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同人 以空为介》修罗圣草依

4、四

　　慈悲的神，你说你迁就我。
　　但我不想让他看到地狱，你却亲手把他推了下去。

　　家吗？
　　温馨的字眼，连发音都该带着满满的幸福与安全感。
　　可是由萨的家在他眼前慢慢崩坏时，他无力阻止，甚至连原因也搞不清楚。
　　明明每时每刻都在用心呵护，就算是劫匪也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怀有恶毒的心思，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结果？
　　一直独自忍受，却在两个陌生人面前自己击毁了心理底线。
　　看着开朗的中年大叔在自己眼前哭得像迷路的孩子，青驰心里不是滋味，他转头看着刚刚放出大话的蓼晨，问：“你可以帮他吗？”
　　蓼晨点头，嘴角隐着一抹悲哀。

　　当圣科里亚教堂的钟声敲响八下时，维亚城堡里传出乐声，高大的雕花落地窗中透出灿烂的烛光，水晶灯悬在屋顶，明亮耀眼，把大厅里照的如同白昼。近百个仆人在殷勤的准备晚餐，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管家站在一边发出指令，把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
　　泓纱穿着深蓝色的天鹅绒礼服，礼服上点缀着数不清的碎钻，样式简单大方又不失贵气，正是适合她的款式。
　　下午时，多纳斯派人送来这套礼服，说是专为泓纱定做的，并嘱咐她晚上的宴会时一定要穿。
　　现在，泓纱站在楼上望着女仆们，看着他们将牛排放上烤架，把红酒和雪茄排在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上，再把火红的斯科特玫瑰作成花束摆满整个会场，点亮每一支蜡烛，然后给它们罩上各色的琉璃灯罩，把光线变得温热而暧昧。
　　真是好大的排场。
　　泓纱忍不住赞叹。
　　一个城主而已，是不是过太张扬了？这场宴会，到底为了什么而举办？
　　“泓纱小姐。”多纳斯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出现，打断了泓纱的思绪。
　　泓纱抬头，看着多纳斯从楼下走上来，站在自己面前。她礼貌的笑笑：“城主大人，谢谢您的礼服。”
　　“不客气，今夜的您真是光彩夺目。”
　　听着毫不掩饰的赞美，泓纱红了脸。
　　真的很漂亮，好想，好想让他也看看。
　　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心底涌起甜蜜的惊慌。
　　回去之后，一定给他看。
　　“舞会，”泓纱走到栏杆前，望着大厅里忙碌的人们，“这场舞会，是为什么而开的呢？”
　　“哦？这种事没有跟您说吗？算了，这不重要。”多纳斯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享受现下的每一刻，才是最重要的。”他礼貌的微笑，“请您今晚做我的舞伴。”

　　青驰蹲在地上，用诱惑之匕在地上画着捕兽咒纹。
　　地点是蓼晨选的，根据撼山鱼的习性，在水源附近刻下捕兽咒纹，加上诱惑之匕的力量，算是很聪明的办法。
　　“一定会来吗？”青驰站起身，嘘了口气。
　　“不一定，但可能性很高。”蓼晨从河里取一杯水，递了过去。
　　青驰接过，一饮而尽：“有多大？”
　　“三成。”
　　青驰沉默了一阵，说：“小了点，再画几个吧。”
　　太阳偏西的时候，两人回到了由萨的村子，淡淡的暖色日光倔强得穿过灰雾，给村子披上了淡漠的凄凉。
　　由萨跪在一处院子里，用那把钢刀一下一下的挖着。
　　村子里是由墓地的，但已没有地方容纳一个人了。
　　“布雷克死了。”由萨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就在刚才，我还和他说话来着。他今年才十三岁。”
　　青驰和蓼晨对望一眼，谁也没有出声。
　　青驰问蓼晨可否帮助由萨时，蓼晨的回答让由萨惊喜，他点头，说：“只要终结这灰雾，一切都会好的。”
　　“怎么做？”青驰的声音少有的冷静。
　　“斩杀撼山鱼。”蓼晨走进一间屋子，坐在病床旁，指着昏睡在床的病人溃烂的手臂，“他的伤口不是什么怪病导致，而是受了灰雾的影响。我怀疑，这和突然出现的撼山鱼有关。”
　　青驰静静听着，没有表情。
　　蓼晨顿了顿，继续说道：“以撼山鱼的习惯，是不应该在人口密集的亚留城近郊出现的。除非，它们被妖雾污染而丧失理智，或者被强大的魔所吸引。这两种情况都会导致撼山鱼离开栖息地，并释放灰雾。对人来说，灰雾的危害不可想象。但，只要杀了撼山鱼，灰雾就会消失”
　　于是一天的时间，他们都在水源附近画着咒纹，整整五十个。所有的咒纹上都连上了青驰特制的链锁，只要目标被咒纹束缚，他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为什么我不被那种混蛋雾影响？”由萨葬好布雷克，发问。
　　“撼山鱼是木属魔物，”蓼晨解释：“你的刀附有炎之力，多多少少有预防的作用。再渺小的火苗，也有燃烧一切的力量。”
　　属性相克吗？
　　由萨笑笑：“话说，今天那么容易输给这小子，和这个也不无关系。”
　　“哈？”青驰不服，“你在怀疑我的实力，你...”他声音一顿，之后一把拉住蓼晨，“来了！”传送阵凭空出现，带走了年轻的狩魔人。
　　由萨看了看两人消失的地方，叹了口气：“唉，拜托你们了。”

