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下烟柳塞上霜》凝霜锁碧烟

22、衣（杨君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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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中秋了，槿凝的伤势也恢复了大半，我便在军中下令举行一次中秋赏月会。

　　说是赏月会，倒不如说是让军士们在佳节的时候乐呵乐呵，一面太过思念家人。不过金人

　　似乎是不过这个节日的，也要防着他们夜袭营。

　　程逸和官逊到镇上买了不少月饼——营中会包月饼的，也就只有槿凝和玉儿，不过一个

　　有伤，一个又爱偷懒，怎么也包不了全营人的口粮。

　　我暗中吩咐玉儿去买了一身女子的装束，然后塞给槿凝，让她换上。

　　“ 这怎么行？”槿凝一下子红了脸。

　　“怎么不行？玉儿可不是穿着女装在营中到处晃悠来着？”我笑了，“再说，谁叫你一开始

　　就挤兑我的？李校尉，军令如山。”

　　槿凝拿着装衣服的包裹，面露难色，“将军，公报私仇的军令，可以不遵么？”

　　我凑到她耳边，她身上的幽香便钻入我的鼻腔，“就当是，穿给我看好了。”

　　她脸上一红，瞪我一眼，便拿了衣服回到帐里。她，应该是倾国倾城的吧？我不禁暗暗的

　　有些期待。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还没过来。换个衣服至于这么久么？

　　我走到她的帐前，试探着道：“槿儿，换好了吗？”

　　“好了。”回答得轻轻的。

　　“那就赶紧出来！”我哭笑不得，怎么着，就见不得人了？

　　“你还是，进来好了。”

　　我一把掀帘进去，却惊得目瞪口呆：一袭水蓝色的广袖裙，样式简单，腰间坠了几粒珠

　　子，袖角和裙摆上绣着宝蓝色的花，衬着碧色的枝叶，白色的花蕊，，更衬得肌肤如雪。唇不点

　　而红，眉不画而翠，黑瀑般的青丝披散着，端的是天仙一般的人物。

　　“怎么了？”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反倒浑身不自在起来，“就告诉你不能看的，还是

　　换回来的好。”

　　“别。”我制止了她 ，“就这样，挺好，从今以后，就这样以女装示人吧。”

　　“不行。”她坚决地摇头。

　　“如何不行，我就是要让全军都知道，我杨君镝，真心喜欢的人，是你。”我握住她的纤纤

　　素手，一股寒意侵入掌心，“看你，这手总是凉的。”

　　“不害臊！”她嗔我一眼。

　　看见他柔顺的青丝，真有一试身手的冲动。

　　“槿儿。”我轻唤。

　　“嗯？”她微挑眉梢。

　　“我给你梳头可好？”

　　“你会？”她微微笑着。

　　我拿过梳子，将她按在榻上坐好，已经握住一缕青丝，轻轻梳理，嘴上还道：“会与不会，

　　试试就知道。”

　　她倒是很听话，一动不动地任我摆布。

　　女子梳髻，和男子梳头，明明就是两个概念。侍弄了半晌，也没见绾成型，倒是在她的

　　指点下，梳起一个松松散散的髻子，簪上一只简单的玉簪子。

　　“弄疼你了吧？”虽然我尽量轻点，却还是扯到她的头发。

　　“无妨的，一回生，二回熟的。”她倒笑着安慰我。

　　“你可愿意，让我给你梳头，一辈子？”我捉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眸眼，认真地问。她倒是

　　没料到我会如此问，沉默半晌，却是有些清冷地道：“你觉得，我们可能等到拥有一辈子那一天

　　么？”

　　“怎么不会？”我有些着急，“如果父亲和赵宋宗室阻拦，我们就隐姓埋名，浪迹天

　　涯。”

　　她眉头轻挑，“怎么会？你是少将军，是天子骄子……”

　　我掩住她的唇，“为何不会？少将军，若不是为了江山，我怎么会接下这个位置？你当我

　　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

　　“当然不是，只是，世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面对？”

　　她没说话，只是点头。

　　这就够了，有你的世界，刀山火海，我都愿意去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