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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   李牧蔫儿坏。他在她虚空表演的时候,忍不住笑弯了眼睛。他在表演完谢幕之后,抓起桌上的蒲扇挡住了自己笑得发酸的腮帮子。

      文箬一脸莫名,俯身去抢他遮面的蒲扇,想要问清楚自己刚才的回答哪里惹他发笑了。她凑近的时候猛地一抬眼,从对面墙上的镇宅宝镜里看到了自己左脸上那个简化的汽车力学模型图。

      “李牧…你居然看了我一下午笑话……”文箬夺了他的蒲扇,往他后背上拍。他腮帮子不是发酸吗,她不介意让它发疼。李牧连连求饶,“没有,没有,我刚刚才看到的。”

      林扬进后院刚好看到他俩打闹的这一幕,不由一阵头疼。于是,挥手打发精力无限的俩人去牛叔家的荷塘取鱼和小河虾回来。

      一路上,文箬都在叽喳说着废话。既然脸上的铅字印迹已经被洗掉,尴尬也早就消散了。她一会儿打探李牧说的一点点眉目究竟是啥,一会儿为大金和小金挥翅膀想要飞翔感到开心。不过,她说着说着,便开始担忧二金的迟钝。

      “二金安安静静的,饿了才叫,完全没有想飞翔的冲动。怎么办呢?李牧。要不要带去宠物医院让兽医瞅瞅?”

      李牧皱眉,怎么着真把一窝燕崽儿当儿子养了。发育迟钝要看医生,是不是还要拍片子检查燕脑的发育是否迟缓?不过,他也只是心里吐槽,面上还是安慰她,“你儿子不鸣则已,以后会一鸣冲天的。”

      “李牧,你平时喂它们的时候,有没有偷偷偏心大金和小金呢?”
      李牧没理她。

      “李牧,一会儿回家,你把鸟窝取下来吧。晚上我来喂它们,顺便观察一下鸟屎是否正常。”
      李牧依旧没理她。

      ……

      “李牧,你说它们以后在野外能不能生存适应呢?”
      李牧放缓了脚步,稍作停顿,答了一句,“担心它们,可以多养几天。”

      文箬开口拒绝了,“不行呢。到时间就要放它们会大自然。它们生于自然,也应该长于自然的。”

      李牧反问她,“道理你都懂,怎么还不停念叨?”
      文箬理直气壮,“担心呗。你出来游历,你爸妈和家人不一样担心和絮叨吗?”

      “文箬,不要拿你的一窝鸟崽子和我相提并论。”
      “没有啊,燕子独立的时候,会飞翔。你又不会。”

      近半个小时的路程,前半段飘荡着文箬的废话,后半程是俩人的拌嘴。

      牛婶也在鱼塘,她是送莲蓬和荷花给李牧的那位乡邻。“哎哟,是帅小伙来啦。这下我家妞妞要后悔没出门了。”

      文箬总算停下了废话,坦坦荡荡地盯着他,眼神里充满戏谑。原来莲蓬和荷花是李牧的皮相换来的。不错,以后应该多打发他去街上溜达。

      李牧回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对男主人说,“牛叔,我们来拿鱼虾。林扬哥说订了三斤小河虾和一条鲈鱼。”

      牛叔说,“虾已经装袋了。鱼等着,我来网。小伙子,你和你妹妹站远点,小心溅你们身上水。”

      文箬没开口说我比他大,只是瞪了李牧一眼,然后老老实实地后退了几步。

      牛婶接棒,“你们要住多久呢?下个假期还来吗?小伙子,我们家妞妞可喜欢你了。”

      一网下水,兜住了三条。牛叔把小的两条扔回塘里,最大的那条被麻溜地装袋,递给了李牧。

      “多少钱?”
      “林扬付过了。”
      “牛叔,牛婶,再见。”

      俩人慢悠悠走在回家的路上,文箬手里晃悠着一袋子河虾,笑嘻嘻地重复着,“我们家妞妞可喜欢你啦。”

      李牧提着鱼,听得耳朵要起茧子时,才开口制止她,“文箬,别学舌。”

      文箬闲不下来,继续说话,“妞妞几岁啦?”
      李牧想了想说,“七八岁吧。上午她在家门口写暑期作业。”

      文箬批评小朋友,“小学生写作业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呀。”
      李牧话中有话,“人家小学生至少写作业了。”

      说完,他感觉有东西拽牛仔裤的裤脚,一回头,是一只大黄狗。

      “李牧,五十步甭笑百步。”
      “李牧…”

      她说着感觉到身后没有动静,再一回头看到李牧站在原地和一只土狗较劲。“哈哈哈,李牧,村子里的土狗也可喜欢你啦!”

