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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热三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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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道安带着几位道友，两天后回到了京市。
几人没有去天青观，就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海市的秦道长和齐道长，几人凑到一起就开始开坛做法，主要还得靠秦道长的追踪术。
只要找到那邪道，找到其做法的媒介，就可以彻底断了和受害者的联系。
邪术之所以称之为邪，就是因为损人不利己，一旦术法反噬，不用旁人动手，施术者是自身难保。
几人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媒介，置于其它，自然有因果报应。
秦道长抬手，片刻就布好了阵法。奇怪的是，之前都有反应的玄标，这次滴溜溜原地打着圈。半晌过后，指针“叮”一声朝下彻底不动了。
三人：“……”
秦道长被其它两人盯着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应该是意外，这一路上不都挺好的，再试试—”
再次起阵，这一次指针干脆装死到底，晃了两下意思意思就定住不动了。
秦道长摸摸下巴，觉出不对劲了，“看来人家是早有防备，有点棘手了。”
吴道安皱了皱眉头：“人还在京市，我不信他一直躲在阵法里不出来。”
幸好之前蒋老板又打电话告诉他们人还在，不然他们可能就无从下手了。
“维持阵法需要的东西不少，让人盯着点能排查个大概位置。老吴这个就得靠你了，你是地头蛇，轮到你发诏令了。”
齐道长噗一声，笑起来：“什么年代了还诏令呢，你老老实实做法，没准就能找到破绽了。”
“放心，在京市我还是有些熟人的，想他们还是愿意帮贫道这个忙的。”
吴道安忙着联系人手，蹲点守人。这边殷彦知道一时半刻还回不去，心里也没有多少失落，反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眼看快十一月末，要入冬了。
天气越来越冷，路上的行人也忽然少了许多。
与之相反的是，小饭馆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
蒋玥玥借着这股西来的冷空气，一股脑上了三款新锅子。
番茄金针菇肥牛锅、红烧牛尾煲和支竹羊肉锅，都是非常扎实的肉菜。
新鲜的番茄加点番茄酱，炒制片刻，便会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红沙状。酸酸甜甜的特殊香味，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金针菇稍稍过油炸了一圈，下锅后会有一种别样的馨香。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层层一圈圈的肥牛。
肥瘦相间的薄薄一层，俏皮的卷成卷铺在面上，红色的番茄酱汁缓缓流淌，配着几颗翠绿的青笋。这一锅番茄肥牛，颜色鲜亮的让人直流口水。
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羊肉也是不错的选择。支竹羊肉锅里选的是羊腿肉，煸炒出油后加水炖煮。随后取出羊肉炒制出油，加入调味酱汁，米酒和马蹄、甘蔗等配菜一起再次炖煮一个小时以上。
打开盖子的那一刻，浓浓的羊肉香气简直香得人仿佛要醉过去。这一锅羊汤虽然颜色没那么鲜艳，味道却毫不逊色。
圆滚滚的支竹油炸过，吸饱了羊汤，夹起来是沉甸甸一筷子，一口下去满嘴鲜香。滑溜溜的豆皮直往喉咙里钻，热乎乎的羊汤熨帖着整个食道，两个字，舒坦！
羊肉鲜嫩，马蹄爽口，甘蔗是用来增加味觉丰富度，砸吧几口吸个汁水便可弃之。每一个吃过的客人，那都是物尽其用，汤汁伴着米饭吃干抹净。
不过，最受欢迎的还要数红烧牛尾煲。
“老板，牛尾只剩下这些了，怎么办？”思思端着个大锅，放在台案前。里面是已经煮的半熟的牛尾，堆堆叠叠挤在一起。看着不少，其实做不了多少锅了。
