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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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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妹满不在乎的冲着云开翻了个白眼,舌头卷着棒棒糖棍在嘴里掉了个方向,腮帮子圆鼓鼓的。
她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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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干嘛?要不你替她‘交罚款’?我可听说你家挺有钱的,不会连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吧?”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在云开和陈秀薇之间打转。
陈秀薇的手紧紧抓住云开的衣摆,整个人躲在云开身后,怯怯的回应:
“我真的没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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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妹脸色一挎,一步一步朝着陈秀薇走来。
云开站在前方把陈秀薇挡在身后,拦住她的视线,小太妹抬头不甘示弱的瞪了云开一眼,指着云开的脸骂道:
“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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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一把扯过小太妹的头发,沉声问道:
“你骂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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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妹吃痛的用指甲去挠云开的手,云开见状立马松开,左手掰过她的肩膀,猛地往她背上一推。
小太妹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被云开用膝盖压住后背,她一边尖叫一边挣扎着,仍旧没法儿起身。
云开一手抓起她的头发往起提,小太妹的脸被迫扬了起来,鼻子被砸的血突突直往出冒。
云开怕她被糖卡住,伸出另外一只手把她嘴里的棒棒糖抽出来,仰起头问远处的几个小跟班:
“你们再说一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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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跟班们早被吓得脸色煞白,统统闭住嘴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愣愣的看着云开对小太妹好一顿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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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拎着一块刚从菜市场买来的猪扇骨,塑料袋在指尖上转来转去,心情颇好的一边哼歌一边掏钥匙开大门。
才刚打开大门,便看到一只油光发亮的黑貂色狼犬“嗖”的一下冲了过来,兴奋的摇着尾巴直往云开身上扒。
云开拿着猪扇骨的那只手高高扬起,另一只手摸了两把狗狗的头,满脸宠溺的逗着狗狗:
“黑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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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米心急的用爪子拍了几下她的裤子,脚也不甘示弱的在云开的鞋上踩了好几下。
云开被逗的哈哈大笑,她拆开塑料袋,用袋子捏住猪扇骨的一头塞给黑米,黑米接过骨头,便头也不回的直奔自己的豪华小窝啃了起来。
云开看着黑米满足的样儿,抬起双臂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看着郁郁葱葱的小花园不禁感叹道:
“姥姥,咱家这花养的也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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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正在紫藤花架下坐着,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框的单片眼镜,手里的针线在鞋垫子上穿梭得飞快。
她穿了一件湖蓝色真丝长衫,整个人被花园里各色儿的花簇拥着。
姥姥闻言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快速收了最后几针,摘下眼镜,满意的看了看手里这双红艳艳的、绣着“平安喜乐”纹样的鞋垫子,开心的对着云开招招手:
“快来看看,新纳的鞋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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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迈着大步朝着姥姥走去,一屁股坐在姥姥旁边的藤椅上。
太阳光透过紫藤花架上的叶蔓,光斑零零碎碎的洒在云开头发、和脸上,好像落了一群亮晶晶的小蝴蝶。
她接过姥姥递过来的鞋垫子,脱下脚上的运动鞋,把鞋垫子塞了进去。
云开乐呵呵的说:
“正好原来的旧了,我昨儿扔了,刚买的新鞋正缺个鞋垫呢。”
虽然鞋垫的图案有点土,但毕竟是姥姥的一份心意,这些年了,鞋里不放上一双姥姥纳的鞋垫,走路都感觉差那么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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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的姥姥在退休前,是市重点高校的校长,她年轻的时候,工作起来很是拼命。揣着一股子倔劲儿,挺着大肚子跑遍了整个省,四处开公开课、讲评,早早就当上了学校里的一把手,手底下带出的名师和好学生不知道有多少。直到现在退休了,每年慕名而来的家长仍旧不尽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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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云开低下头穿鞋的空隙时间,姥姥犀利的眼神快速的在她身上扫了一遍,看见云开伸出手系鞋带,露出手背上的一小块创可贴时,不由得轻轻蹙了下眉。
虽然在外人眼里看来,云开看着特稳重,不爱吭气儿,性子冷冷的。
可一回了家,惯会撒娇使性,十几岁了还和半大点孩子似的耍赖皮。
昨晚上突然打电话不回家,本来以为是想家了。这么一看,想必跟手上的伤也有点关系。
姥姥想着:
孩子大了,什么事儿也不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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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抬起头,对上姥姥若有所思的眼睛,无奈的学着招财猫的动作,抬起自己受伤的那只手对着姥姥晃了一下。
她拿过桌子上的茶杯啜饮了一小口,往椅背上靠了靠:
“姥姥,您得帮我个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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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脸色一下严肃起来:
“你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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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需要您亲自动手做些什么。”
云开伸了伸腿,低下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鞋面,轻轻的掸去黑米踩下的爪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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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帮我跟德育处老师说上一句,公平公正,别老想着息事宁人,剩下的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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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伸手拿过茶壶,又往杯子里倒了点茶,热气氤氲,姥姥捋了捋衣服,起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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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多钟,天空蓝的一点儿云都没有,热的好像能把人活活蒸熟。
云开被地上反射的太阳光晃的有点睁不开眼睛,小跑了两步,一脑袋扎进校门口的小卖铺里。
她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镇饮料,拧开盖子就往嘴里送,还没几口就喝了大半瓶,左胳膊夹着书包,一边从书包里找零钱,一边往柜台上的电风扇旁边儿凑,脸直直的对着电风扇,不由的感叹了一句:
