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庐中

2、故事的开始2

　　与此同时，陈辰被晟王买下的消息，传入皇宫，李骞手里的棋子被他捏碎，手一挥将棋盘上棋子打落在地，栾金殿内太监大总管陆景陆公公和陪皇帝下棋的轩妃被吓得一惊，全都跪倒在地求皇帝息怒，李骞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轩妃，问道：“爱妃，这是干什么？”听了这话，轩妃把头放的更低了，李骞抬手捏起轩妃的下巴，迫使轩妃看着他，接着说道：“朕只不过是玩乏了，这小脸吓得，真丑，朕记得轩妃还临摹过陈恒平的字，可惜了，以后你再也没办法临摹他新的字帖了，他的手让朕废了。你看违逆朕的都没有好下场，你那些小动作，别以为朕不知道，前几天的鸽子汤好喝吗？那是给你提个醒，再有下次，朕不难保证炖的是什么了。”

　　言罢，李骞自顾自的走出栾金殿，陆景和轩妃对视一瞬，立马起身跟着李骞走了出去。轩妃瘫坐在地手抖着从衣袖中拿出纸条“恒平无碍，望宽心，死局已定，切勿妄动。”迅速看完，将其丢进了燃香炉中，看着纸条成灰烬后，才叫门外候着的宫女进来收拾。君心难测放在李骞身上最合适不过，李骞向来生性多疑、善妒，想把权利都放在自己手里，斩断现在牵制着他的世家，大家都心知肚明，早晚的事，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拿顾家杀鸡儆猴，顾老是三朝元老，又是李骞的太傅，而今顾老已年过古稀，本该功成身退，颐享天年，却落了个不得好死，为什么非要顾老当这个“鸡”估计只有李骞自己知道了。

　　李骞从栾金殿出来后，直接去了省狱，顾老在那里，当李骞出现在顾老牢房时，顾老正侧着身子在草席上休息，周围环境极其恶劣，可以听到老鼠活动的声音，不见阳光，空气里充斥着霉味，李骞捂着鼻子一脸嫌弃，顾老听见动静转过身，原本整洁的头发而今凌乱如杂草，眼睛却依旧如往日般清明，看见来人，顾老依照礼数起身要行礼，被李骞拦下，并非是顾及顾老年事已高，只是他迫不及待想要展示自己的成果，他的心狂跳，里面装满了报复的快感：“太傅，我来看你了，放心您儿子我给您留下，毕竟我和他也算是多年好友，当年你最看好四弟，最喜欢陈恒平，最宠六弟，你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无论我多优秀，你总是一副不喜欢我的样子，凭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现在好了你最瞧不上的人当了皇帝，你最喜欢的学生也成了奴隶，哈哈哈哈，人人称道的知渊公子，成了奴隶，你说文人要有傲骨，我倒是看看我把他傲骨，丢在地上，踩两脚，他怎么活！过几天就是我母后的忌日，太傅，可要撑到忌日结束，到时看完朕给母后追封，为了朕的大业您就安心去吧。”

　　顾老看着发疯似的李骞，说道：“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呀，你…我…罢了，皇帝也不必叫我太傅，我授人文章，育人数载，教的是为人之大义，不曾教过卑劣狭隘。”说着顾老再次跪下：“皇上，臣恳请皇上，收回贬陈少使为奴的圣旨，陈少使皇上是最清楚的，还请皇上明察，皇上，物极必反啊。”李骞看着顾老，俯下身在顾老耳边轻声说道：“朕，偏不，朕的母后惨死，朕受过的苦，你们都要慢慢还，一个都别想跑。”说完，李骞起身朝外面走去，今天，天也和他过不去，来时好好的，出来时雨下得如瓢泼，李骞摆退了要撑伞的宫人，转头吩咐都不要跟后，淋着雨离开了，陆景看着李骞远去的背影手里的拳头握紧又放下眼通红，带着宫人也离开了省狱。

　　此时，晟王的马车上，李煊和陈辰并排坐着，表面上答应着要去见顾老的陈辰，心里盘算着，如何渡过这一劫，正思索着，马车停歇，省狱到了。李煊给了陈辰一件斗篷让他将脸盖住，扶着他下了车，只见大门上的砖红早已褪去昔日的颜色，透露出破败之感，阵阵阴风从里向外不断涌出，夹杂着浓厚的血腥味。陈辰站定在那里，不禁打了个寒战，抬脚慢慢走进，脚仿佛千斤重，不知是要见原主恩师怕被认出的心虚，还是省狱的阴森环境使人心生恐惧，还是对原主那份零散记忆的共情。李煊打点好了一切路上没人拦截，也没人说话，就这样一步一步，李煊叫停了仆从，自己跟着陈辰走进了省狱。
　　内里更为阴潮，时不时有老鼠窜动的声音，李煊带着陈辰那样走着，在最里面停下。眼前的情景让二人呆住了，顾老躺在那儿，听到有人走动，微微转头看向他们，几人目光相对，李煊的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那一声“老师”喊得心碎。顾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陈辰依旧定在那里看着顾老。看到顾老的那一刻，他定住了，像实在是太像了，他的外公也曾那样看过他，一样的眼神，是他悄悄去打工被发现那天，外公站得远远的和他对望，眼中含泪，处处透露着心疼。思绪回笼，陈辰曲了曲受伤的手指，夹杂着潮湿，疼，十指连心，痛至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