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理查

2、春意向晚-拜访新邻居

　　结束掉那存在了几年的婚姻之后，孟晚孤身一人回国了，无论如何，她绝不会停滞不前。不敢相信，现在的她又回到了大学时期那种潇洒自由的样子。

　　对孟晚而言，婚姻不是枷锁，只是她暂时被所谓的“爱情”冲垮了理智，其实她大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她并非是那个名义上的丈夫的附属品，孟晚有才华，有思想，有抱负，有情感，有灵魂。她正笨拙的心怀希望。

　　公寓楼来了位新邻居，邻居好像脾气有些古怪，几乎不怎么出门。作为设计师的敏锐，孟晚常常在半夜听见似有似无的钢琴声，她很喜欢。她想邻居应该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男性，痴迷于艺术，同为艺术爱好者，孟晚对这位素不相识的邻居产生了兴趣。

　　春节时期，和在法国的时候一样，孟晚照常给新家做了热闹的装饰，买了一大堆年货，打算包装些礼物，认识一下新邻居。

　　这几栋公寓楼很老旧，这一栋楼只有稀稀拉拉几家住户，这几层楼只有孟晚和邻居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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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盒系好蝴蝶结后，孟晚打算去拜访一下邻居了。从衣柜繁多的正装中找到了一条杏色连衣裙，恰到好处的褶皱设计勾勒出了优雅的线条感，好在孟晚168的身高不至于太寒碜。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孟晚想着这套衣服有些正式了，她希望邻居对她的第一印象是活泼大方的。

　　翻翻找找，孟晚换上了一条灰色半身裙，长至小腿肚，可以堪堪挡住些寒风，看着脚上的黑色短靴，孟晚决定穿一件玫粉色毛衣做点睛之笔。窗外寒风瑟瑟，茫茫一片，思来想去，孟晚扯下衣架上的深灰色牛角扣大衣穿上，隐隐透出里面鲜亮的玫粉色，牛角扣又显得青春活力，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重返二十岁了。

　　“噔噔噔”，孟晚抬手轻轻敲了邻居的门，小声嘀咕“不在家吗……可惜我打扮这么漂亮……”

　　一改往日的工作套装，褪下衬衫和西裤，孟晚回到了居家美人的状态，温婉又不失美感，如只在夜晚才盛开的娇花一般灵动惊艳。

　　“咔”门开了，像是小猫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一动，孟晚也颤抖了一下。房子里灯光从门口肆意倾泻，孟晚逆光打量眼前的人。

　　此时的孟晚像新生的玫瑰娇艳欲滴，半卷的头发细而浓密，听话地堆在左肩，淡黄的光与投射的影更是衬托着她的曲线，未施粉黛，荔枝般水润清透的双眸避光微眯，只是在嘴唇上抹了点唇蜜，便让本就精工雕琢的薄唇更是亮汪汪的撩人。

　　眼前的人比孟晚高了不止一个头，适应了灯光后，孟晚才看清来人，新邻居戴着银边眼睛，刘海参差不齐，反倒给那棱角分明的脸添了几分秀气，下颌线条流畅漂亮，脖颈弧度刚好。孟晚看得失神，邻居薄唇微启：“你好，我是周意羡。”

　　这一声一把将孟晚拉回神，只悻悻地笑道：“你好，我是你的邻居，孟晚。” 互道姓名就当认识了吧，孟晚想着，这人一看就是搞艺术的，声音真好听，像什么呢……大提琴……对……像大提琴那样醇厚。像身处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听那些苍老的树枝在阳光的缝隙里低吟。

　　好像有些失态了，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伸手递给周意羡礼盒“抱歉，可能打扰到你了，新……新年快乐，我……我来送点小……礼物。”孟晚微抬眼皮，一边怕被对方逮住自己惊慌的瞳孔，一边祈求周意羡快点接过去。

　　而另一边，周意羡好似看穿了孟晚的小心思，轻挑眼皮，嘴角微勾，慢慢悠悠地伸手接过礼盒，偏偏又碰到孟晚的手指，好似无意，却又轻压了一下。他好整以暇地看孟晚害羞后退，瑟缩地收回手指，藏在衣袖里。周意羡向右稍微一倒，便已然靠在门框上，似乎很满意孟晚的表现，像一匹饿狼贪婪地打量自己的猎物。

　　这一个小小的肢体接触让孟晚心里的那只鸽子四处逃窜，马上就要冲破心房了，孟晚只好立马将罪魁祸首——那只手指藏在衣袖里，按耐住乱蹦的鸽子，却又情不自禁轻搓手指，想回味早已消散的触电感。她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开始藏不住秘密开始泛红了。

