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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赫连琛前世在外历练的时候偶尔也会碰到这种打不过怪的时候,他毕竟还是个人,哪怕修为卓绝也不是碰到的所有妖魔鬼怪都打得过的。这种时候他就会有点‘疯’,从骨子里来讲,赫连琛有些时候其实比疯子更像个疯子。
      他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人也会变得很极端,就比方说现在。
      赫连琛正面打不过送子娘娘,他就下意识地想赌,赌一把自己迄今为止关于送子娘娘的猜测都是对的。但凡存在于世的事物总会有弱点,送子娘娘当然也会有。
      赫连琛长剑横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抬起来将拇指送到了自己嘴边。他用自己的血在空中画了一道符,用以牵制面前这尊石像,给傅璟琼争取足够的时间把刘师爷埋下去的婴儿挖出来。
      “师兄!”傅璟琼突然叫了他一声,举着手上那个沾满了泥土的婴儿石雕:“我挖出来了,接下来怎么做?”
      “退后!”赫连琛抬脚踹开了送子娘娘的手臂,趁着这瞬间收剑再刺,只是这次他长剑刺出的方向换成了石室的上面。
      磅礴的灵力缠在剑身上冲向屋顶,青石搭就的屋顶被破开了一个偌大的口子。骤变的气压使得那个破洞发出了一声空鸣,随即大量冰冷的水混着泥沙顺着那个洞倒灌而下。
      赫连琛急退两步躲开了倾泻的湖水,随后抓住傅璟琼的肩膀把人往上面一送,“抱着你怀里的婴儿去找之前从湖底挖出来的那具男尸!”
      那具男尸和送子娘娘是一对夫妻——这是赫连琛根据现有的线索推出来的结论。
      傅璟琼一令一动,听了赫连琛的话之后抱着怀里的婴儿逆着水流拼命地朝上游去,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游得这么快过。
      贞元年间,在大梁与胡地之间有那么一座偏僻的边境小城。
      小城的占地面积不大,在大梁辽阔的地图上只占了羊皮卷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落。边境之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旷野,每年秋末冬初百姓们种的庄稼收获的时候,也就是旷野那边住着的胡人最猖獗的时候。
      胡人以游牧为生,草原上的冬天寒冷又漫长,牛羊吃不到新鲜的草,产不出奶。胡人又从不肯种庄稼,于是每到收获的季节,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选择去进犯自己的邻居。
      这一年边境的雪下的特别早,守城的将军向京城上报了胡人进犯的消息,但上边却迟迟没有给出回复。
      边境的战况不能再拖下去了。
      终于,在一个漆黑寒冷的夜晚。守城的将军带着自己的左膀右臂以及不到一千名士兵爬上了城外的一座小山坡。
      “全军待命!任何人不得生火!不得擅自离开自己所在的队伍!”
      将军的面容映着月光与雪光,在漆黑的夜色中带着种毅然决然的冷。
      在这之前他接到斥候的消息,称探听到胡军将领将在近期趁夜偷袭青城。为此几位守城的主将经过商议最终决定在胡军的必经之路上进行埋伏,劫杀为首的胡军将领。
      青城的百姓们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近一千名将士穿着20余公斤重的全套盔甲在雪地里卧了三天,吃的食物是冷硬的饼,喝的水里掺着冰渣。温热的皮肤和冷铁接触,被冻的粘在了枪杆上,分开时愣生生地撕掉了一层皮肉。
      “杀了他们!宁做战死鬼!不做贪生兵!”
      “杀光这群强盗!”
      “他妈的在雪里滚了三天了!老子要把这帮孙子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喊杀声响起,准备趁夜偷袭的胡兵被山坳坳两旁突然窜出来的士兵杀了个措手不及。
      后面队伍中的战马被绊马索绊的摔断了马腿,倒下的时候撞到了旁边的另一匹战马,胡人行军阵的后排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混乱之中刘将军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隔着百米距离愣生生射穿了胡军将领的头颅。
      羽箭的箭杆穿透了胡人将领的头颅,雪白的尾羽被血液染红,仍在空气中兀自震颤。
      战争结束了。
      参与这场战争的将士们在原地休整,他们点燃了篝火,胡人们座下摔断了腿的战马成了他们最好的口粮。
      那一刻是作为守城将领的刘成山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但那辉煌却转瞬即逝。
      百年匆匆,时至今日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曾经那个于凄凄雪夜中箭取敌军首级的刘成山了,但有那么一些时候,刘成山却仍旧怨气满怀,就比如说现在。
      刘成山看着面前湿漉漉的少年与少年怀里的婴儿,面目扭曲到了一个可怖的地步。他脑后还带着被赫连琛剑鞘烫出来的一块斑秃,破烂的衣服上沾着在池底缠上来的水草,大片大片的黑气从他身上弥漫出来,在身后凝聚成了一片暗沉的云。
      傅璟琼抓着手里的婴儿在他面前一晃,转手用了自己最大的力度把婴儿朝着水里扔了过去。
      刘成山就像条见了肉的恶犬一般,紧跟着婴儿窜进了水里。
      傅璟琼本来考虑在湖边等赫连琛上来,但他抱臂站在岸边站了两分钟突然感觉到不对。他想起来了,赫连琛不会游泳!
      赫连琛这会儿已经沉在湖底吐泡泡了。
      说来也是奇怪,别人闭气之后都会浮起来,只有他,哪怕闭气了也一个劲儿地往水里沉。修道之人闭气的时间会比普通人长一些,但也架不住一直在水里憋着。
      赫连琛愣挺了半天,这会儿眼前已经开始发花了。他在池底躺平成了一条冒泡泡的咸鱼,心道,“小兔崽子你要再不来接我,你以后就没师兄了。”
      或许是老天爷也听到了他的心声,一个黑影迅速地从水面上潜下来,朝着赫连琛的方向游过来。
      傅璟琼隔着老远就看见了赫连琛躺在池底吐出来的一串泡泡,一路游过来的时候,他的心情已经从“心虚”过渡到了“心疼”,等游到近前的时候,他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真该死啊!
      赫连琛可不管他该不该死,迷蒙中看见他的脸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手握住傅璟琼抓着他的那只手,一条胳膊环住傅璟琼的后颈,凑上去死命地从他嘴里汲取氧气。
      傅璟琼猝不及防的被他啃了一口,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动作僵硬地虚护着怀里的人,梗着脖子,任由赫连琛在他嘴上乱啃,同时乖乖地渡了两口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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