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他以琼瑶[电竞]》漫雪笑

17、可爱的猫狗也跟着流浪

　　林嘉冕想说话，嗓子却突然像哑了一样发不出声。

　　半晌，她才遏制住了脑内反复迭起的胡思乱想，应了声：“嗯。”又从自己怀里抽出心得，乖乖地交到他面前：“教练，这是我今天的心得。”

　　裘默炀应了声，抬手从她手中接过。

　　裘默炀的态度倒是没有什么不同，接过报告后就神色自如地关上了门，留林嘉冕一个人在门外凌乱。

　　他看上去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了了之，对于林嘉冕来说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她既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也没有准备好接受感情。

　　她照常练着米诺，技术在轻烟的指导下变得越来越纯熟，她很快就离省级只有一步之遥了。

　　只是她在专心练米诺的时候，脑海中时不时还是会倏忽闪过那一晚。

　　昏暗的楼道灯光，在灯火下摇曳的飞虫，冰凉的地板但并不冰冷的怀抱，裘默炀轻轻摁着她的后脑，唇齿交缠。

　　她的身体就开始莫名发热，一阵奇异的酥麻感在心肌泛滥成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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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来到HL开始，最怕的就有两件事。第一件是见到裘默炀，第二件是开月会。

　　上回见大家每个人都能够报菜名似的报出来一长串荣誉，如坐针毡的感觉记忆犹新。但这是躲不过去的，她很快就要迎来第二次月会。

　　她确实是如期达到了裘默炀的要求，但是这根本上不得台面啊。

　　甚至比上次还不如呢，上回至少还是个水系位的国标，好家伙这次竟然是个土系位的省标。

　　这玩意哪怕是放在陪玩圈都是要被群嘲的程度。

　　她决定去找裘默炀商量商量，真的丢不起这人了。

　　自上回见面，裘默炀就开始让她每天都送心得过去，今晚就是最后一次。她站在裘默炀房门口纠结的时候，突然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一个瘦高的男人，垂着头倚在楼道里，但这个人很有名，即便林嘉冕只跟他见过一面也一眼认出。

　　这是消失了几乎整整两个月的汝为。

　　毫无疑问，他想要见的人肯定是裘默炀。她想起裘默炀给她发过消息说今晚会回来得晚一些，出声叫了汝为一声：“汝为哥？”

　　汝为闻声微微一愣，旋即抬起头，盯了她会儿：“嘉臣？”

　　“嗯嗯。”林嘉冕走过去，“您找裘教练吗？”

　　汝为点了点头，眼神缓缓落到了她怀里的英雄心得上。

　　“这是什么？”他指着心得问。

　　林嘉冕垂眸看了眼汝为指的东西，叹口气：“是裘教练要求我总结的英雄心得，每天都要写。”

　　汝为的神色却有些怪异。

　　他的眼神飘忽了片刻，不确定似的重新问了声：“……每天？”

　　林嘉冕见他神色不对，也不敢乱说话了，小心翼翼问：“是的，怎么了？”

　　汝为抿唇片刻，忽地抬眸：“抱歉，可以给我看看吗？”

　　从他的表情来看，这像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但她不认为这小破作业能出什么事，便从自己怀抱里抽出来递给了汝为。

　　汝为翻阅了两页后，神色缓缓变得难看。

　　半晌，最后问了林嘉冕一个问题：“嘉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本命英雄是冰战？”

　　林嘉冕点头肯定。

　　他苍白着脸色，不含什么意味地笑了声，转身离开。

　　他说，别让裘教练知道他来过。

　　好奇怪。按照轻烟说的，林嘉冕现在这个等级的要想对一队的地位造成影响，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她格外好奇汝为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

　　不过这很快得到了解释。

　　第二天的月会上，裘默炀罕见地跟汝为同时到场了。

　　会议结尾，裘默炀敲了两下桌子，转向汝为：“汝为，你下班之后，去一趟三楼。”

　　林嘉冕完全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准备开始收拾东西回小黑屋训练，才发现桌子上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人打算收拾东西。

　　并且气氛也有点诡异。

　　她看向暴风雨的中心——汝为。

　　他的面色十分苍白，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跟裘默炀对峙了片晌，才低声说了句话：“教练，我只想知道是为什么。”

　　裘默炀微微挑眉：“我以为从前已经跟你说得够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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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来了，这奇怪的火药味。只不过上次是隐藏在空气中的，这一次是在阳光下爆发了。

　　会议室里安静了半晌，落宁突然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站起来说点儿什么，但被汝为按了下去。

