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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可那亦非暗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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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会顶着风声问我:“什么?”
这家伙竟然没听清,刚才好不容易突破心里的千难万险,把千言万语化成了那几个字,却成了他的耳旁风。
但其实也不打紧,我什么都不说,其实就相当于什么都说了。因为他们早就这么觉着,只是我此时把它告诉了自己罢了。
我大声道:“先去找家店买书包吧,等下回来再说。”
香香买书包还真是没有主见,要是带上程羽子估计半个小时的挑选两分钟就足矣。牌子,款式,颜色,价格,大小······比来比去,还是觉得第一家店的第一个看上眼的好,其它的都只是在扰乱你的心智,迷惑你的选择,看清本质之后,自己的目光还是留在最初的那个,那是最合身的,里面的层数,功能是最合适的,而不是最廉价的,更不是最美观的。
之后我们在坝头吃烧烤,香香本想和我们一起,但他妈妈叫她回去,他便也有点不尽兴地走了,不过走之前留下一百块钱,说他人就不能陪我们了,就让毛爷爷代替他给我们助助兴。
会会笑着拉开啤酒,说着就要干了它:“来,很高兴你终于还是确定了,这条路上我会无条件支持你。”
我看了他一眼,和他碰了瓶子,酒到嘴里的冰凉有点不敢下咽,得先在嘴里屯留一下再吞下去,则变得温润入喉。
“那你呢,还打算一直这样暗恋吗?”我问会会。
“我啊,我这样足够了,只要我送她东西的时候她能接受就行了,其它的我不在乎,我也不想去追她,因为我们不合适。”
会会一边抖着身子一边笑着,完全很看开的那种状态。
“喜欢为什么不追?合不合适现在说有点早吧。”我问。
“不,我喜欢的人我不想去破坏她,我要让她很完整,至少在我面前。”
“那她要是和别人好上了呢?”
“到那时我就再也不去找她,能这样处到现在我已经满足了。”
会会说话和程羽子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他们总似乎看得很透彻,而又对生活抱着很大的乐观,即使未知因素很多,可也真心舍得。这使我和会会谈话的时候总要把自己放在一个“求教者”的位置,并在谈话后深深思考他的话语。
他把程羽子当做一个完美的女孩而保留在心里,或者说他只保留了程羽子最吸引他的那部分、那种形象,就像香香买书包一样,他带走的书包在其他方面也有很多不足,有很多瑕疵,但只要我最需要它的地方还在,它对自己而言就是完美的。
这就是会会眼中的程羽子。那是会会当初最心动的女孩,即使她现在很野,很浪,有时很男性,但那又何妨。他联系她的时候她还是那时的她,他送她东西的时候她还是那样的纯,这就足够。谁能保证在这样的社会,这样的年纪,做到一丝不变,像花未闻那样。
最值得说的是,会会是班里年纪最小的一位。班里最大的91年,会会96年。而整个高中,也就三年。我只能把我们这种与年纪无关的差距转移到城里与乡下孩子的经历不同。虽然有时我觉得他们的感情观念很快节奏,很脆弱,但最本质的是我们都处在同样一个年代,而且彼此之间相互影响,不变的是,我们的这种感情观,都很难支撑一个动荡的年纪。
帐篷里聊天最好不过,寒风呼啸不停,汽笛声也嘈杂不堪,但我们完全不用理会外面的喧嚣,安心的做一个小世界的人。那晚吃得多,喝得多,也说得多,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起来,邂逅一个新的黎明。
发现一个喜欢的人,难!说出喜欢二字,更难!
我们的周日是要上晚自习的,除了周六以外,语数英理化生刚好一天一门。
我们在课前课间都会集体去上厕所,并买点零食放抽屉里。周日晚自习前,我们一众人路过安谧的惜阴园,我在纠结要不要和兄弟们讲,不说出来吧,觉得不够意思。
于是轻声向最近的小强:“小强,告诉你我喜欢谁吧。”他轻轻一笑,藐视了我一眼:“呵!”
