讶。
又不是不懂军令如山，说什么我都会立刻执行的，这么人性化地骗我吗？
两个上司罕见地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概正在打内线交流。这让单膝下跪式蹲在原地低头对俩物件说话的我看上去很呆。
“你的任务到此为止。”声波下了最后通告。
我遵命点头，立刻动手抓住了录音机，发力将它直线向前甩出了窄路。几乎就在那抹靛蓝离开了手电的光照范围隐入黑暗的瞬间，金属延展、零件重组，火种轰鸣、齿轮嵌合的声音酷酷咔咔地响起，在阴影半拢的巨大地下空间内，一个高大的影子迅速成型。
手枪紧随其后，精密到令人下意识把嘴巴张成O型的变形过程就像一场视觉盛宴。可惜我距离太远，光线又太差，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些属于他们躯体的部件错位翻折，变幻莫测，最终留下两个庞大的巨人般的影子屹立在昏黑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地上的我在嘴巴合上，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快掩饰脸上的表情让自己别看起来那么没出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站得笔直。
我把手电筒的光线对准黑暗中的巨人，金属光泽在他们冷色调的外甲上低调地反射出高光。半空中，两对烙在黑暗中无比清晰的猩红光镜正确切地点出这些机械生命的体型和高度。
威震天和声波都在往上看，他们变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盯着那对于他们而言抬手就能摸到的天花板。
尔后，声波形状特殊很好区分的护目镜就将视线移开，向下，最终落到了狭小通路之外的那个原始的、穿透力和强度都很羸弱的手电筒发射出的淡淡光线。
我老老实实站在“激光陷阱”之后，身上安保员的制服外套有些偏大不合身，让举着手电拼命往前照的动作看着吊儿郎当的不像什么好人。
迅速垂下电筒对地面打光，我收回伸长的脖子稍息立正。
在声波迅速通过自己的专长对天花板准确定位之后，威震天抬起了他的融合炮，一道耀目的紫光如同强光照明棒那般瞬间照亮了几乎整个空间。电流噼啪滋滋作响的激光直射天花板，如同刀切豆腐般洞穿。他挥手画圆，一个巨大的、直径足够赛博坦人通过的洞口就被切割出来。
我把防止视网膜烧伤而遮目的双手撤下来时，声波已经配合地抬手接过了那块威震天切下来的厚重钢板，丢到角落里。
这个极为空旷的地下空间也在短暂被照亮时令我窥得它的全貌——这里乱得像废料堆，黢黑的刮擦长痕与轮胎印杂乱无章，地上零零散散有许多破损的实验用具、长短不一的金属原材，但并不拥挤，反而略显荒凉，仿佛不久前才被清理过。
一间巨大的闸门赫然出现在对面墙上，想象着它打开时，便能够容纳大型运输车拖送各式各样的废料。
这里的天花板上是有排灯的，不过现在没有开，毕竟只有我这双人肉眼睛没法夜视。威震天给头顶开的那个洞也并没有光线漏下来，上面的房间仍然沉浸在寂静的夜色里，尚且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威震天那张酝酿着坏主意的脸在那个洞打好之后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发声元件电流摩擦传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征服欲已然爆棚。他头都没回就直扑目标飞上去了，声波紧随其后，不过走之前丢给我最后一句话。
“战略：自行撤退。”
我声如洪钟：“收到！塔迪斯撤退，OVER ！”
见鬼，这老威怎么一副半夜偷瓜反摸到田里有金疙瘩的模样……上面的房间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万一他们的计划带了点小小的火星，几分钟后就会有惊天大活发生，这里就像柯南剧场版中的幸运建筑要被炸成大呲花——他俩随随便便就原地起飞了，我可只有两条腿在地上跑。
人在江湖飘，还得靠抱大腿。
我伸手探入口袋，将目前唯一能仰仗的那盘红色磁带取了出来，恭恭敬敬捧在手心：“激光鸟，声波叫我们撤退……这个文件袋还需要我做什么处理吗，还是直接带出军事基地？”
从安保员那拾来的文件很有分量，总给人一种它是什么重要物品的心理作用。虽然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机密资料会让一个保安在大晚上孤身一人携带。
高冷的激光鸟没有回答我半个单词。这不禁令我产生了某些迷思——声波的迷你金刚中，轰隆隆和迷乱小嘴利索着呢，到是从来没见过激光鸟和机器狗发出除了动物叫以外的其他语言。
咳，当然，我相信其他变形金刚都能听懂那些叫声蕴含的智慧，只不过我作为一个身上湿件过多的伪人尚未装载方便快捷的队内语音和私聊频道。
对着手里的一盘磁带深情凝望，我维持着脸上和善的笑容，仿佛捧着的是顶头上司那沉甸甸的霸气头雕。这场景神似那种和人打电话也要点头鞠躬的谦卑社畜。
并不好面子的我诚实开口：“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撤退的路线。”
……
说真的，不止一次见到影视剧中有把人套上头套或眼罩、一路七拐八拐送入秘密基地防止地址泄露的桥段。然而对我而言，哪怕能一路开着导航记忆路线，还能在重走一遍的途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转向。
声波指挥我走过的那条曲折蜿蜒到处乱钻的来路，此时已在我光滑的大脑上溜了个无影无踪。
这时候，一直高冷地假装自己只是一盘无辜磁带的激光鸟终于有了动作，手中这四四方方的带子发出清脆的“咔咔”几声分裂开来，随即某些部分“噌”得弹起——在那锋利的金属鸟类翅尖险些削掉鼻头之前，我迅速扬手一抛把他丢上了半空。
就在一秒钟内，奇奇咔咔的金属摩擦声犹如群刀出鞘，再定睛时刚刚躺在手心的平平无奇磁带已经变形成了一只飞悬在半空中的体型小巧——类比小型无人机——的电子金属鸟。
他一对鹰隼般的光镜亮起，猩红如宝钻。
激光鸟旋身，暗夜中的刺客般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我被他这副安静冷酷的做派震慑住了，抱紧怀里的文件袋，转变神态让自己看上去低调沉稳一点，大步跟上。
寂静昏暗的廊道间，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回荡。
“……为什么我会有种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侠盗猎车手 | 渗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