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旧恨，湮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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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独自一人朝程府后院阴暗的角落走去。一阵阵冷风吹过，将她鬓角的长发轻轻拖起，不知不觉中，她的后背已然满是冷汗了。
“夜……真静啊……”她喃喃道，“静到，让我怀疑……我是在梦中吗?”
她攥紧衣袖，紧抿嘴唇，清澈的眼眸中泛起晶莹的泪：“凡天，该我还的，我还。别伤害无辜者，求你了……”
“那我父亲呢?我母亲呢?凭什么他们就不是无辜的?凭什么他们就要替你去死。凭什么?你说啊。凭什么?”
昏暗的树梢上下来一个人，举起剑，直向苏曼。“他们可以不死的，但为了你，他们死了。”
“你有什么脸对我说‘无辜者’?什么无辜?谁不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但为了你，我照样没了爹娘。”
这个人是冀城宁氏世子，神貌俊朗，办事向来与其他宁氏子弟风格不同，主张以宽容为主。虽幼时失去双亲，但也在江三娘（江氏女子，和蔼可亲，一手将宁凡天养大）的照顾下养了一身“君子温如玉”的处事方式。
但，这一次，他不能放过。
宁凡天执着剑，一步接着一步朝苏曼的要害逼去。
苏曼眼中的泪水如洪水般涌出，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宁凡天，我欠的，我全部会还……你别傻，别傻啊……”
“那就今天还！”
一声嘶吼在院子中响了起来，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仿佛在呜咽。那声嘶吼在院中不断回荡，每一声都狠狠地敲打在苏曼的心上。
一阵剧痛传来，红色的血一滴一滴溅到了地上。
苏曼将口中的血吐了出来，用欣赏鲜花的眼神看着地上“绽开”的红色。
她的眼神逐渐迷离，意识也逐渐模糊，她释然，对宁凡天温柔地说到:“凡天，看，像不像上次，开的花……”
宁凡天陡然清醒，看着倒下去的苏曼。蹲下来，将苏曼逐渐冰冷的手握在胸口。
他的眼前浮现出几年前稻水之战，苏府庭院间，海棠树下的身影。
那个身影，给了宁凡天温暖，也给了他痛苦。
那个身影害了他的父母。
那个身影也给过他救赎。
他作为冀城宁氏世子，杀死其他世家的人理所当然。更何况，那个人还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但他没有。
男孩一步步走向海棠树，注视着树下弱小无助的女孩。女孩哭的像只小兽，像一只与族群走散了的小兽。女孩的眼中噙着泪水，一脸迷茫地看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宁凡天。
“这，这是梦吗……”女孩喃喃地问。
“是，你看，这海棠花，多美啊。”男孩终究没下去手，而是用温柔的语气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从梦里出去，还能见到你吗?”女孩想了想，开口问道。
没有回答。
男孩没告诉女孩他是谁，女孩也是在大战后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男孩叫宁凡天，字曙光。
女孩叫苏曼，字汐月。
宁凡天颤着声，一把抱起苏曼，道:“跟我回家，与我一起，看海棠花……”
他起身，离去。
地上的海棠花开的很艳，但也湮灭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旧恨，湮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