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梨花落》黄昏后的东篱

16、第 16 章

　　沈子昭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回昱，明明方才说了今晚留在沈府的。沈子昭只得在府里转悠，刚好贺叔今日跟着太爷过来，沈子昭忙上前，贺叔还没问好子昭就问：“贺叔，看见回昱了吗？”
　　贺叔道：“回昱啊，他去二夫人处了，去送什么东西了，我也没细问，二少爷你们最近可还好吧？”
　　沈子昭来不及多解释道：“好，贺叔我还有事，咱们改日聊。”
　　说完就急急忙忙往张出芙的院子里去了，沈子昭满脑子都是沈忘梦方才说的话，这会戏已经散了，沈忘梦就住在那个院子里，回昱到底去干嘛。
　　到了门口没等通报就闯了进去，支星上前招呼拦也拦不住，推开门就看见张出芙坐在主位上，回昱和沈忘梦坐在一旁，两人挨得近，中间只有一个小方桌，桌上摆着核桃酥，沈忘梦把核桃酥切成小块放到回昱手边，一回头看见冒冒失失的沈子昭笑道：“二哥做什么这么着急？”
　　张出芙心下了然，笑而不语，让他坐下再说，沈子昭只好坐到回昱对面，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回昱，回昱不知道怎么了，但也能觉出这屋子里有种异常的静，似乎每个人心照不宣，更为诡异的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回昱贸然处在期间，不免摸不着头脑，还是张出芙无奈笑道：“今日先到这里吧，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沈忘梦忙道：“我送阿溪哥哥吧。”
　　回昱忙推脱了，起身的瞬间沈子昭‘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回昱不解，面带疑惑的看着他，两人前后脚出了院门，沈子昭负气走在前面，回昱就在后面不远处跟着，想道：今日发了这么大脾气，是不是先不跟着他了，等明日消了气再看。这么想着就走到了岔路，回昱自然就往自己之前常住的那院去了，沈子昭发现身后的人没跟来愈发生气，但也没去追，回了自己的院子，阿声见他摆个臭脸，也没上前，阿慢早就退到远处去了。
　　阿慢等着子昭进去后‘啧啧’两声对着云雀道：“不知道谁又惹祖宗了，脸这么臭。”
　　云雀小声笑道：“还能有谁，八成是因着贺公子，自己乱生气呢，从小就这样。”
　　两人凑一块还聊呢，沈子昭一把推开门，阿慢忙上前道：“少爷，这门可没惹您，咱们今日在沈府呢，太爷也在，您收着点吧。”
　　沈子昭瞥了他一眼，大步出去了。不一会就走到偏院，回昱在里面住着，贺叔看见沈子昭面色不善直冲冲的往回昱房里去，忙上前拦住道：“回昱不舒服。”贺叔想着自小这句话一出，二少爷再大的脾气也能消一半，果然沈子昭闻言着急的问道：“他怎么了？哎，算了还是我自己去看吧。”说着就往里面走。
　　回昱早已经洗好躺下了，今日想的事情太多，加上方才二夫人吩咐他去置办好些东西，还没安排完，觉得有些累了，头挨着枕头就有了困意，眼皮沉了下去，刚合上眼，沈子昭急匆匆冲进来跑到床边问：“你怎么了？”
　　回昱太困了，看起来真的像是不舒服的样子，但是见子昭来了，忙着要起身，子昭按住回昱，让回昱躺着说道：“你别动了，哪不舒服啊？”
　　“困了。”
　　子昭放下心道：“那你睡。”
　　回昱懒得搭理他索性就直接睡了。
　　贺叔在外头听着，觉着里头没什么动静，想来是没大事了，也安心休息去了。
　　子昭看着回昱才没一会儿，呼吸都变得沉沉的，像是真的很累，子昭也不想回去了，偷摸的把回昱往里面挪了挪，自己躺在边上和衣睡了，
