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兄弟》火狸

27、Chapter 27

　　“还想怎么样？我也想知道。”卫昊扬自语着，抓着裴羽的手，摩挲着自己的唇，嘴角的伤口在裴羽的指尖厮磨，然后是细微的胡渣。

　　一种刺痒，从手上一直传到心里，撩动人心。

　　“喂，你现在是我大哥，你自己说的。”裴羽提醒着，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抽回手，也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忽然有点发干。

　　外面客厅里传来卫小芙和林榆凡的说话和笑声，两个人站在门边，夜幕降临，房间里陷入黑暗，黑暗中，就连呼吸和心跳都变得震耳欲聋。

　　“对，我是你大哥。”卫昊扬低声重复着，下一秒咬上了他的喉结。

　　这么突然，又这么热切，刚才关于伤口，他回答林榆凡时候的那种泰然自若，好像假的一样，一点都不存在了。

　　就像被咬住的猎物，裴羽仰起头吸着气，“小芙说你性冷淡……”

　　“我冷淡吗？”卫昊扬的声音含糊不清，他拉着裴羽的手往自己腰下去。

　　手里的触感让裴羽的脸都热了，“那些人都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没等他再取笑，忽然有人敲门，“小芙说你们好久没出来了，有点担心……”

　　是林榆凡，两个人飞快分开，卫昊扬低声咒骂，整理衣服，抬起眼，四目相对，黑暗中一切都朦胧而暧昧。

　　他回答林榆凡马上就出去之后，两个人静默下来。

　　裴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肯定卫昊扬和他一样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们应该是纯粹的合作关系，他是他的雇主，是他的“大哥”，没有其他。

　　“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我和林榆凡是不可能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卫昊扬走过去，开了灯。

　　从他的挺直的背影上完全看不出刚才他做了什么，可裴羽视线往下，还是能找到证明卫昊扬不是性冷淡的证据。

　　“大哥的脸上那么冷漠，可你的身体却很诚实呢。”裴羽从门边站直，忍不住揶揄，又接着问。

　　“不可能，是因为性取向吗？”

　　犀利的目光一抬，“和她是男是女没有关系，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要是再跟着小芙胡闹，我会让她对我彻底死心，省得你再多事。”

　　裴羽的嘴角上扬，耸肩点头，而卫昊扬在边上坐下，他需要时间平复骚动的欲望，而且对这一点毫不掩饰。

　　卫昊扬想起Gary程的话，要战胜本能和欲望，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始作俑者只是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抱着手臂，摆出了讥诮又诱人的表情而不自知，纯黑的头发和过于幽深的眼眸，在昏黄的光线下，眼下的那颗痣，像诱人跳进深渊的饵。

　　卫昊扬很确定，他对男人从来不感兴趣，唯独裴羽是个例外。

　　这一切是哪里出了问题？也许是因为他们认识的方式格外与众不同？

　　“我们……”这时裴羽侧过头，两个人异口同声。

　　卫昊扬示意他可以先说，于是裴羽告知了对方他的行程，“先说好，这只是为了工作，接了几场平面拍摄，在外地，可能会出差几天。”

　　这是一开始就定下的，为的是如卫小芙所愿，为卫昊扬和林榆凡创造条件，私心里也有一部分是为了避开卫昊扬。

　　“而且我觉得我们最近还是少见面比较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生理上的吸引并不代表什么，裴羽试图解释。

　　这一次他十分坦诚，而卫昊扬似乎有一样的想法，目光深沉，“如你所愿。”

　　只是一时迷惑，只是因为那一个意外发生的夜晚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只是因为他们相识的方式过于“刺激”。

　　只是如此而已，一定是这样。

　　绝不是因为对方有多特别。

　　屈从于自己的欲望，又不甘心的于此的两个人，做下约定。

　　裴羽忽然明白卫昊扬为什么要如此执着给他一个“弟弟”的名分。

　　就像一把提醒他的尺，只要他真的能把卫昊扬当成兄长，那么他所顾虑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应该和他保持距离，做兄弟，对大家都好。

　　就像逃离一种引力，裴羽第二天提着行李袋就飞去了别的城市，他甚至没有告诉卫昊扬他去哪里，只是在电话里和卫小芙报了平安。

　　平面拍摄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工作，他要维持肌肉线条，需要控制摄入热量，除了不需要走T台，除此以外的工作都并不轻松。

　　其中也包括要应付那些对同性有爱好的摄影师，制作人，甲方和商务，这些人在业内占了大多数，并且毫不掩饰对他的图谋。

　　所以裴羽才会转向声优这个行当，在幕后，只需要说话就好了，哪怕练习发声再苦，和应付这些人比起来，也都不算什么。

　　在拍摄中，他意外还遇到一个熟人，在摄影棚看到那标志性的寸头，裴羽叫了他一声，“罗恩？”