“这么快？”蒋玥玥惊讶地看过去，这才刚过中午，周六店里的客人还不少呢，怎么就快没了？是她进货太少了？早知道就让阿生多买点。
现在去买是迟了，来不及煮熟，来不及入味。
“哎，好多money飞走了。”思思满是遗憾地说。
蒋玥玥无奈的摇摇头，“行了别唉声叹气的，财运都被吹跑了。这些肉和配菜都放到砂锅里，我去跟小陈说一声，再卖几份就标上已售空。”
小陈盯着电脑数据，点牛尾的客人确实比较多。她平时不怎么吃牛尾，没想到竟然这么受欢迎，店里都给吃没了。
看着吴晋瑞刚给客人端上桌的砂锅，小陈吞了吞口水，真有那么好吃？
“真香！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牛尾！”
“来对了吧，这是今天刚上的，有机会就多吃点，以后有没有还不知道呢。”
“少见多怪了吧，这家店里的所有菜都是你没吃过的美味。”
“别说了，快吃！你看他把肉都夹完了——”
满满一锅红烧牛尾，红灿灿的煞是好看。每一口砂锅里的牛尾都有大有小却很平均，蒋玥玥事先就分好了，绝不厚此薄彼。
牛尾炖煮前，先裹上面粉下锅煎，等到两面金黄再加水加调料。汤儿收汁时，加入红萝卜、土豆等配菜，再炖煮半个小时。
出锅后，浓稠的牛肉汤汁仿若一件件红色纱衣，包裹住了每一个食材，红的耀眼，红的诱惑。
伸筷一夹，你会发现牛尾已经完全软烂，轻轻一抿便从骨头上脱离，简直是入口即化。
牛肉在各种香料的激发下，既保留了肉质的原味，又丰富了原本的单调。浓香馥郁，在你无意识间，还没来得及细品，便已连肉带汤滑进了肚。
萝卜、土豆等配菜在肉吃没了后，便也是紧俏品。都是滚刀块入锅，红萝卜软糯中带着丝香甜；土豆完美吸收了汤汁的精华，口感沙绵，吃上去仿若另类的牛肉别有风味。
客人们吃着吃着就不吭声了，笑话，这等美味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人们好似被一道菜勾走了魂，还浑然不觉。等到光盘了才回过神来——
“根本就不够吃嘛！”
在得知今天的牛尾已经售罄，众人好一阵哀嚎，这可怎么办呢？
加配菜呀！
伴着剩下的汤汁，味道肯定不能差！
客人想的挺美，吴晋瑞就有些为难的去请示蒋玥玥。
聂青刚开始还担心客人把小吴叫去那么久是又有什么不好的事了，上次的苍蝇事件还历历在目呢。得知只是想加菜，放松的同时，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蒋老板的手艺是天下顶好的！
客人如愿以偿的加到了配菜，又去聂青那重新盛了碗米饭，美滋滋等着新菜上桌。
而那些连汤汁都蘸着饭吃干净的人，只能望锅哀叹。他们内心此刻是悲痛的，后悔呀，怎么就馋的将汤都霍霍完了！
这下好了，菜都没得吃！
客人们的猴急样，殷彦看着直发笑。因为今天人多，他还是趴在了柜台上边，让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其实为了避免围观的人过多，之前殷彦的窝就已经搬到了柜台下。反正店里有只聪明的，会看手机的老鼠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应该不会有人借题发挥指责店里的卫生。
不过考虑到今天新来的顾客会比较多，不必要的麻烦能少就少，他的窝又搬了上来。
说是窝，也就是一个软垫加一部手机和支架。
闲来无事，殷彦就观察着众生反应，顺手拍下来作为以后表演的参考。
这一拍还给他发现不一般的事情来。
有人偷东西。
殷彦仔细看着手机里拍下来的中年人，一身深灰色的风衣，穿梭在桌椅间。宽松的衣摆挡住了视线，让男人从客人口袋中摸出手机显得格外容易。
殷彦站了起来，四下搜索风衣男。这年头做贼的是一点不心虚，竟然跑到顾谨那里看热闹！？
还是想趁着那边人多再次出手？
殷彦眯起眼紧紧盯着那人。
没有被美食完全夺了魂的几个女学生，兴奋地拿起手机拍照。
“哈哈，第一次见鼠哥站起来，它的腿好像有点瘸诶。”
“听说是老板救助的，你看它右边耳朵还少了半个呢。”
“你们不觉得鼠哥现在的样子很霸气吗，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哈哈哈，虽然你脑补的有些过头，不过我喜欢。”
“鼠哥本来就很高冷的嘛，不过，它在看什么呀？”
几个女生顺着视线望过去，只看到顾大夫的位子，有学生有老人围了不少，还挺热闹。
鼠哥难道是喜欢热闹？可是她们平时逗它，鼠哥根本不理睬啊。