　　醒来的时候，子昭发现自己身上也盖着被子，回昱常不在这边住，这边只有一床被子，子昭想到这眼底都是笑意，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回昱还没醒呢，子昭像这样看着回昱睡着的样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阿慢从外面敲门进来的时候，子昭已经起来了，拦下阿慢轻声道：“你慢点，他还没起呢，你在这守着，等他醒了给他准备早饭，备车，听他的就行了，小声点知道没？”
　　阿慢一边答应着心下想：昨日黑着的脸的也不知道是谁。
　　沈子昭要去上朝，赶早就走了。沈子昭一走，回昱就起来了，阿慢一回头看见回昱还吓了一跳，上前道：“贺公子醒了？我让人把早饭送过来？”
　　回昱悻悻地道：“早醒了，咱们路上吃吧。”
　　早朝本来沈子昭和沈子重常在一起，就像徐家兄弟一样。今日沈子重没等沈子昭，沈子昭自己知道事怎么回事儿，也就随着他去了，心里记着总觉得这个事得找时间说清楚。
　　徐家兄弟一个沉稳内敛，一个张扬跋扈，沉稳总是护着跋扈的，弟弟是徐潇相的死穴，谁都碰不得。
　　今日早朝，皇上先是把沈白两家的亲事又提了一遍，再就是徐潇念提了提要锻造武器的事，皇上眼都没台就给驳回去了。
　　下了朝，徐潇相没多说什么只是走的远了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明知道皇上不会答应，干嘛上赶着找不痛快。”
　　徐潇念扯了扯嘴角道：“我就是想给他找不痛快，谁让他欺负白大哥的，娘亲都好几天忧虑的睡不着觉了，舅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点也不帮着白大哥。”
　　徐潇相颔首须臾道：“是大哥自己不愿的，你就别瞎操心了，娘那边有我，你也别太担心。”
　　两人正说着马车突然缓缓停了下来，徐潇相挑开帘子看见前头沈二爷和自己父亲攀谈，想也知道是去干什么，徐潇相一面吩咐小斯上前给徐大人打招呼就说他们先回去了，一面按着想下车理论的弟弟道：“他是什么人，你我都知道，今日就算是你去闹了，这勾栏院他也是去定了，我们回家，娘还病着呢。”
　　徐潇念没再挣扎，但嘴上还是不愿放过愤愤道：“迟早有一天要他当着我们的面给娘认错。”
　　徐潇相没再说话，但是他心里明白，没有那一天，就算娘亲是舅舅的亲妹妹，舅舅欲成大事，少不了父亲的帮扶，真有那个时候尚书大人只能比现在更得意，没准又会有那个世家大族的年轻女子，等他们娘不在了之后上赶着来做风光无限的徐夫人。
　　徐潇相看向自己的弟弟，伸手在他后背上捋了两把，徐潇念虽说嚣张跋扈，但在自己哥哥面前还是听话的，所以至今也没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
　　沈胜远和徐大人两人下朝常往一处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最近估计勾栏院里来了个养眼的姑娘，露儿在家里都闹了好几回了。今日两人除去和往常一样的玩闹享乐之外，徐大人还存了别的心思，早就和白家齐心的徐大人，知道沈胜远不得沈太爷青睐，甚至还不如儿媳妇在沈家的地位高，当然徐大人看重的也不是沈胜远，而是沈子重。
　　按理说自己的亲外孙是更好的人选，但是徐芷柔从小就让沈子昭h和他走得远，加上他站在白家一边后沈太爷的态度，徐大人聪明至此心里了然，也就不去碰那个硬钉子。
　　如今这个机会来的妙，沈子重要是同白家结了亲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徐大人暗嗔：皇上以为自己这事办的好呢，沈家虽然和白家有世仇，但是沈二爷和沈太爷说不上世仇也差不离儿，这算是皇上亲自送来的棋子。
　　沈胜远可是墙头草，徐大人把那姑娘叫来给沈胜远助兴，像往日聊天一样的问道：“仲辽啊，你可是逢上好事了，日后可别忘了老哥啊！”