      “它喜欢的是我的裤脚。”李牧之所以不动是担心自己动作幅度大的话,大黄狗一口下去,自己要去接种狂犬疫苗。他用袋子撵狗,“去去去……”

      莫名奇妙招来土狗的李牧重复做着驱赶手势,大黄才缓缓地松口,然后一个利落转身,很快消失在一片玉米地里。

      “就这么走了?它不是喜欢你吗?喜欢只撩一下?”文箬跑了回来,只看到大黄狗消失前扭动的狗屁股。

      李牧抿嘴笑了下,她又开始瞎说了。

      快到村头,他们没再走村里的沥青路,而是抄近道从稻田垄上过。文箬在前面开路,从沥青路下青石板台阶时,“哎哟…”

      李牧大跨步上去扶住歪在半空的身子,只是左脚已经卡在两块青石板中间。文箬小声说,“这块青石没放稳,才扭到了。”

      李牧把手里的袋子丢地上,蹲下身子,扶住她的左脚,抬起后放下,抬头问道,疼吗?

      “有一点点。”文箬的声音有气无力。

      李牧起身,背对着她又半蹲下来,示意她趴自己背上,背她去村医院。

      文箬扭扭捏捏,“不用了吧。平地上崴脚,休息两天就好了。再或者去药店买瓶喷雾,配合冷敷,很快就好了。其实疼痛级别不高,主要是我不太扛疼。”

      李牧扭头,神情严肃,“去查一下是否韧带拉伤,或者有骨裂。万一呢,耽误了治疗,以后轻则习惯性崴脚,严重的话会足弓塌陷,膝盖、腰椎、颈椎都受到影响。”

      文箬皱着小脸,说,“李牧,少危言耸听。我哥是医生。”

      李牧说,“我们现在打电话给你哥,询问一下医生的建议?或许你哥听说你崴脚,会第一时间来把你接走。”

      她趴在李牧背上,问起来,“李牧,鱼怎么办?”

      李牧背人轻松,不轻松的是自己面前晃悠的两个水鲜袋子。“先提着。进村子之后,找个小朋友帮忙送回家。”

      李牧还是委托上次放他鸽子的两个小朋友送鱼。这一回,文箬扶着李牧的胳膊,晃着拳头半威胁半利诱地说,“你们送丢的话,我让这位高个子哥哥追到你们家揍你们。顺利送到的话,去村里的诊所找高个子哥哥领烤香肠。”

      村镇医院的医生扫了一眼脚腕肿的幅度,说,没事,软组织损伤,喷点药,冰敷,休息两天就好了。
      李牧有些着急,问道,不能拍个片子吗?万一骨裂了呢?
      医生看着他,你瞧瞧这里像是有医用X光机的地方吗?

      李牧这才缓和语气,“医生,您先开药吧。这附近哪有可以拍片子的呢?”
      医生低头开药方,“区医院,十多里路吧,不远。”

      文箬拽着李牧的衣角,说,“李牧,要不算了吧。”

      医生把单子递给李牧,说,“小伙子,你们现在出发,到了区医院,骨科也下班了。区医院夜间只开急诊。小姑娘这点脚伤,去挤占急诊资源,没必要。先用药。不放心的话,明儿早上你们再去拍片。”

      俩人从诊所出来,看到开车过来的林扬,车后座下来两个小孩儿。

      林扬问李牧,“怎么崴脚了呢?”
      文箬抢答道,“青石板是活的,没踩稳,扭了一下。”

      两个小孩儿一左一右跑过来围住李牧,说我们把鱼送到了,就是告诉你一下,别去我们家揍人。说完,一前一后又跑了。

      “严重吗?需要去区医院吗?”林扬问道。
      医生站诊所门口,冲林扬喊道,“不严重。明后天就能好。你家亲戚呀?”

