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期再心动》红炉暖冬

27、C.蓄意见你

　　迟庭起身，不自然地清嗓子，“你在忙啊？”
　　“没有，刚才我同事他们一起，来我家说点工作的事情，现在已经结束了。”俞竟染看了一眼远处的盛逸航，默默走到阳台角落的那堆花花草草中间。

　　沈林跟在迟庭身边，仍用耳朵探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他捕捉到俞竟染话里的意思，轻声张口，“他们？”他说完还饶有兴趣地点点头。
　　“嗯。”迟庭不理他，“明天见。”

　　见迟庭挂完电话，沈林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打着他的肩打趣，“要不是你说，我还真不敢确认是她！刚吓我一跳，我以为她结……”
　　迟庭拿起衣服起身要走，“我是帮你问的啊，你别不识好歹。去吃饭。”

　　沈林望着他的背影，觉得他这发小真的有点……
　　可爱。

　　以他对迟庭的了解，他……
　　们俩，绝对没那么简单！

　　今天上午沈林去医院门口等他，想着一起约个午饭。
　　结果在医院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这人最后用医院隔壁的沙县小吃敷衍自己。

　　沈林有些委屈：“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就带我吃这个！太没良心了吧！”
　　迟庭拿起手边的矿泉水，仰头灌了一大口，嘴里终于腾出说话的空，“一上午的手术，我都快虚脱了，求你有点良心。”

　　前段时间沈林和朋友一起投资了一家家居品店，刚开业不久。最近因为找宣传公司的事情，最近搞得他头大。
　　“我想着找个宣传公司，毕竟术业有专攻。问来问去，问的我血压都高了。方案大同小异不说，报价还比天高！”

　　迟庭抄起碗里的面，忽然想到什么，手上动作一顿。他没着急打断沈林，继续等他完才开口。
　　“最近段视频很火啊，你觉得短视频宣传怎么样？”说完还饶有兴趣地看向他。

　　“不错啊，你这个有点意思！”沈林眼睛转了一圈，忽然有点泄气，“但是那些KOL的宣传费太高了。”
　　迟庭：“思路放宽一点，你找个宣传公司帮你策划自己的账号运营，自己做短视频宣传，我觉得很不错啊。”

　　沈林看他一脸自信，抽了一张纸擦嘴，“你有认识的人啊？”
　　迟庭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再次抬眼看沈林的时候，她的名字从嗓子里缓缓流淌出来。
　　“俞竟染。”

　　沈林觉得自己的心情像是过山车，忽然想到那天超市门口的女孩。
　　他睁大双眼，惊讶地看他，“上次在超市门口，是她吧！我就说那么眼熟！”
　　他看迟庭没什么反应，意识到不对劲，“你们……你俩怎么联系上的！？”
　　迟庭把矿泉水拧上瓶盖，起身往外走：“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沈林也不太清楚。
　　但他后来才意识到，初三那年他这发小应该是喜欢俞竟染。他估摸着，当年他非要考实中高中部，大概也和俞竟染有关？
　　后来也如愿考上了，结果高一开学还没一个月，他又突然同意来嘉南……

　　“你们俩……什么时候碰上的。”沈林开车，眼睛一直往副驾瞟。
　　“有一会儿了吧。”迟庭放下座椅，闭着眼半躺着，“我睡会。”
　　沈林无语，扶在方向盘上的手一时都滞住了。
　　这人怎么那么没正形！

　　俞竟染往嘴里塞了一口饭，点开主任发来的信息。
　　“汇豪国际酒店，下午六点。”
　　她回复完，打开手机地图搜索，发现这酒店就在外国语中学的对面。
　　心里计算着从这里过去的路程，她忽然想起，学校对面的话，碰上放学时间会很堵吧？
　　俞竟染点开微博，搜索外国语中学的放学时间。

　　“为什么一会儿说六点，一会儿又说九点啊？”她咬着筷子，满脸不解。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准确的消息，她决定发个微博问一下。
　　“有没有人知道外国语中学下午几点放学啊？五点半左右去那边会堵车吗？”

　　她点击发送，关掉手机开始看电视安心吃饭。
　　睡觉之前她又打开微博，果然有回复。
　　“@薇微风-：六点。”
　　是俞薇。

　　好久没和俞薇联系了。上次还是前年同学聚会的时候两人见了面。
　　毕业之后，大家的生活圈子相交点越来越少，免不了会有些疏远。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回复：“为什么还有说九点的啊？薇薇你怎么知道啊？你不是在余梁吗？”
　　对方秒回：“初中部六点，高中部九点。朋友家的孩子在那上学，偶然知道的。”
　　俞竟染出声读着，喃喃自语，“哦，这样啊！”
　　她继续回复：“那我知道啦！我明天要去对面的酒店开个会，有点怕堵车，所以想确认一下过去的时间。谢谢啦！”

　　俞竟染算好时间到酒店大堂时，张琳和盛逸航还没到。她坐在大厅里等。
　　离约定时间还剩五分钟的时候，他们两个才从拍摄场地赶过来。
　　“琳姐现在我们上去吗？”
　　张琳把口红随手扔进包里，“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三个人被工作人员带到了16层的一间套房里，“王董那边还在开会，各位请稍等一会。”
　　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见到了王晖峰——沣汇食品的老板。
　　王晖峰比新闻上的显得更年轻，四十出头就能把企业做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佩服。
　　沣汇食品这件年凭借速食产品在行业里大放异彩，这两年不断通过冠名综艺、电视剧的方式来进行宣传。
　　他们这个网络综艺，不过是人家众多宣传计划中的一个。