　　“尚书大人哪里的话，还不知是福是祸呢。”
　　徐大人笑道：“自然是福了，咱们今儿说点知己的话，你在家里，子重在家里不都是被子昭压一头吗，如今能和震亲王结亲，往后在朝中提起沈家谁不说是你沈二爷的沈家，不说子重是虎父无犬子呢。”
　　沈胜远思忖片刻哈哈笑道：“尚书大人严重了，我自然知道这亲事是好亲事，哈哈哈，来今日我做东，尚书大人随便点。”
　　徐大人倒是也没和他客气，又叫了几位姑娘上来，一夜笙箫。
　　沈子昭从宫门出来还想着去和沈子重把话说清楚，可惜沈子重已经走了，沈子昭无法自能先回去，看见阿声后悄声问：“回昱在车上吗？”
　　阿声左右踟蹰道：“不在。”
　　沈子昭以为回昱打算日后下朝了都来接他，这样看来就只是昨日事出有因才来的。这也不算什么子昭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烦人了，但还是忍不住想回昱会喜欢小梦吗，想到这儿眼前就浮出小梦的脸，沈子昭不得不承认他见过的女子中没有几人样貌比小梦出挑的，勉强挑出来几个和小梦比，也只能说各有风貌，谁也不输谁。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到家，到了家马上就去找回昱，结果扑了个空。
　　整个府上谁也管不着回昱，沈子昭不由得就开始生气，不过生气归生气，还是叫来云雀吩咐她把饭食茶点备好，要是一会儿回昱回来了，想吃就有现成的。
　　午后又开始嘀嗒起雨点，本来在书房看卷宗的沈子昭又担心回昱会不会淋着雨，阿声在门外听见里头喊他进去后，子昭问：“阿慢早上没跟你说他们去哪吗？”
　　“没有。”
　　“那你知道他们能去哪吗？这会下雨了。”
　　“少爷，贺公子他们也是坐马车走的，淋不着雨。”
　　沈子昭恍然，虽如此还是放心不下，又喃喃道：“再过一个时辰不回来，咱们出去找找吧。”
　　“找谁？”回昱进门就听见子昭要找人，顺嘴就问了一句。子昭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急促的走到回昱身边摸摸他的衣袖，回昱抽手看着一边站着的阿声阿慢，疑道：“做什么？”
　　“外面下雨了，我看你淋湿没有，要不要先去换身衣裳。”
　　回昱闻言笑了一下道：“没事。”
　　阿慢识趣的拉着阿声出去，把门带上。此时屋子里就剩了他们两人，子昭看着回昱一身藏色衣衫紧贴腰身，不由得想起小梦昨夜说的话，回昱被这么看着不免有些不自在，于是先开口问道：“午饭吃过了吧？”
　　“嗯，给你留了，现在要吃吗？”子昭虽然还想这么就和回昱两个人待着，但是更担心这个人没吃饭饿肚子。
　　回昱轻摇了摇头问：“怎么了你？”
　　沈子昭不喜欢心里藏事情就问：“你喜欢小梦吗？”
　　回昱皱眉答：“谈不上。”随后又道：“你别瞎想。”
　　沈子昭没管接着问：“那如果她喜欢你呢，你会不会就也……”越说越小声，但是害怕是真的害怕。
　　回昱看着子昭不说话，看的子昭着急忍不住要再问得时候，回昱道：“不会。”
　　“当真不会？那别人呢？”
　　回昱算是明白了，子昭想要一个回应。回昱以为自己之前那么说算是一种回应，但那不是子昭要的，或者说远远不够。回昱没什么好回避的，只是觉得如果有朝一日子昭要是喜欢别人了，能有自己的大好前程，也会三妻四妾子孙满堂的话，自己不能成为那个绊脚石。但是此时的回昱倏然幡醒过来，他根本就不想看到那样一天，他的预想里的是，如果等到那一天他就离开……
　　回昱走到子昭身边道：“不会有别人，只会是你。”如果唯有这样子昭才能放心的话，那么回昱希望子昭放心，他的心从始至终都只在这一个人身上停留。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愣是子昭也措手不及，子昭没想到回昱会这么说，其实从小到大一桩桩一件件，回昱记着子昭的喜好，从不跟子昭翻脸，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贴身物件都给了子昭，甚至帮子昭瞒住太爷……这些都是只给一个人的，别人分不走半分。