　　第一首舞曲响起，坐在长桌前享受醇酒和美食的贵族们纷纷站起身，涌向大厅之中，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高潮。
　　多纳斯挽着泓纱走下楼，领头跳起第一支舞，揭开了舞会的序幕。
　　随着音乐，踏着节奏，一圈一圈如花盛开般旋转。
　　最耀眼的，无疑是蓝色的一朵。
　　“城主大人，”泓纱在多纳斯的引导下，踏出轻盈的舞步，“你的技术很好哟。”
　　“哪里，”多纳斯笑笑，“是泓纱小姐聪明过人。”他的眼瞳一缩，露出毒蛇似的微光，“冥，您听过吗？”
　　泓纱一怔，紧张诧异的看向多纳斯，努力克制想要推开他的冲动，问：“你说什么？！音乐声太吵，我没听清。”
　　“没什么，”多纳斯似乎永远都笑着，“您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咦，好奇怪的家伙，”青驰歪着脑袋挠挠头，“撼山鱼哎！总不会是这个样子吧？”
　　“没错，”蓼晨看了看被困在咒纹里噼里啪啦蹦个不停的巴掌大的小鱼，“力量暂时被咒纹控制，所以才是这样。”
　　“杀了你就都解决了，”青驰拔出长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对不起了。”
　　“别动手！！！”蓼晨一惊，却喝止不及，长剑撞在撼山鱼身上，那条巴掌大的小鱼鼓鼓腮帮，瞬间膨胀起来。蓼晨拉住青驰迅速后退，耳边只听见树木被撼山鱼不断长大大身体挤压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的声音。
　　“怎么回事？！”两人在一棵树上站稳，青驰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不轻，满脸的震惊。
　　“属性的相生相克，木属的撼山鱼被水属的剑撞上，水生木，使咒纹封住的力量外溢，最终冲破了咒纹。”
　　“切，”青驰不甘又无奈，“是我冲动了。”
　　撼山鱼刚刚被咒纹封住，狂躁不安，现在力量解放，马上发疯似的暴走。大量的灰雾从它体内释放出来，各种树木迅速枯萎，飞鸟从空中坠落，连河面上也漂起一层鱼类的尸体。
　　“不行，”青驰咬着牙，“要马上阻止这条疯鱼！！”他话未说完人已先动，几个起落已冲到撼山鱼的身侧。长剑不能再用，他便挥拳，运起炎之力，在空气中带起绯色的漩涡。
　　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了撼山鱼身上，武者本身的力量加上附带的炎之力，穿破坚硬的鳞片直达体内，彻骨的疼痛使加剧了它的愤怒，它不停扭动着身子，用巨大的尾巴压倒了大片森林。就在它身侧的青驰自然免不了被波及，如果被鱼尾击中，想要保命几乎不可能。
　　但青驰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只沉着闪躲，找机会挥出第二拳。
　　撼山鱼怒吼着，鱼尾迎着青驰扫了过去。
　　这种程度，可以躲开。
　　青驰轻蔑一笑。可是，胸口一滞，钻心的疼痛突然传来，令他险些跌倒。速度慢了下来，被巨大的鱼尾迎面击中，连蓼晨都听到了他肋骨断裂的声音。
　　“青驰！”蓼晨焦急的喊出了声，情急之下双手结印抛出一枚传送阵，把青驰从危险地带硬拽了回来，“想死吗你？！灰雾对身体的影响多大你知道吗？！”
　　“灰...雾吗？，咳...”血沫从喉咙涌出，几乎剥夺了青驰说话的权利，“你可，真...真，能忍...”
　　“别说话。”
　　“不行，”青驰固执得抓住蓼晨的衣襟不肯放手，“小晨，你...你说过的，可以...帮...他的，别...骗我呀...”
　　“放心，我不会骗你。”蓼晨的声音显不出情绪，“等我一会儿，别乱跑。”
　　青驰昏过去之前最后的念头就是：小晨，你是怪物我正常啊!我倒是想跑，跑得了吗？
　　蓼晨安置好青驰，阴着脸站起身，右手食指贴上眉心，闭眼默念：“我以世间之凉，挑战你的权威；我以幻界之冰，挫败你的傲慢；我以人心之冷，击溃你的荣光；炎之妖王菲尔迪，我以时间之名，召唤你听从差遣！！”
　　骇人的火焰从空气中汹涌而出，热浪吹得蓼晨衣角长发猎猎飞扬。绯红的妖精之王显身近旁，对着蓼晨弯腰一礼。
　　“灰也不留。”蓼晨神色漠然地发出命令，坚定如风中的王爵。
　　看着领命离开的菲尔迪，蓼晨冷哼一声。
　　既然敢伤了他，就一定要有所觉悟！
　　菲尔迪的火焰风暴怕是专为屠杀而生的，冲天的火光，滚滚的热浪，半个天空都染上了耀眼的绯色光芒。
　　蓼晨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转身查看青驰的伤势。
　　肋骨断了三根，腹腔中有少量淤血，伤得实在不轻。糟糕的是，因为伤势太重，灰雾的作用已经显现，皮肤上开始出现了溃烂的现象。
　　......
　　如果放任不管，就算不会马上毙命，也会受灰雾侵蚀全身腐烂痛苦而死...
　　青驰，我不想你死。
　　就算会受到神罚，我也会救你。
　　所以，慈悲的神啊，请借我代表您权威的时间之轮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