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之路——银杏》安慰剂

6、第六章

　　我很难讲这一吻对于我来说是无所谓的或没有付出感情的，敏的吻里包含着深情与心意，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抗拒。而且我感觉我们之间似乎也变得更加亲密了，敏坐在我的身边，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
　　“前辈有喜欢的人吧？不想说？”“那倒不是，一时半会不知该怎么说，太复杂”。
　　”我注视着桌上那根残存的只烧了一半的香烟，香烟的香气依旧在房间里回荡，但那根烟本身已经是熄灭了最后的一点火苗。我意识到是时候该离开了，不然的话这个夜晚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不再呆一会了？”
　　“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敏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好吧，那还能找你学琴吗？”
　　“当然，明天见。”说完我便起身穿上衣服离开了敏家。她本想送我但....我还是坚持自己走了。
　　第二天上班没有看到敏，她好像是临时跟公司请了假说有些事要处理，可能有些日子来不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结束了一天枯燥的工作，我照常下了班坐着386路公交车回家，想起最近发生的事，车窗外来来回回的车流，行人，看得我心烦，几十分钟回家的车程就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一样，车轮不停的在转动，司机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机械的操控着他的玩具，在走到距离我家大概还十几分钟路程的时候，在来往的车流和来来回回的人海之中，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马路的对面，她正站在一家西式糕点的店前，她今天没有穿那件米白色的风衣而是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羊绒大衣，带着几个大概8 9岁的孩子站在橱窗外面，我起身刷卡下车，走到马路对面以后我在距离她还有三四十米的地方朝她的方向折返了过去，她也正朝我的方向走来，手里还拎了一大袋的曲奇和华夫饼，没几步她就注意到了我，“你？”她脸上写满了疑问。
　　“好巧啊”，我假装惊讶的喊了一声，我只能假装碰巧在这儿遇见她的，要不然她问我在这儿干嘛我可惨了， “我在这儿见个朋友，你这是？”她似乎不太相信我说的，不过她好像也没想太多，
　　“老师这个叔叔你男朋友吗？”其中一个小女孩儿一脸天真的望着她的脸问道，那表情真的是让人没办法不喜欢她。她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我，她刚要张嘴说话，我却先抢着说道： “哎！你可说对了！我可最喜欢你们老师了！”
　　她略微歪了歪头问我“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我笑着说道，”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是老师啊？”“你也没问过我呀。”
　　“对哦，好吧”，因为她上一份职业的原因，我也没有再问过她现在做什么工作。“你现在是要带孩子们回家？”
　　“我今天下课的早，他们的父母还没来，有几个孩子饿了，我就想着带他们出来买点儿点心。”
　　“那好吧，你先忙。我去你教课的地方参观可好？”她微微笑了笑说道：
　　“好啊，周六吧，可以吗？”。
　　“当然，中午要一起吃饭吗？”上次跟她吃饭时她的样子时不时的会出现在我的脑海。她闪闪发亮的嘴唇咀嚼时的样子每次回想起来，内心还是会激起一片涟漪，所以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再跟她去吃饭。
　　“好啊，那就还去我们上次去的那家可以吗？”
　　“OK，那到时候再见了”，说完我就转身要走，”
　　“你不去见朋友了吗？”
　　“我已经见过了…”我转过头来说道。说完我便转身回去了，她站在原地，看这这个男人的背影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温情…………
　　回到家以后，我脱掉鞋子放下背包包，走到冰箱前拿出了一瓶啤酒，回到沙发上，不过，后来我还是选择了较为舒服的方式，坐地毯上，然后背靠着沙发，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就这么喝着。我不知道是酒精带给我的作用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先前的烦躁和郁闷，仿佛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怎么会这样呢，感觉我的世界好像一下子静下来了，就像是我一个人再次行走在那条种满了银杏树的道路上一样，舒服极了。
　　到了周六，我一大早便起身，洗漱整理，挂了胡子，换上了一件棕色的针织圆领毛衣，下身穿了条蓝色牛仔裤，脚上的鞋子也早就被我擦洗干净，不知道为何我竟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就好像我是准备要去一家超一流企业面试似的……抬头看了看时间，才刚八点多……于是我下楼简单吃了点早餐想着先去哪儿待一会儿，于是我走到那家便利店，看着第一次碰到她的时候她靠着的那面墙，那墙依旧立在那儿，不过前面多了一个卖旧货的小摊儿，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哥，他的摊位很小，只用了一张破桌布铺在路地上，上面是一些已经过时的旧玩具和几本旧书，旧磁带还有几张CD，那些书基本上都是二十年前甚至是更早的东西了，大部分是一些漫画，有日本也有香港的。
　　“看看吧，这些东西现在基本都找不着了，你看这，龙虎门，古惑仔，犬夜叉，”摊主大哥操着一口北方口音给我介绍着他的这堆宝贝。