      “朋友家的弟弟和妹妹,来玩儿几天。申哥,我们先回了。”林扬跟医生打过招呼,对文箬和李牧说,“上车吧。”

      李牧拉开车门,扶着文箬在后座做好,然后才绕到另一侧坐了进来。

      “疼吗?”林扬上车后先问后排的伤者,接着指挥另一位乘客。“黑色袋子里有两个冰袋。李牧,取出来放她脚脖上。”

      乖宝李牧照做了。虽然是盛夏,不过两个冰袋贴着脚腕,还是惹得文箬一阵子嗷嗷叫。

      文箬在滋滋哈哈中向前倾着身子,伸头跟司机说话。“林扬哥,别跟我哥说我扭脚了。他在医院实习,挺累的,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林扬说,“明后天好了的话,这事儿就翻篇。”

      文箬保证说,“肯定能好。您也别怪李牧啊。”

      林扬笑了,“我哪儿怪李牧了?刚才我只是想要了解情况,李牧的话可信度比你的高。”

      文箬抗议说,“高在哪儿?”
      林扬说,“废话少。”

      李牧扑哧笑出了声。
      文箬抬脚想要踢他,主要是想借机蹭掉冰袋,不料却被李牧按住了。“坐好。左脚还伤着呢。”

      晚上,林奶奶做了莲子猪肚汤、蜂蛹蛋饼、清蒸鲈鱼、炝炒小河虾、素炒青菜苗。林扬说,明天和后天可以煲黄豆猪脚汤,红烧猪手,卤鸡爪,吃啥补啥。

      文箬丢了他一朵莲蓬,林扬拿着莲蓬回前店。李牧帮着林奶奶收拾桌子和厨房,十足的勤快小伙子。

      林奶奶问他,在家经常帮忙做家务吗?
      李牧点头,说,我爸妈工作忙,我偶尔会收拾屋子。

      好孩子,林奶奶夸他。

      “阿奶,我也经常收拾屋子的。”文箬坐藤椅上,脚上放着冰袋,一边翻译手语一边插话。

      都是好孩子,林奶奶这次把她一并夸上了。

      收拾完毕后,林奶奶带着蒲扇出门纳凉。俩人霸占了院子,李牧这次给燕子们喂食的时候,让文箬目不转睛地盯着,别跑神了。

      “我没偏心吧?”李牧坐在她旁边,仰头往自己嘴里丢小番茄。
      “没。”

      “阿奶也没偏心。一句夸奖都要争呀。”李牧笑她。
      “我就想要奶奶的夸奖,不行呀?”文箬反问他。
      “行。”

      半天后,文箬才说,“我没见过我奶奶。我奶奶在我出生之前去世了。”
      李牧也沉默了一会儿,“我也没见过我奶奶。奶奶在我爸很小的时候,去世的。”

      文箬又说,“我爸跟我爷爷关系不好,我只见过爷爷一次。”虽然,她见自己爸爸的次数也很少。
      李牧这回没法感同身受了,“我爷爷待我很好,几乎天天见。”

      文箬继续说,“我姥姥姥爷待我很好,我们以前是天天见。”
      李牧说,“我姥姥姥爷一直待我很好,也是几乎天天见。”

      好吧,比较下来,还是李牧赢了,赢面巨大。

      文箬说,以后你要让着我点,因为你以前比我多了爷爷。现在又比我多了姥姥和姥爷。
      李牧问,还可以这么算呀?

      文箬嗯了一声,心想不止呢,你还可以天天见到你爸妈呢。算了,不想了。

      她换了话题,“覃叔叔他没结婚,有小孩吗?”
      “没。”

      文箬接着问,“覃叔叔那天提到的安阳和佟佳佳,还从事数学相关的工作吗?”
      “嗯,都在高校。安叔叔在科大,佟叔叔在卡耐基梅隆。”李牧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的,四人中独独漏掉弹吉他的那位。他想问,又怕触及到她的不开心。

      好在,文箬又换了话题。“李牧,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八卦消息?”

      李牧叹气说,“覃叔他们总喜欢聚在我家聊天,什么都聊。我又不能关上耳朵。”

      “还有什么八卦?我想想,想要听谁的呢?阮教授的吧…”文箬自问自答,第二个问题和答案的尾音拖得悠长。

      李牧低头,心想不如坦白得了,不行,以后秘密换秘密吧。他心不在焉说,“她没有八卦。”

      “为什么?”这次语调上扬,短促急切。

      “结婚了。家庭幸福,没有八卦。”李牧抓了一把红莓果塞自己嘴里,假装被酸到,抬头仰脸,眼角勉强挤了一滴眼泪出来。

      文箬拿起一颗莓果,尝了一口,甜的呀,不酸。

      李牧做戏做全套,“我刚才抓了一把,有两颗巨酸。你小心点,一颗一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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