我意外,“草,我还没说,你就知道······”前面的宏宏回头得瑟:“冲哥,你那点小事谁不知道喔。”man和王年赢也在一旁热议起什么。也许现在百口难辨吧!但说回来,有什么需要辨的呢,这或许就是事实,只是我接受的有些晚而已。
高三有个普遍的现象,很多人喜欢换位置,这里坐那里坐,和自己聊得来的人说说笑笑。这种习惯从一兴起就一直保留,从不曾随班主任的训诫而没落下去。有时上课迟到,进来却发现自己位置有人,就大概知道谁要和自己换位置,只好去找那人的位置,然后又可能发现那人的位置又有别人,放眼一看全班,尼玛,又是一个新阵容,只能是寻找那个空位,然后默默地坐过去。或许那个时候,每个人心里的故事都太多了吧,都想和自己亲近的人腻在一起,有什么心事可以说,有什么烦恼可以分享,渐渐,班里就会聚成好几团,有时下课过后,一团人集体消失,老师问过才得知是“上厕所”去了;上课时,某个人说要去上厕所,老师同意之后,然后就一团人陆续走出教室,男女都一样,老师看的都傻眼了,一脸后悔与无奈。女生的话通常是两三人组合,但没有确定是哪些人,今天也许和你,明天或许是她。后来老师特意声明:上厕所一个一个的去,上一个回来了,才能去下一个。
那天晚上我的位置就被人坐了,而且连带我那一排几乎都换人了,全班一团糟,于是便走到最后排的汪锦那儿。“怎么了,位置被人占了?”他们笑着说。“是啊,来投靠你们了!”我也只好埋头路过。一位同学站起来看了看,忍不住笑着说:“呐,那不还有个位置吗,坐过去啊!”其实我已经发现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了,心想,全班都认为我喜欢她了,我也和别人说喜欢她了,可是我没对她说,我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今晚坐过去,如果万一说起这件事怎么办,我自己都很乱。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坐过去吧。他们似乎都看出我有所顾忌,很豪爽的对我说:“别想多了,胆子大点没事,我们都支持你!”坐在后面的张森海打破沉默,站起来说:“是啊,冲哥,怕什么,还有我呢,我们都挺你,都是你坚强的后盾啊!”是啊,这事还需要想那么多吗,这就是天意。我觉得我承认喜欢,是个很入流的选择,也不要辜负了他们对我的期望。
当时,不知有多少对目光是盯着我的,当我走到那个空位旁,我也想给某些人看,告诉他们,我现在不用理会你们了,说吧,传吧,继续煽风点火吧。
花未闻轻轻地停顿了一下,却依旧不动声色,呵呵,她总是给我这种落差。她写着手头的练习,时而还会问旁边的人题目,我坐在这里,有或没有似乎没什么区别。
“你每天是不是都做作业到很晚啊?最近见你总是打瞌睡。”我试探性的问起。因为既然坐过来了,不说点什么倒是真的很尴尬了,身后还有这么多后盾们看着。
“最近都没做作业,我晚上都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她就像在回答医生询问病情一样,说话的时候不投入一丝表情,却也没有一点忌讳,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
“都什么时候睡,不会到一两点吧。”
“十一二点,一般十二点准时睡觉。”
“对哦,你以前和我说过,我每天晚上基本上想睡就睡,所以白天不会打瞌睡。”我自以为是地笑了两声。她眼睛稍有往我这边转,可下一秒又继续看着纸上的练习,开始写字。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聊死了。
下课的时候,她没走,我也没走。没有人过来找我去玩,我趴在桌子上也挺无聊。突然两个巧克力从天而降,落在我面前,我一看,德芙!
起身只见黄恩来他们在后面对我挤眉弄眼,这才明白了。
我扔了一个在她的本子上,她停下笔拿起,疑问地看过来。
当她的双眼转过来,看见我一直看着她的时候,她有那么一刻楞了一下,随后又赶紧收了回去,把巧克力拿到我这边。
“不喜欢?”我问。
“谢谢!”她说。
“挺好吃的,你试试。”
“不用,谢谢。”
“真的,还可以提神。”我把我那个吃了,又把另一个推到她手边上。
她小指头动弹了一下,这回也干脆不往回扔,而是侧了一下头,宛如教母一般地说:“老师发的试卷你做完了?”
“做了啊,有很多做不来的,讨论一下。”
“后面再说。”
她又无情的转过头去,撩了一下弯进嘴角的鬓发。后来那个巧克力,未闻亲手还给黄恩来了,最后,黄恩来眼神请示了我一下,我挥了挥手,他便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