“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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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卖铺老板从云开手里接过零钱,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这么热的天儿,喝冷饮别喝的那么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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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捏着喝剩下的小半瓶饮料,一只胳膊搭在柜台上,好不惬意的吹着风扇,头发丝飞舞着,她懒懒散散的回道:
“知道啦,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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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透明门帘那儿往出看,“实验中学”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在太阳光底下闪耀的有些过头了。
这所学校师资力量雄厚,竞赛科科第一,区里的中考状元好多都出自实验中学。不过嘛,选择这里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并不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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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中学就在市中心主干道上,离姥姥家只隔了一条街。
仅仅二百来米的距离,就算云开七点半起床刷牙洗脸,都能赶得上七点五十的早自习,主打一个方便、快捷。
更主要的原因还有:这所学校现任领导班子都是姥姥的老熟人。
尽管是半个关系户,但云开始终本着“踏踏实实学习,老老实实做人”的原则,在校一向低调本分,向来不会主动惹事,迄今为止,还从来没让姥姥的“老熟人们”特殊照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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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成想呢,这次居然在学校出了这码子事儿,云开刚刚出门前,都听见姥姥握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面色凝重的叮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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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回过神,一下子瞥见门口走过去一个眼熟的身影,她一个箭步迈到小卖铺门口,拨开塑料帘子喊了一声:
“陈秀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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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薇冷不丁的被云开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一下子眼睛瞪的老大,她心惊胆战地扭过身子往后看去,看到是云开以后,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迈着小碎步奔了过来。
陈秀薇也同云开一起钻进了小卖铺,凑到云开身边儿一起享受着电风扇,她揪了揪领口,想让风往里头吹一吹,跟藕似的胳膊上套着一个银手镯,肉乎乎的手指头和圆润的指甲盖显得……
还蛮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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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热啊……?”
云开疑惑的用手指在陈秀薇衣服下摆处轻轻搓开一点儿。
果然,夏季校服里边还有一件短袖。陈秀薇的脸一下就红了,她抿了抿嘴:
“校服太透了……只穿内衣会被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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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说的没了声音,红着脸低下了头。云开一瞬间了然于心,为自己的说话不过脑子懊恼,恨不得骂自己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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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为什么?这么热的天谁想穿两件啊!
学校偷工减料,什么黑钱都挣,做出来的夏季校服比纸还薄,里头穿什么内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像陈秀薇这种发育好的女孩子,只要露出一点儿内衣印子,必然会被班上的男生言语骚扰。
青春期的男生懂得都懂,那是一群:
脑子里只会装些黄色废料、成天拿着浑话对着女生们身材羞辱,看见内衣肩带都能颅内高潮、满嘴喷粪的东西。
其实他们之前也曾这么对过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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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云开一拿到校服还诧异了一下,往上头交了二百多块钱,就发了件纸似的衣裳。索性在里边直接套了一件工字领运动背心。
没成想,等第二天换上夏季校服的时候,班里一男的,对着云开张嘴就是:
“哟哟哟,你是不是女生啊,穿二股筋?”
“哈哈哈哈哈老头背心吧这是!”
“蕾丝呢?扣子呢?怎么没有扣啊?”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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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头这人自己说了还没完,还要和边上一众男生一起猥琐的哄笑,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云开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她攥紧手里的书,扭过身狠狠摔到那个男生脸上,随手抄起刚刚坐的板凳,也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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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扔东西的准头特好,一件又一件,课本、凳子、水杯……猛烈的攻势让这人躲避不及。
这男的正打算张嘴开骂呢,一柄遮阳伞就直直的砸到了两腿中间,他闷哼一声,用手捂着裆再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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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男生看这架势,谁还敢轻易上去劝架啊?本来就是他们这种人嘴贱在先,还碰上了云开这种硬碴,于是纷纷和这人撇开关系,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我可没说你坏话啊……”
“我也没说……光他一个人说了…”
“真的,我们都没说!”
看吧,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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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冷不丁的响了,年轻漂亮的历史老师踩着小低跟“哒哒哒哒”地走了进来,看见云开还站着和这男的对峙,她也没恼,慢悠悠的戴上自己的小蜜蜂。
云开性格稳重又懂礼貌,家里有钱还低调,跟个小大人似的,办公室哪个老师不偏袒两句。
何况人家姥姥还当过领导,逢年过节就让司机上门给每个科任老师和校领导家里送东西,那叫一个处事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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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老师问都懒得问事情原由,自己班男生是什么破烂样儿她清楚的很,她用手指了指那帮子男生,阴阳怪气的说道:
“嘴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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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帮男生仍不为所动的杵在原地,于是又提高嗓门补了一句:
“给人把东西捡起来,滚出去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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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班里再不敢有男生敢当着云开的面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