　　林嘉冕看到落宁的神情也非常难看，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怒意。

　　汝为的相貌斯斯文文，喜怒不形于色，但林嘉冕从他剧烈起伏的胸口看出来，他的情绪现在十分激烈。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控制住情绪，抬头扯着嘴角笑了：“其实我昨天就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嘉冕心中不详的预感突然油然而生。

　　她想起了昨晚和汝为的相遇。

　　她的第六感向来是很准的，汝为的目光在会议桌上绕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的身上。

　　汝为并不是看一眼那么简单，他凝视着林嘉冕看了许久。

　　林嘉冕并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做出一些反应，有些局促地揉着掌心沁出的汗水。

　　汝为隔得远远的，垂目看她片刻，旋即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教练。”汝为平静地伸手，把自己的背包从座位上拎了起来：“我没什么好说的。那就祝您挖来代替我的新苗前途似锦。”

　　林嘉冕的脑袋中“轰——”地崩塌成一片空白。

　　好久好久，一直到会议室散场了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汝为说的用来代替他的新苗……指的是她么？

　　又是为什么他会说出这番话？汝为是HL战队的常驻首发之一，难道裘默炀的那番话代表着他被裘默炀开除了吗？

　　她脑袋里乱乱的，微微喘着气从会议室里奔出去。

　　HL全队就站在会议室的门口，落宁、君畏、轻烟和悬浪正围着汝为，汝为眉眼弯弯地跟他们说些什么，林嘉冕奔出之后他微微挪眼，看向她。

　　他朝着林嘉冕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温声：“聊聊天吗？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林嘉冕的眼神在HL全队或严肃或哀伤的表情中间游离了一圈，迟疑地点点头。

　　她和汝为开始沿着HL的绿植区散步。

　　“抱歉啊。”汝为先开的头，“刚才在会议室里，你没有感到难堪吧？”

　　汝为在职业圈从事了许多年，业内评价一直都很好，并不是个坏人。林嘉冕相信他刚才说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她摇摇头：“没有。”

　　停顿片刻，她仰起头：“我一直很尊重您，但我感觉这件事应该牵扯到了我，是吗？”

　　汝为的脚步微微一顿。

　　林嘉冕跟着停下来，盯着他藏在镜片后的眼睛。

　　“是的。”他略一抬眼，对上林嘉冕的眼神，“虽然裘教练并没有明说，但种种迹象表明，你是他特意培养的预备成为一队水系位的人。”

　　她的思绪刚刚清晰了一些，又变乱。

　　这对她来说是很难理解、极不可能的事。

　　一队的所有成员要么久经沙场，要么身怀绝技，她身上的缺陷错漏那么大，怎么可能会是她？

　　况且，裘默炀一开始都并没有允许她进入HL。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汝为说了。

　　汝为微微一笑，道：“其实你第一次被裘教练拒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看中你了。”

　　林嘉冕蹙眉：“这就更没道理了。”

　　“你不了解他。”汝为淡淡地凝视着她：“他第一次拒绝你，只是为了排除你是天赋型选手的可能。因为从电竞行业发展以来，就没有女性选手进入过正式役，他担心你坐拥一身天赋，却只是打着玩玩。”

　　顿了顿，又道：“如果你真的怀揣着进入电竞事业的决心，你就一定会找各种办法私信他，找到他。”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过这种。

　　怪不得裘默炀第一次拒绝得那么干脆，第二次却又同意得那么干脆；怪不得他带着自己去办休学手续的时候要向她确认这件事，又为什么在自己对他的训练方式有意见的时候，只是冷酷地丢下一句“不打就辞职”这样的话。

　　深秋的冷风吹过，微微压制住她躁动的脑细胞。

　　汝为靠着树看着她，温和地笑了笑。

　　“第一次意识到你有可能接替我的位置的时候，老实说。”他歪了歪头，“我并不是很服气。”

　　林嘉冕回过神，抬眼看他。

　　汝为有些出神地回忆着：“你一定很想问是什么时候，其实就是你进入HL的第一天。但那天我怀揣着愠怒的心情翻出你的比赛录像带，看着看着却突然理解了他为什么要那么看重你。”

　　“从去年的冬季冠军杯开始，裘教练就一直批评我打法过于保守，你们看不出来，但我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越来越跟不上队友们的配合。而你拥有着我没有的烈性，也同时兼具了恐怖的大局观。”汝为讲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林嘉冕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动，有点儿像在哽咽。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强颜欢笑着结束了这段会晤：“总之，刚才在会议室上，我是衷心祝福你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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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汝为柔软的发丝拂过眼梢，心底突然产生了些不明意味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