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恋歌[羽生结弦同人]》晚夏暮冬

10、第十章 艰难的抉择（二）

　　一阵沉重的脚步从门口传来，羽生倏地抬起头，正是妡玥的姥姥。乍一看这位优雅从容的老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是拿着检查单微微颤抖的手和微红的眼眶出卖了她。
　　“惠子奶奶，怎么样？悦子她严重吗？”羽生站起来扶着姥姥问。
　　深吸了一口气，姥姥才缓缓地重复起了医生的话：脑震荡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休息几天就会好。但是腰伤比较严重，不仅有严重的肌肉拉伤，滑冰练习导致了腰椎过伸，和轻微的骶骼关节紊乱。现在的伤好好休养就可以痊愈，但是继续受伤的话就有可能演变成腰椎前突和骶骼关节功能障碍了。
　　一番话说完，气氛愈发沉闷，姥姥还是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们姐弟送悦子来医院。医生建议最好住院观察两晚，你们快就回去吧。等悦子出院了，我们全家再登门致谢。”
　　“惠子奶奶言重了，我们只是举手之劳，我也很关心悦子……”羽生摇摇头，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还有，我想等她醒过来再回去。”
　　看着满眼祈求和期待的羽生，姥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沙绫姐姐打着圆场提议道：“惠子奶奶，悦子在这里住院的话，肯定需要准备一些用品。不如，我先开车送您回去收拾生活用品。让结弦先留在这里，我送您回来的时候再把他接走。”
　　“这……“姥姥有些迟疑，沙绫说的在理，但是会不会太麻烦了……羽生看出惠子奶奶的纠结，连声说着不麻烦，趁热打铁似的说服了老人家。
　　病房里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正在和妡玥点滴瓶中滴落的药水表演着二重奏。日头偏西，暖黄色的夕阳从病房的窗户照射进来，正刺在妡玥的眼睛上。恍惚中醒来的妡玥揉了揉眼睛适应光线，随后就看到了在座位上注视着她的羽生。
　　“yuzu哥哥~” 小奶音中夹杂着刚睡醒的沙哑，好像是撒娇一样。
　　羽生把吸管插进了水瓶快步走到床头蹲了下来：“先喝点水？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有什么不舒服的？还疼不疼？“羽生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堆问题。
　　妡玥揉了揉头发，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缓缓拿过水瓶，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整个过程好像是被开了慢动作。羽生看着妡玥刚睡醒时迷迷糊糊的傻样儿，有些担心她是不是摔坏了脑子，于是又焦急地追问：“到底感觉怎么样啊！”
　　妡玥搓了搓小脸，回答道：“我挺好的啊，不疼，也不饿。”点滴的药物中有消炎镇痛的成分，妡玥此时感觉不出腰部有什么异样。
　　听到了回答，羽生心中悬着的大石才将将有了落下的迹象。看着妡玥一脸的平静，她显然还不知道受伤严重性，一时间，羽生不知道该接着说些什么。半晌，妡玥彻底从瞌睡中醒过来，开始和羽生讲起了摔倒时的感受：“我刚刚摔倒的时候，腰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头也很晕，感觉眼前的景象都被放进了万花筒里似的，不住地转着圈，还有点重影。”
　　这应该就是脑震荡以后看到的画面吧，羽生想。
　　妡玥盯着天花板继续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虽然人是躺在冰面上的，但是就感觉意识一直在下坠，越来越远……当时我就想，是不是以后都动不了了，都不能滑冰了。但是你猜怎么着？”
　　妡玥微笑着看向羽生，揭晓了答案：“我听到了yuzu哥哥你的声音呀。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就好像是有力的鱼钩一下子勾住了我这只将要被卷进漩涡里的小鱼，一下子把我拉了回来。”妡玥说着双手食指勾在一起，做了个拉扯的动作，继续说道，“真的不用太担心的，我只是摔倒了，受伤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看着过于乐观的妡玥，羽生满心的痛惜，对悦子身体健康最好的方式就是劝她放弃，可是该怎么劝退悦子呢。羽生一时语塞，回想起之前鼓励妡玥的话语，是不是当时说的话狠一点，悦子就不会受伤了，但是很快他又否认了这个想法，悦子和自己是一样执着的人，如果换做是自己……
　　“悦子这次真的伤的很重，以后不可以带伤练习了。”羽生轻轻的掐了掐妡玥的脸颊，“再受伤的话以后都不能接着练滑冰了。真的，不可以再受伤了！”