　　对方转过脸来，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你果然在！”

　　才刚在香江道别，没想到绕了一圈又在工作里遇见，裴羽本来感到意外，闻言恍然，“你是来找我的？”

　　“不然呢？给你电话，你也不知道打，我不知道等了多久，没办法，只能问了大G哥，本来想打给你，后来还是问了业内的朋友，兜兜转转不知道问了几个人，说你最近在这里有拍摄。”说起自己的辛苦，罗恩把一分夸张到十分。

　　裴羽摇头，“你到底是做商务的还是做模特，这张嘴简直了。”

　　“给我个机会？让你见识下我的嘴还能干什么？”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罗恩凑到他耳边。

　　他一贯玩得野，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凑近说话的时候，嘴唇顺势碰了碰裴羽的耳垂。

　　裴羽往后退了一步，可周围的人还是看见了，尽管大家都表现得若无其事，因为在这个圈子里这太平常，只是这又让许多本来被他的冷淡拒绝的人又燃起了希望。

　　“罗恩，我把你当朋友的。”裴羽推开罗恩的寸头。

　　“当朋友？那你连个电话都没有，我的名片不是给你了吗，要我给你录入到手机里才行？”罗恩半真半假地抱怨。

　　该怎么说，被某人撕了？想起飞机上的荒唐，裴羽突然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对男人感兴趣，明白自己的性取向？”

　　“都什么年代了，这重要吗？”罗恩差点笑起来，看裴羽表情不像玩笑，才想了想，“也没什么，从读书时候就隐约知道，有人喜欢女同学，而我只对一起玩的男孩子感到好奇。”

　　回答完，想到什么，罗恩眼睛里闪过光亮，“告诉我，阿羽，是不是你终于找到让你感性趣的人了，是男人？”

　　裴羽不置可否，这已经足够让罗恩做出判断，顿时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建议他，“你要是不确定，不如试试看多约几个，从吃饭开始也行，当然，你要是真的想试试到最后，一定要找我。”

　　目光在裴羽完美的身型上流连，罗恩因为职业关系，并不喜欢那些过于健硕的类型，反而偏好肌肉线条型的。

　　裴羽是他一直垂涎却从未有机会得到，眼看他的态度松动，罗恩连忙把约会注意事项，上床前的准备工作，一股脑的传授过去。

　　裴羽听得十分皱眉，只是假想一下和罗恩做这些，他就觉得快要和对方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停，够了，让我喘口气吧。”他不掩饰他的厌烦，好像听了一场学术分析。

　　“你不觉得兴奋吗？你不觉得浑身发热吗？”罗恩感到不可思议，“难道你性冷淡？”

　　说起这个词，那个被刻意扔到脑后的名字再度盘桓在嘴边，裴羽终于感受到罗恩所说的意思，只是想一想，就升腾起来的欲望。

　　不，他才没有爱上卫昊扬，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不久之前，陈佳琪问他的那句话，当时没有回答，因为他也没有答案，他甚至连爱情究竟是什么也不确定。

　　爱？他从不觉得那是实际存在的。

　　关于所谓的爱，他记忆中更多的是与之相连的恨，那位女同学的她的家人，那些曾经包围着他，而后又远离他的人们，那些怨恨，那些谩骂，这才是与爱相连的东西。

　　毕竟她在跳楼之前，说过爱他。

　　“阿羽，你刚才想到什么了？表情有点吓人。”罗恩打断了他的回忆，在裴羽的拍摄工作又要开始之前拍拍他的背脊。

　　“学学我，不要想那么多，生活就是要及时行乐，凭你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人，还不是勾勾手指就来，不要抗拒，都可以试试嘛。”

　　他朝着嘴里丢了个口香糖，踩着秀场上的步子，帅气的转身走到角落，不出所料，很快就有人上前搭讪。

　　罗恩对他抛了个飞吻，对搭讪的人来者不拒先加了微信，他一贯是不得罪人的。

　　裴羽冷眼旁观，他不打算效仿罗恩，但安排几次约会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想了想，他翻出手机里那条好几天没回的微信，上面是江淮的留言，那个一面之缘，被选中替补他接下合同的年轻男人。

　　[裴大，你好！我好不容易才问来你的号码，加你是想问，我能追你吗？]

　　简单，直接，纯粹，胆子大到无所畏惧，阳光到好像没有任何阴霾，只比他小一两岁，却敢发来这样的消息。

　　他喝了口水，随手打出一行字，[我在出差，你怎么追？]

　　那头几乎是秒回，[在哪儿？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