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空虚的日子 ...
-
一
时间久了，有些事情渐渐变得麻木，比如爱情。以为自己爱得死去活来，每次不远千山万水去看他。遇见暴雨橙色，高速封道，转战国道，结果山体几处塌方，终于到达，已经晚上。去了他帮她找好的宾馆，老板娘在收拾房间，不经意地问她上次住这里的是否也是她。那一瞬间，她石化，无从回答，只能对老板娘报以礼貌的点点头。然而什么都没对他说起。她渐渐学会麻木，学会接受。她也从来不对他哭，既然自己已经选择，就已经做好了去面对的准备。
阴天，最适合一个人思考。最近，吴期安有直觉，隐隐之间，有些事情要发生变化。
今年的夏季，雨水特别多。东南地方，台风也多。对面新开了家餐馆，两两相对，以往期安总是穿着睡衣在阳台上晒太阳或拿本书看。现在，她不大出来，对面餐馆包厢望出去就是她家的阳台。她有点恨恨地，却又无可奈何。
大家都说，期安，你生活幸福，在小学教书，没什么压力，月薪五千，已经很不错。期安在人们艳羡的目光下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也该知足。可是，隐隐的，总是有些失落。
期安二十一岁大学毕业，顺利考上编制，成为人民教师一员，一年来，生活都是这样，没有什么起伏，太过平淡的生活，让人觉得疲倦。二十一岁年底的时候，开始频繁相亲，都是同事介绍。每次都是意兴阑珊，不是自己看不上，而是内心的自卑难以言喻，总是自己先拒绝对方。往往后悔的也是自己。二十一岁转眼就过去了，二十二岁的年初，又相亲了，对方在部队里，没有什么人生大志向，她又是打了退堂鼓。转眼暑假到了，带了几个学生，每日下午五个小时的家教，但是似乎始终提不起精神。又报了学车，教练是大学同学爸爸，相对来说方便些，可是理论考试要等八月份，她想理论通过了再去练习。
在□□上碰到阿福，抖了窗口给他。阿福是她同事，学校里男同事少，就他一个男同志，和期安同时考进来的，大她三岁。他什么都好，唯一缺陷是海拔不够高。
他问，怎么了，小妹妹？
期安问他，我是怎么了？
他说，你缺少一个男人。
期安回复，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阿福说，小妹妹，你还年轻，要经受的住寂寞。
期安没有再说话，把□□隐了身。
她这一路，一直平淡似水，早早的上学，早早的毕业。大学里，对喜欢的男孩不敢表白，对喜欢她的男孩犹豫不接受。骨子里，她对人持怀疑态度，不想对任何人信任。唯一让他动过心的男孩子，却让他伤心委屈近乎麻木。基文卫很久没有找她了，每次打电话过去的都是她，她渐渐变得气馁。其他的一些人渐渐也失去了联系，打电话过去也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突然变得莫名沮丧。
她下了线，没跟阿福打招呼。洗刷完了，躺在床上，熄了灯，久久睡不着。
阿福照例打了电话来。看着闪亮的灯光在黑暗里特别刺眼，她强打了精神，装出快乐的语气。
“hello！”怪腔怪调的接了电话。
“在干吗呢？”阿福问。这是他们惯常的开场白。
“发呆呢！”她答。
“刚刚这么久都在发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你不是在上网吗？呵呵。最近哪里潇洒，跟姐姐说说。”
“小妹妹，别没大没小的。哥哥最近去了趟杭州和上海，世博会里排队脚骨头都站断了。”
“那恭喜你了。”她没心没肺的说。
就这样有的没的扯着，一转眼到了凌晨两点。睡意渐渐涌上来。
阿福突然说：“小妹妹，我们每天都这样打电话，万一打出问题怎么办？”
“什么问题？”迷迷糊糊中她问。
“万一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他笑嘻嘻的问。
“省省吧，我还不知道你？我困了，晚安。”说完就挂了电话，再醒来是中午十一点，赶紧洗刷，十二点要开始家教。又是新的重复的一天！！
晚上，在□□上碰到阿福。
阿福说：“小妹妹，我们什么时候去约会啊？”
“好啊，你安排，我随时奉陪。”
“你一点诚意都没有。”他发来一个哭脸。
“跟你学的。你这个问题问了我不下十次了，但是哪次兑现了？姐姐现在不信任你了。”末了，发了一个哼哼的表情。
“小妹妹，最近有相亲否？”
“戒了。你呢？”
“过几天有一场。正紧张着呢！”
“哼哼，你也有今天。”
“我怎么了？”他不服。
“没什么，姐姐等你凯旋！”她发了个大大的笑脸。
“别啊，你每次说凯旋的时候，我都是失败的。”
“那就更要说了，哈哈。”
结束了和他无厘头的对话，她关闭了□□，还是觉得空空的，最近这种感觉越发越强烈，很想抓住什么，可是徒然。又或者她也要开始一段新感情，开始新生活？
娘回来了，她和娘说：“我想嫁人了，你帮我物色物色！”
娘说：“安啊，你傻了，你还这么小！”
“小怎么了，早点出来占市场有什么不好的？”
娘说：“那好，我让人物色下。你要什么条件的？”
期安歪着脑袋想了下：“只要有钱就好。”
“安安，婚姻是大事，有钱未必是好事，到时候他花天酒地你怎么办？”
“妈，我只是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期安讷讷。
“你现在过的不好吗？”娘黯然。
“不是的，妈妈，是我对物质有欲望，你不要伤心，你让我过的很好。”
这场不愉快的对话结束了。期安心里也一阵难过，爸爸去世后，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娘在忙。期安觉得自己愧对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