　　我意兴阑珊的拿起了一本儿古惑仔翻了翻，脑海中想着我跟她第一次在这儿谈话时的样子，还有她那身米白色风衣和蓝色牛仔裤。
　　“这书还真的是很久了哦”，一个悦耳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我抬头看去，
　　“你？”她正俯下身看着我手上那本古惑仔，她的脸离我很近，那柔顺的头发顺着耳朵垂下，一部分被泄在我的肩膀上，散发着淡淡的发香，她今天又穿上了那身米白色的风衣和蓝色牛仔裤，风衣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
　　“你怎么这么早？”
　　“我上午没什么事，想着先来你家看看，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吃饭，但刚走到这儿就看见你蹲在这儿了。”
　　我心里涌起了一阵阵的波涛，但我还是强装着镇定。
　　“我也是上午没什么事，现在时间又还早，就想着随便转转。”
　　“那怎么会转到这儿来？”她直视着我的眼睛问道。
　　“想我了？”她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她摸了摸我的头微笑着说：“走吧，这好冷。”
　　我们回到家以后，她说想知道我最近都在干嘛，
　　“最近的确是有不少的事，”我说着边从冰箱拿出来牛奶放到电磁炉上加热，她把外套脱下挂在衣帽架上，只从包里拿出了香烟然后回到沙发上，我把牛奶热好之后放在她面前然后坐下，
　　“说说”，她把烟放进嘴里用打火机点着，之后我把我跟敏的事告诉了她。
　　“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听你的话感觉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啊，”
　　“我.....她太完美了，和我在一起不合适。”
　　“有吗？我倒是觉得你似乎是爱上她了！而且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爱上的。”她十分笃定的说，字里行间充斥着一种胸有成竹的派头。
　　我没有说话，她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还没有熄灭的香烟。
　　“嗳...弹琴给我听听吧？”
　　“可以啊，不过我先说，我很久没弹过了”我起身拿起她身后的吉他，拨弄了几下琴弦调好音准，“你想听什么？”我问道。
　　“弹什么都可以”，我先弹了许巍的《闪亮的瞬间》之后是张楚的《爱情》后来又弹了一些beyond,太极的老歌，大概弹了有十几首吧。
　　“真好听，歇会儿吧”。
　　我放下吉他喝了口水。“跟我讲讲你吧？”
　　“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都想知道。”
　　她抽了口烟说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我很脏的。”
　　我拿起热水杯捧在手里没有说话，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出来混社会了，我想大概就是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夏天，在一个炎热的晚上我那个混蛋爹强迫我干了那事儿之后”。
　　我听到这儿的时候捧着杯子的手颤抖了一下，不过她并没有发现。
　　“后来我就离开了家里再也没有回去，不过在我23岁那年他也终于是死了。我母亲则是在那之前就去世了，之后我就跟一群人在社会上闲晃，一直到我20岁，我那时候遇到了一个人，40多岁，在上海美术学院做老师，他自己住在上海，而妻子跟孩子则是住在广州，他觉得我很有绘画的天赋，愿意免费教我画画，那时候我对这些事完全不感兴趣，所以拒绝了他。不过他表示我如果愿意的话可以随时去找他。后来有段时间我不想再跟当时那帮人混下去了，于是就去找了他，他很乐意的收下了我这个学生，我跟他一起在上海生活了三年多，我们一起吃饭，画画，聊天，有时候也□□，那段时间，挺不错的。”
　　她的手托着脸颊说着，另一只手把烟灰掸进烟灰缸，我起身走到电磁炉把已经凉掉的牛奶再次加热。
　　“之后她老婆知道了我的存在，而他当然是很自然的就把我扫地出门了，后来他有联系过我，说他当时不是自愿那么做的，他已经跟他老婆离婚了，想跟我结婚，不过我没答应他，我并不是为了报复他，只是觉得我并不爱这个人，而且我也没什么能力能跟人结婚，我能带给他什么呢？跟他在一起时只是觉得有一个人陪也挺好的，就这么简单。”
　　我把加热好的牛奶，又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离开他之后，我也离开了上海，后来在一个小城市找了份工作，在一个影音店里做店员，工作内容也简单，就是收收钱，记录一下借出去和还回来的CD，唱片，工作虽然无聊但是让我听到不少有意思的歌儿，我经常在店里待到很晚，我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听音乐，有时候我还会带上我的画架，一个人在店里画画那些有趣的专辑封面什么的。”
　　“怪不得你音乐品味很好呢”我插了句嘴，她也笑了笑然后从沙发挪到了地毯上，她坐在地毯的垫子上，用手一根一根的拨弄着地毯上的毛，像是有什么宝贝丢失在这片树林里似的，然后她接着说：
　　“我在那儿工作了一年多，之后那家店就倒闭了，因为老板欠了一堆赌债，店铺也被人抵债收走了。在那之后我又辗转在几个小城市里漂着，服装，餐饮，设计，我什么都做过，不过都没做多久就是了。”
　　“一直没有交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什么的应该会受不了我这样的人吧，所以也没刻意找过，不过倒是有很多人想跟我睡觉是真的，男人不都就这点儿事儿吗？”她看着我邪媚的笑了笑，然后伸出腿到我的身前，用脚趾夹了一下的我小腿，我疼的差点跳起来，
　　“哎呦！别闹别闹，你接着说，”我一边揉腿一边说道。
　　“我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而且我的人生本来也就没什么可去拼或者可去期待的不是吗？所以现在这样也挺好，我不欠任何人也不想求任何人，这样自己也落得个潇洒快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