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散尽》跫音

28、曲终散尽（二十八）

　　“我想见我的老板。”
　　大队长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让手下去办了。
　　穆子城来到了公安局，他不知道此行能不能回得去，但还是来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阿程。”穆子城看着阿程，握着阿程带着手铐的手，这几天没有好好地休息和吃饭，消瘦憔悴了许多。
　　“老板。”阿程无力的笑了笑，嗓音沙哑的说，“老板，今天阿程叫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了。”
　　穆子城听了这句话，心稍稍放了下来。
　　“老板……阿程从小就没有父母，只有乡下一个爷爷，刚刚到了18岁，我就和爷爷说想出来闯荡，不想总是闷在巴掌大的村子里。”阿程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乡下来的孩子，应该是比较傻的吧！那么防着别人，还被别人骗光了身上的钱，走投无路，我只好上街去乞讨，最后又通过一些人，加入了地下赛车城。薪水很高，只是不把命当回事……”阿程自嘲的笑了笑。
　　“阿程，别说了。”穆子城一方面心疼他，另一方面，他这么说，自己心里更内疚。
　　“老板，还是听我说完吧！也许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番话了。”阿程拍了拍穆子城的手，继续说“直到有一次，我的赛车被人给改装了，刹车失灵，我撞在山上。我满身是伤，其实都不想往外爬了，反正玩这个早晚都会死。只是突然想到爷爷，我拼命地爬出来。但是他们都不会出来找没有归来的赛车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意识越来越迷糊，终于晕倒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而且你还帮我付了医院的费用，出了院之后，你让我当了你的助手。应该算是给我了新的希望吧！至少你救了我的命。”
　　“阿程！”穆子城紧紧的攥着阿程的手，吼了一声，“求求你别再说了好吗？”
　　穆子城靠在椅子上，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子城先生……不能太久了……”外面的警员已经催了。
　　穆子城似乎是得到了解脱，站起身来，阿程轻轻地笑了一声，清澈的眼眸望着穆子城的背影，“子城哥……以后阿程可能不会陪你了，原来阿程欠你一条命，现在阿程还回来，请你帮我安顿好我的爷爷，好吗？不要告诉他这件事。”
　　穆子城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了。
　　原来，阿程知道是自己做的那件事情……
　　即使原来他做过多么心狠的事情，但是他始终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人，是有感情的，是有痛觉的！
　　穆子城的心，现在就在痛，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的心脏刺痛起来！
　　穆子城甚至有去自首的冲动。但是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否则一定会出大乱子。
　　回过头来，深深地鞠了一躬，眼泪悄然无声的落在地上。
　　抬起头来，阿程笑着看着穆子城，然后摆了摆手，让穆子城离开。
　　“James是我杀的！”阿程声音再平淡不过了...
　　穆子城听到了，但身体只是怔了一下，紧攥着拳头，离开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