　　子昭开心的上前，双手环住回昱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回昱的鼻尖，回昱稍微向后躲了一下但幅度不大，没躲开。子昭笑问道：“那从今往后我是不是就名正言顺的住你屋了。”
　　“你还是住你自己房里吧！”回昱无奈道。
　　入夜后，徐潇相独自在家中小亭中饮酒，徐潇念从外头和三两兄弟喝酒回来看见哥哥一个人就过去问道：“哥，下午叫你去你非说有事忙，这会怎么一个人喝，我陪你吧。”
　　徐潇相见弟弟回来了，就打算收拾回去休息了，突然感到眉心一暖，徐潇念将手放在徐潇相紧蹙的眉头上，手上用了些力帮他抚平笑道：“哥，你愁什么呢，眉间都拧成什么样了。”
　　徐潇相打下弟弟的手淡道：“没什么，回去休息吧。”
　　徐潇念不干了，整个人赖在哥哥身上道：“不管，你告诉我你想什么，不然我就不起来了。”
　　徐潇相笑笑道：“还能想什么，就是舅舅的事呗。”
　　徐潇念不解道：“舅舅现在势头大好，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们不是前些天还抓了个大骂皇帝老头吗，这说明当今圣上民心不稳啊。”
　　徐潇相挑了下眉道：“你倒知道了？”随后面上又颇为严肃道：“那是咱们家的死士，我专门去看过，十有八九是爹安排的。”
　　徐潇念不说话了，一边撇嘴，一边从徐潇相的身上起来，徐潇相才幡然醒悟道：“是你安排的？”
　　“我就是想帮个忙。”
　　徐潇相顾不得其他忙问：“诅咒是什么意思？”
　　徐潇念不解道：“早几年民间就有传说，哥哥不记得了？”
　　“我以为你知道什么，我一直想不通爹为什么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跟舅舅一心。”
　　“那当然是为了……”说道此处，徐潇念也才明白过来，他的爹爹是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娘亲去做这样冒险的事的，连当年他的爱妾欺负产后体虚的娘亲，他都未曾管过，这也是他们两兄弟一直厌恶亲爹的原因，尤其讨厌他偏好女色。
　　“所以我方才以为你知道什么。”
　　“哥，我确实还从爹那里听到过，我们是不是能去问问大哥，也许他知道呢？”
　　徐潇相拍拍弟弟的背道：“可以，但过段时间吧，等大哥平复一点再说吧，先去休息，以后出门少喝酒。”
　　要是旁人这么说，徐潇念没准会跳起来叫骂，谁也管不了他，但是徐潇相说的徐潇念都会点头道答应下来，下次必不再犯。
　　很快又要到初十了，回昱想了想还是告诉子昭自己初十打算再去林山看看。
　　子昭问：“有什么线索吗？”
　　“之前跟你提的画册里面，有几张画和那里有些像。”
　　子昭点点头道：“陪你一起。”
　　“不用，你要上朝。”
　　“皇上命我暗中查的就是这件事，我没有不去的道理。”
　　“你打算怎么跟皇上讲。”
　　“就说有线索但不明了，要等回来再说，你放心吧，不会多说的。”
　　回昱还是不太放心道：“我希望这件事先不告诉江大人。”
　　子昭马上道：“好，听你的。”
　　雁京群臣及地方各官家中只要有适龄的女子都忙前赶后的往宫里送，画像一幅接着一幅送进议政厅，皇上这几日除了寝殿就在议政厅处理政务，送来的画像堆在一旁看都没怎么看，李公公也不劝，每次送来就让放在一旁，李公公也算是子皇上出生伺候到现在，皇上的脾气摸的个十之八九，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触皇上霉头，但是江大人一心为了社稷江山才不管皇上怎么想，晚膳过后又来问了一遭，惹得皇上不悦，连个好脸色都没给。