　　三个人按照计划好的打配合，盛逸航和负责项目的刘经理去了另一间会议室对具体流程。由俞竟染和张琳跟王晖峰碰面，大致介绍了项目进展的情况。

　　“您这边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我之前听刘经理说过，您不太喜欢把广告弄的太生硬，这个后期我们写剧本的时候会尽量避免的。”俞竟染尽量保持专业的语气把项目介绍完。
　　从王晖峰进来坐下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看，这让她不太舒服。

　　方才进来的时候，为了方便交流，俞竟染坐在了王晖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张琳和盛逸航坐在了对面。
　　此时王晖峰往前探身，笑着看她：“具体的你和刘经理沟通就行，我就是来和你们见个面，大概了解一下进展。辛苦你们啊，辛苦。”说着手在俞竟染膝盖上拍了两下。
　　陌生的感觉透过牛仔裤布料和自己的体温融在一起，不适感一路窜到头顶。

　　她双腿往旁边悄无声息地挪开，“好的，谢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张琳在这一行做久了，从王晖峰进来盯着俞竟染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准是一肚子坏水，恰时把话碴接过来。

　　大家随着王晖峰一起起身。
　　“这样，时间不早了，正好等会他们准备了饭，一起吃点。”王晖峰拉了一下西装，走到俞竟染面前。
　　俞竟染往后不动声色地挪一步，和他保持距离。张琳走上前，笑着拒绝。
　　“谢谢王董的热情款待，今天先不打搅了，我们后面还有工作，今天谢谢王董的时间。”
　　王晖峰看着张琳，笑着回应两句便离开了。

　　俞竟染弯腰拿起自己的包，跟在张琳身后走。
　　张琳回头看俞竟竟染，轻环住她的腰，还没出酒店，在这里也不好多多说什么。
　　俞竟染笑着看向她，“姐，刚才谢谢你。”
　　张琳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

　　三个人走到门口，张琳对着盛逸航交代，“那边也没什么事情了，小盛你不用去了。你送她回去。给我送到家门口啊！路上注意安全。”

　　张琳定的网约车已经在等了，她上车顺着绿灯扬长而去。只剩下盛逸航和俞竟染站在原地。

　　已经七点了，此时还有穿着校服的学生偶尔路过。
　　“我们来的时候开了公司的车，停马路对面了，我送你回家。”盛逸航弯腰，把她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接过来。
　　“不用，不沉的。”
　　盛逸航笑，“我怕你累。”他看俞竟染的表情，立刻转换话题，“你饿吗？要不要我们半路先吃点东西？”
　　她觉得有些累，只想快点回家休息。

　　俞竟染想拒绝，还没出声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四下找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终于在人行道上一辆黑色SUV里看到了迟庭。

　　俞竟染看到他的瞬间一路小跑过去。
　　弯腰站在副驾驶车窗前站定，“迟庭，你怎么在这？”
　　没想到开会出来竟然能看到他。嘴角的笑她有些分辨不明，是惊讶？还是其他……
　　今天他穿了件棕色的大衣，里面搭了件浅灰色的毛衣。
　　这样隔着车窗看他，感觉很奇妙。
　　疏离又亲切……

　　迟庭侧着身子，低头看她，“我路过……巧啊。”
　　俞竟染对着他笑，下一秒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迟庭瞥了一眼远处的盛逸航，视线重新回到俞竟染脸上，“要不我们一起去沈林公司看看，顺便吃个饭。”

　　这时俞竟染才忽然想起，昨天下午在电话里答应了他一起吃饭。
　　俞竟染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盛逸航，“好，我跟我同事说一下。”

　　盛逸航在远处看着车里的男人下车，和俞竟染一前一后往自己这边走。

　　俞竟染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扯开风刮到嘴角的碎发，“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我跟朋友一起走。”说完看向他手里的电脑包，准备弯腰接过去。

　　迟庭跟在俞竟然身后，也朝着两个人的方向走来。
　　和他眼神对上，迟庭忽然想到昨天下午电话里的那个男声。
　　或许不只是女人的直觉很准，男人的直觉也同样在某些时刻很靠谱。

　　迟庭在俞竟染身后站定，低头看男人手里的米黄色包。
　　“俞竟染，这是你的吗？”
　　俞竟染“嗯”了一声，扭头看向他。
　　视线和迟庭对上，她心里忍不住有些想笑，“干嘛？帮我拿啊？”
　　迟庭盯着她看，扬起下巴暗示，“拿着。别忘了。”

　　……
　　俞竟染收回视线，弯腰从盛逸航手里接回来。
　　“我去车上等你。”迟庭看着重新回到她手上的电脑包，扭头离开。

　　俞竟染回头看迟庭毫无迟疑的脚步，再面对盛逸航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啊，他……他有点着急。”
　　盛逸航摇头，“你去吧，挺冷的，快上车暖和点。”
　　俞竟染抬手和他告别，“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迟庭在驾驶座搓手，隔着挡风玻璃看相互挥手的两个人。
　　无不无聊，赶快走得了……
　　俞竟染转身小跑过来，可身后那男的盯着看了半天才离开。
　　迟庭才别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