　　妡玥笑着点头，小孩子的世界格外简单，在她眼里这次受伤仿佛只是像普通的发烧感冒一样，过几天就能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了，yuzu哥哥你是不是在练流浪者之歌那个曲子呀”妡玥换了个话题，“那个可是我最喜欢的小提琴曲，我之前去上课的时候听到师姐正在练那个曲子，我可羡慕了。真希望老师也能教我拉这个曲子，可是太难了。”
　　两人互相分享着近一段时间练习的节目，说着说着，妡玥都想马上就从病床上爬起来回到冰场练习。大概聊了半个小时，收拾了洗漱用品的姥姥和沙绫就回来了。羽生临走前答应妡玥明天还会来看她。
　　“姥姥，我出院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训练了？”晚上临睡前妡玥眨着眼睛天真地问。
　　“快睡吧，不要想那么多了，先好好养伤。”姥姥给妡玥盖被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搪塞到。
　　“可是我现在腰都不怎么疼了。”妡玥并不知道这是止痛药的作用，躺下来自言自语着就进入了梦乡，“这里的医生可真厉害。”
　　第二天傍晚，结束训练的羽生如约来到了医院病房，正准备进门时，房间内的嘶喊声让他停住了脚步：“我就是要继续滑冰！！！！！”是妡玥歇斯底里的喊声，虽然羽生听不懂她说的语言，但是那种嘶心裂肺的声音足以使任何人共情。
　　病房里，妡玥的妈妈得知女儿的伤势特意打来电话，电话中妈妈透露出了想要妡玥放弃滑冰的意思，毕竟孩子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双方争吵不下，妡玥的态度实在坚决，没有办法的妈妈只好暂时妥协，说一切都先等脑震荡恢复后再谈。
　　门外，羽生有些无助的靠在墙边，他无法想象如果10岁时的自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从小在身边学习花滑的朋友不乏放弃的，但是像妡玥这样在这么小的年纪以为伤病需要考虑放弃的还是头一个。偏偏妡玥又是所有人中最努力，最热爱这个运动的。真的很心疼这样一个像小太阳一样的女孩。
　　病房中的声音过于大，引来了走廊上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住的是外国人啊。这是干什么呢？”
　　“不知道，真没礼貌。”
　　一旁的羽生听着，他们凭什么可以什么都不了解就用那样冷漠和鄙夷的语言去评论悦子！一股热血涌上头顶，胸腔里翻滚着的气流急需一个出口，他开口冲那两人喊道：“她不是那样的，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发泄式的话语一出口，不光是两个路人，羽生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愣了一下后，三人互相说着不好意思。羽生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异国小女孩成为好朋友，他们是一样的人，不服输、喜欢赢，不怕苦、能坚持。可是他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走进去面对此刻失落的悦子，只是在病房门口留下了一盒特意洗好的小番茄。
　　妡玥在医院住了2个晚上就被允许出院了，期间梨花来探望过一回。妡玥的姥姥拜托梨花说服妡玥放弃滑冰，但是收效甚微。最后在妡玥坚决的抗争下，一家人达成共识，暂时同意妡玥在脑震荡恢复后继续练习，但是如果妡玥的腰部再次受伤，那么就必须放弃滑冰。
　　再次回到冰场是出院5天后，因为受伤的原因妡玥现在只能练习一些基本的步法保持冰感。身上厚重的护腰和护臀搭配上妡玥纤细的身型，此刻她看起来有些像个胖肚子的陀螺。放在之前，妡玥这样滑稽的造型肯定会得到来自羽生的调侃。但是现在，羽生满心地都是心疼和敬佩。宫野教练也没有想到妡玥这么快就回来训练了，震惊的同时也感慨着这样一位努力的小选手却没有最佳的身体条件。刚刚10岁的妡玥已经有了将近160cm的身高，再加上以后的发育阶段，宫野教练内心觉得妡玥已经不太适合继续往竞技运动员的方向发展了。
　　“yuzu哥哥。”训练结束后妡玥在换鞋区叫住了羽生，“小西红柿很好吃，谢谢你。”
　　羽生笑着挠了挠头，看着因为重新上冰而容光焕发的妡玥，心里半是开心，半是担忧，“悦子酱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妡玥拍了拍一身的护具说：“保证不再受伤了呗，而且我也想明白了，只要不受伤，总有一天能跳好三周跳的，毕竟我现在已经有了成功的案例了。”
　　看着心情开朗的妡玥，羽生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真好，就是这样的，练习新的动作都是循序渐进的。加油！”
　　妡玥笑着和羽生碰了碰拳头，“yuzu哥哥也要加油哦~我还等着看你表演流浪者之歌呢。”
　　2010年的夏天就这样结束，但是少年少女的征程仍在继续，虽然不知结果如何，但是就像阿克塞尔跳永远向前一样，他们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