　　可就算是能给江大人摆脸色拖延，该选还得选，皇上自己揉了揉眉心道：“岚喜，这些画像里，把当朝官宦人家的女儿留下封作妃子，凡是地方刺史州府家的女儿也都留下封贵人，江大人的女儿封淑妃，段家送来的应该是段锐的堂妹封贤妃，沈家……”
　　“回皇上，沈家送来的是沈侍郎的二女儿沈忘萍。”
　　“封德妃。”
　　李公公得令，马上吩咐下去，这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要皇上选好了，择日就能让这些姑娘进宫。
　　李公公前脚刚走，又有人送来了一张画像，皇上只撇了一眼就皱起眉头，不一会，写了一封信连带着那张画像让人送了回去。
　　近几日进京的叶依霏看着被退回来的画像，一怒之下直接进了宫。
　　宫门没人敢拦着这位盛亲王的嫡长女，叶依霏冲到御前，皇上只是罢了罢手让侍卫退下，叶依霏不依不饶的问：“你凭什么退了我画像。”
　　“朕选妃子，不是朕做主吗？”
　　“那你不选我是何缘故？”
　　“依霏，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你别扯，我就看上你了不行吗？”
　　“你看上了一辈子被困在高墙深院里吗，还是你看上同众多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了？”
　　“我自愿的。”
　　“别瞎说，你进京的事，叔叔知道吗？”叶盛北算是皇上的亲叔叔，只是先帝去后就驻守在外，虽说常年不进京但是书信来往还是密切的。
　　叶依霏努努嘴道：“我想去哪就去哪，爹管不着。”
　　皇上看向李公公，李公公马上出去找人给盛亲王报平安。
　　“那朕管不管得了你？”
　　“那要看你想怎么管了。”
　　皇上一笑，这么多天了，难得被这丫头闹的反倒放松了些，皇上看着叶依霏一身白色衣裙，罩着大红的外袍，站在桌前，天真无畏，什么都敢言。皇上笑道：“你先坐，说说你为什么要嫁进宫里来。”
　　边上的太监马上搬了凳子进来放在桌侧，叶依霏坐下道：“我这不是为了嫁给你吗？”
　　“那为什么想嫁给朕？”
　　叶依霏怒了怒鼻子道“好吧，爹爹非要给我说亲，但是他找来的人我一个都看不上。”
　　皇上一笑道：“所以你就胡闹。”
　　“也不算吧，我们不是多年没见了吗，表哥，你难道不想我吗？”
　　“那你直接写封信我命人接你进宫不就好了，何必闹这么一出儿，让外人知道了坏了你的声誉。”
　　叶依霏罢了罢手道：“我不在乎那些虚名。”
　　皇上放下手中的茶道：“你别闹了，朕看在你还小不和你计较，你如今才十九，如是哪天真的有喜欢的男子，朕给你做主，可在那之前你也该有郡主的样子。”
　　皇上见丫头泄了气接着道：“这几日在宫里住下吧，等过些日子叔叔进京后，去留你自己定，出入宫都让人跟着，不许再生事了。”
　　叶依霏趴在桌上脑袋耷拉着道：“好。”说完眼睛瞟见桌上的画像，一下子来了精神道：“表哥，我能看看吗？”说着指了指桌上的画像。
　　皇上点头：“别弄乱，安静些，朕还要看折子。”
　　叶依霏答应高高兴兴的看画像去了，这里头的女子确实都各有姿色，看了半天没找到自己小时候的玩伴上官伊人和白尹音，想问有看着皇上在忙就闭嘴了，等皇上忙完了，叶依霏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皇上拍醒叶依霏让她回去休息，叶依霏揉着惺忪睡眼问：“明日能去找上官和小白玩儿吗？”
　　皇上点头轻声道：“去吧。”
　　叶依霏一蹦一跳的出了门，又折回来冲着龙椅上的皇上大喊：“我随爹爹带兵收复了蛮夷胡人，平了辽东战乱，我这个郡主可像样了呢。”说罢就跑走了。
　　皇上摇头笑笑，确实是个了不得的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