殷彦吱吱叫了两声想引起小陈的注意，平时他觉得丢人都是不肯说话的。
小陈正跟客人解释没有牛尾煲的事，根本没注意到殷彦的警告，当她跟客人结束对话时，只看到柜台边一道灰影嗖地窜了出去。
“彦哥！”
“彦哥你要去哪？”小陈急忙大喊，“老板—”
……
与此同时，吴道安三人顺着熟人提供的线索，跟着来采买的佣人，一路摸到了东郊西苑。
“老秦，怎么样了，现在能感应到吗？”
秦道长摇摇头，“不行，有东西遮着追不到。既然到这儿了，管他是不是，进去会会就知道了。反正这地方给人的感觉也不太好，有点邪性。”
“咋们几个老家伙还是小心为上，别着了旁人的道。我看还是应该让吴道友先召集门下弟子，再来一网打尽。”齐道长做事还是以稳妥为重。
“怕什么，有老吴在，还怕他个三脚猫的邪道。来都来了，怎么说都得进去探探底吧。”秦道长收起卦盘，当先溜了进去。
别墅里，佣人刚给楼上大师送了夜宵下来，就看到大门边多了三道人影。
毕竟屋里住着个神神叨叨的人，大半夜看到这幅场景，佣人不由心惊胆颤、手脚发凉。
“你、你们是……”颤巍巍话还没说完，一道黄符飞来，佣人只觉眼前一黑，被符纸遮住了视线，身体也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走走，在楼上。”
佣人转动眼珠，余光瞥到三个道士打扮的人从身边走过，顿时松了一口气。身下都有影子，不是鬼怪。
然而没等他多喘几口大气，一声仿佛墙壁被炸开的巨响，惊地他差点原地升天。
“老吴小心！”
“他向窗边去了，别让他跑了！”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好似惊雷劈下，震得整间小楼都跟着微微晃动。
闻声而来的其他人，吓得腿都软了，乱糟糟挤作一团，没人敢到楼上去。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快快，通知少爷！”
兵荒马乱间，谁都没有注意到被定住的佣人，此时已经站着晕了过去。
……
小陈眼看着彦哥跑了着急不已，在不能擅离职守和该去追回来之间左右为难。
慌神间注意到彦哥手机定格的画面，那是一个穿风衣的男子从旁人大衣口袋夹出手机的一刻。
小陈倒吸一口气，再看彦哥飞扑出去挂到的那人身上，不正穿着和手机里同样的大衣。
“店里的宠物伤人了！”
“快救人！”
“我就说哪能养老鼠，不出事才怪呢。”
店里的顾客纷纷指责着老鼠和饭馆，老鼠怎么能养在饭馆里呢。
有些客人虽然没说话，但是面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对此也是很不赞同的。
只有那些嘴里喊着鼠哥、彦哥的年轻女孩，有些担忧地望着窗外。
风衣男内心也在疯狂吐槽，今天他是心血来潮，路过这里看到人多好下手。本来还想多干几票，发现有不少人看过来，便想着快点离开。
哪料到刚走出门，一只臭老鼠就跳到了身上，扒着他的衣服不松手。好像还是店里养的宠物，特么的，老子不狠狠讹你们一笔都对不起这身被弄脏的衣服。
“不对！”小陈听着店里顾客对彦哥的骂声，气愤地大吼道。
“那人是扒手，偷了别人的手机，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顾客们面面相觑，怎么跟拍电影似的，还有大反转。
蒋玥玥听到闹声沉着脸从后厨出来，直接大喝一声：“抓住那个人！”
殷彦不会无缘无故骚扰客人，让他都出手的话，一定是那人有大问题。
聂青之前就想冲上去，碍于进局子的经历，强忍了下来。得到蒋玥玥允许，立刻丢下大勺，避开人群向店外跑去。
风衣男眼看形势不利，撒丫子就跑，赃物还在他身上，到时候人赃并获，狡辩都没处说去。
他一巴掌拍向挂在身上的老鼠，咬牙切齿骂道：“滚！畜生！”
殷彦拽着衣服本来就很勉强，这下更是直接被拍飞了出去。他冲出来抓住贼人的时候，只是想今天这人要是走了，饭店又得被扣上一个污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饭馆在他心里也有了一席之地，那么他也该出一份力。
饭馆就在马路边，殷彦被拍飞，直直撞向过往的车辆，剧烈的冲击令他头昏脑涨，恶心的想吐。不过几秒钟后，他便什么也感觉不到，彻底失去了意识。
好累，身体好重……
与此处隔了不是很远的小区里，一栋破旧的单元楼内，躺在床上许久的英俊男子缓缓睁开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