　　“那个……我……我还有事，先……先走了”孟晚顾不住想其他的，一心只想找借口离开这个疯狂的地方。

　　“哎，邻居，这就走了？不进来喝口茶吗”孟晚听言只能停住不动，“不介意的话，让我为你谈首曲子吧” 这人真像是把她看透了，她的确很喜欢他的琴声，这也让她无法再找借口溜掉了。

　　“哦……哦，好的，麻烦了” 孟晚点点头，婉婉一笑应着，又恢复了她清冷的气质。

　　孟晚一步步向门口走去，明明只有几步距离，可她却愈发紧张，周意羡也不忙着让开，慵懒地靠在一侧。一步……两步……三步……孟晚好像抬头就能吻到周意羡的喉结，她不免有点恼火“这人真怪，又是碰我手，又是堵门口的，做什么呢”。

　　周意羡垂眸盯了孟晚一眼，就一秒，立马转身往里走，丝毫不留恋一般果断。孟晚更是觉得没头没脑，不过邻居身上木质香水的味道很合适，并不厚重，反而有雪松的香气若隐若现。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招架不住了。

　　和自己家的格局一样，进门是宽敞的客厅，家具布置一览无余，不过邻居家是单调的黑白配色，映衬了他艺术家的身份。孟晚小心翼翼地慢步跟着周意羡往里走，深灰色的落地窗帘挡住窗外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一架静谧干净的钢琴安静地待在角落，像一位祈求黄昏落日的神明。

　　周意羡不紧不慢地坐下，活动了一下他细长的手指，他的手很好看，像钢琴不经意间流出的旋律。然后一连串的音符好像漂浮了起来，那是《River Flows in You》，徐来向孟晚求婚的时候放的曲子，孟晚很喜欢。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周意羡的表情，但音乐的力量无穷，她感受到了周意羡的情绪，“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与我粥可温”的无奈叹息。孟晚没想到这一小插曲居然有她可恶的前夫出场，她自嘲地撇了一下嘴角。但周意羡对曲子的演绎可谓惊为天人，音符像是在心脏之上，随爱人的脚尖轻舞。

　　孟晚闭眼，完全地沉醉在美妙的琴声中，她好像进入了虚幻的乌托邦，以至于周意羡起身站起来都没意识到。但他很喜欢孟晚的表现，作为一名艺术家，他实在喜欢看听众痴迷的样子。

　　就这么过去了几十秒，孟晚又忽然回到了现实，但周意羡摘掉眼镜，缓缓向她逼近，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压迫感愈发浓烈。孟晚不明所以，只能后退，强大的窒息感让她下肢发软，她想用个小伎俩从身侧溜走，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被人按住肩膀，接着便被压在窗帘上了。

　　“你这是做什么……”孟晚声音微颤，又强壮镇定，怒目而视。

　　“没什么，只是……你刚才很美，要不……我们聊聊，我本来打算循序渐进一点……”周意羡说着又靠近了些，热气笼罩着孟晚的耳侧，稍偏头就能吻到。

　　孟晚低声吸了口气，瑟缩了一下，她还不习惯和异性如此亲密的接触。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尽力想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此时一只手从腰侧向后探入，完全将她禁锢在眼前人的身前。周意羡的另一只手像在演奏一样从孟晚的手腕滑到脖颈，大拇指轻按她的嘴唇，“谈谈，嗯？”

　　孟晚的外套被扔在一旁，腰后的手像蛇一样绕在身前，慢慢往上，停在她的丘壑处假装无意掠过。强烈的压迫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栗，忍住涌上喉咙的怪异的声音，额角因为紧张冒出了细密的汗，孟晚感受到自己被滚烫的身躯包裹，而越发觉得不安，只胡乱点头。

　　得到回应的周意羡满意的轻笑，猛然低头覆上双唇，从轻按轻咬突然变成长驱直入地攻城略池，标记孟晚的每一丝呼吸。而孟晚不知是害怕还是渴求，伸手回抱住他，缩小彼此的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周意羡松开了她，孟晚的唇蜜在他嘴角拉成了一条弧线，和他的气质一样，冷冽矜贵。而另一边的孟晚却显得狼狈娇柔，她大口呼吸，嘴唇微肿，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可以吗？”周意羡抹了抹嘴角。

　　“我……我得想想……”说完，孟晚逃命似的跑了。

　　——

　　孟晚进门便瘫坐在地上，她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不顾形象地揉乱了弄好的发型，她实在顾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这是怎么了……”她冷静下来问自己，“要接受吗……”。

　　……

　　一夜无眠，孟晚在心里想好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