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纸笔上的恋爱养成游戏》霍曉玉

3、第三章

　　那天下午，在不二有所回應之前，菊丸就出現了。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覺得慶幸還是遺憾，或只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當英二看見他旁邊坐著手塚時，看起來似乎不怎樣驚訝。
　　…怎麼，是他最近太遲鈍了？這樣的疑惑並沒有被問出口，不二只任由好友抓住他的手往外走。
　　──然後感覺到背後一道試探的視線直到他們走出門口都沒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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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宅區的深夜通常都異常的安靜，安靜到快耳鳴的地步。
　　翻了個身，不二側耳傾聽著房門外的動靜。結果當然是什麼都沒有。
　　原來這就叫做失眠嗎？輕悄悄地，他睜開眼。
　　從上禮拜開始，腦子經常性浮現那個人的側面…
　　還有那句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
　　上個禮拜三被拉離圖書館之前，他聽見手塚低聲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我常坐在你旁邊……]

　　整句說得沒頭沒尾的，搞什麼。他不自覺地半閉上眼。
　　這時候是凌晨四點鐘。

　　甫張眼，不二發覺自己手上正抓著鬧鐘望向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失神。
　　…如果是一天也就罷了，問題是這種情形已經持續了一個星期。
　　唔，他指的是失眠這檔子事。
　　就算社團練習再累人，只要一躺上床大腦就自動開始運轉，怎樣強制關機都沒效。
　　今早，是他失眠後睡醒的第七天。

　　儘管睡得少，不二還是準時出現在社團的晨練。
　　「周助你看起來超沒精神的耶，要不要去醫務室躺躺？」
　　某人手裡舞動著球拍，彷若與它合為一體。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不過小動物的直覺果然精準得嚇人。
　　「不礙事的。」接過對方遞來的水，張口就灌。
　　…不愧是捱過青學首席參謀乾貞治恐怖練習菜單的身體，睡眠不足似乎沒造成很大的影響。不二訕訕地想。
　　「可是你連黑眼圈都有了喵～」絲毫不拖泥帶水，菊丸英二這個好朋友也不是當假的。
　　觀察還真入微欸可以考慮改行當偵探別打什麼舞蹈網球了孩子。
　　下意識伸手輕撫左眼，知道好友輕易就察覺到略透著自己身體狀況的青黑色。
　　不二在心裡默默嘆口氣，「英二，真的不礙事，那只是單純睡眠不足而已。」
　　「真的？要是等下昏倒了我可不理你喔。」硬是戳了戳好友的面頰，菊丸煞有其事的威脅。
　　話雖毒辣了點，但透露著隱約的擔心。
　　「我知道。」輕輕地，不二發自內心綻開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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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氣氛實在很彆扭。天才不二周助不禁這樣想。

　　不管怎麼說，這樣詭異的狀況竟然會被好友說中。まぁ，不過就是睡眠不足引起的貧血罷了。
　　可笑的是，竟會昏厥在人來人往的樓梯上。
　　只記得往上走沒幾步，突如其來的昏眩襲來他就失去了所有知覺。
　　…在墮入黑暗前，好像聽到了什麼……

　　是不是有什麼保護了自己呢？

　　不清楚他到底失去意識多久時間，只知道醒來後第一眼見到的景象讓人印象深刻。
　　結果他毫髮無傷，倒是不曉得為何當時會出現在他身後的手塚受到池魚之殃，珍貴的左手也因此受了點傷。

　　保健老師不曉得上哪去了，但這樣大面積的傷口不處理不行吶。
　　唉，只好自己動手了…他毅然決然地拉開櫃子的玻璃門，細數著裡面的標籤然後伸手拿出派得上用場的東西。
　　──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兩人獨處。
　　用力剝開塑料瓶裝生理食鹽水的蓋子，將裡面的水倒一點到旁邊的垃圾桶內。不二熟練地將乾淨的棉枝沾溼食鹽水，就這樣清理起對方手上的傷口。
　　他不意外的見到濃眉一皺。雖然食鹽水沒有什麼侵蝕力，但對於擁有痛覺神經的人類來說，傷口被這般觸碰還是會有一定程度的疼痛感知。

　　垂目，原本一直清理傷口的右手也停了下來。

　　不二露出了愧疚的表情，「都是我的錯…」
　　「不需要覺得抱歉，那是我自願的。」
　　「可是，很痛吧，傷口？」
　　「……」
　　「…我若跌下去頂多受輕傷，」咬了咬下唇，「但你這樣抓住我可能會你受更大的傷…」
　　到時候就不只你受傷，連我也會為此而感到疼痛的。
　　「……」
　　沉默蔓延在他們之間，直到不二感覺到一股溫暖覆上他的手。
　　「至少我現在沒事了不是嗎？」

　　結果立場完全顛倒過來，反而是受傷的在安慰平安無事的那一位。
　　他抬起眼，很快就對上手塚的目光。
　　那是一對望不見什麼情緒，且深不見底的黑眸。
　　動了動唇想說點什麼，最後卻只開口喚了對方的名字。
　　「手塚…」
　　這聲『手塚』，中間隱忍了多少情緒呢？
　　不過對方恍若未聞，只是伸出受傷的左手在不二眼前微微搖晃幾下。
　　「…麻煩你了。」
　　他愣了愣，然後有所理解的微笑。
　　「我知道了。要是會痛的話請告訴我，我會再用力一點♥ 」
　　「……」

　　也許很多事，在今日之後都將會有所改變。
　　包括那份突如其來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