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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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是吧？”南宫霰转向她，“你今天是和谁出来玩的？怎么就你一个人？”
一听这话，小女孩就瘪了嘴:“和爹爹一起出来玩的，现在找不到他了。”
“那你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爹爹是在哪吗？”
“嗯……”小女孩想着，最后道，“不记得了，就知道有好多人，有好多漂亮的灯。”
江舟无奈道:“今天晚上哪个地方不是这样的。”
南宫霰道:“带她到安济坊那看看吧，说不定她爹爹就在那等着呢。”
安济坊是朝廷专门为贫病之人设置的机构，也负责收留走失人员。将小女孩带到那个地方再合适不过。
二人决定下来，南宫霰对小女孩道:“丫丫，我们这就带你去找爹爹。”
小女孩高兴道:“嗯嗯！谢谢哥哥。”
哥哥？
南宫霰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叫他，他虽有几个妹妹，但她们都是唤他皇兄，这个称谓自是带了几分疏离。哥哥这个词……还挺好听。
思及此，南宫霰不禁笑了一下。
南宫霰抱着小女孩，后面跟着江舟。三人穿梭在人流中，往安济坊方向走。
安济坊离这并不近，南宫霰到底只是个半大的少年，而小女孩也有一定的体重，没走上几刻钟，他身上就已经出了些薄汗。
江舟见他微喘着气，走到他身边，道:“公子，要不我来抱她吧。”
南宫霰顿了顿，低头看怀里的小女孩趴在他肩上，一双水灵的眼睛正盯着沿街的景色看，好像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
他也确实累了，便应了声“好”，就要把小女孩递给江舟。
谁知江舟的手刚刚触碰到小女孩的腰腹，她便挣扎了起来，手臂环住南宫霰的脖子，嚷嚷着不愿意:“不要，不要换人，就要他抱。”
南宫霰怕她掉了下去，只好又把她捞回怀里，安慰道:“好好好，那就我抱着，别闹了啊。”
小女孩这才满意，又乖乖窝在他怀里。
抱的时间长了，小女孩整个人都往下滑了一段距离。南宫霰又把她往上抱了抱，便继续往前走。
江舟见他额头都冒了些汗，便躬身对小女孩道:“丫丫啊，你看抱你的哥哥脸上都出汗了，你让我抱一会呗，我们俩轮着抱你，这样也不至于累着。”
小女孩愣了愣，然后道：“那好吧。”
江舟笑道:“这才乖嘛！”
言罢，他便将小女孩接了过来。南宫霰卸掉一个“包袱”，不禁舒展起了胳膊。
小女孩伸着脑袋，问道:“哥哥累吗？”
南宫霰回道:“还好，就是胳膊有点酸，歇歇就好了。”
小女孩眨了眨眼，道:“哥哥辛苦了，谢谢哥哥。”
听此，南宫霰倾身，伸手拨了下她的脸蛋，笑道:“不辛苦。”
他笑得阳光，小女孩呆了一瞬，一双小手捂着自己的脸，然后将脑袋埋在江舟肩窝里。
南宫霰愣住了，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江舟笑道:“这小丫头竟然还害羞了。”
经此一提，南宫霰这才反应过来，他揪了揪她泛红的耳垂，虽无言，但面上一直带着笑。
过了好一会儿，小女孩才抬起头，脑袋搭在江舟的肩上，小手也耷拉着。南宫霰走在后面，不时地逗她几下，或拨一下她的小手。惹得小女孩“咯咯”笑不绝。
白天曾下过一阵大雪，如今到了晚上虽不下了，但在一些地方还是积了厚厚一层雪。路的边角处，是无人踏足的地方，上面也幸而留下层雪。
南宫霰经过此时，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然后两手团住，只几下便团出个雪球来。
“哇，哥哥真厉害！”小女孩见他像变术法般的变出一个雪球来，不禁拍手赞道。
南宫霰将雪球在她面前晃了晃，惹得小女孩又惊呼一声。
江舟看她这幅样子，笑道:“这小丫头还真是好骗。”
南宫霰又从地上抓了一把雪，照着刚才的动作又团了一个雪球，只不过比刚才那一个小些。
从始至终，小女孩的眼神都没有从南宫霰手上离开。
南宫霰将两个雪球凑到一起，小女孩看着他两手动来动去，待双手分开，一个有头有身子的小雪人便出现在她眼前。
小女孩的眼睛都瞪大了，喊道:“哇哇！是小雪人耶！”
江舟感觉自己怀里像是条鱼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忙按住她的后背，道:“别激动别激动呀，不就是个小雪人嘛。”
南宫霰将手中的雪人递给小女孩:“喏，给你做的。”
小女孩双手接过：“谢谢哥哥！”
走了一段路后，南宫霰又将小女孩接了过来。
安济坊毕竟是官府管辖，所在并不是百姓聚集地，越往那走周遭景色也就越冷清。
南宫霰和江舟也沉默了不少，只有小女孩还如最初精神着，似乎是感觉不到累。
她唤了声:“哥哥。”
“嗯？怎么了？”南宫霰低头看她。
“我们还要多长时间能到？”
南宫霰想了想，道:“快了，你再吃两颗糖就到了。”
一路上，三人吃了不少糖，小女孩手里原本鼓鼓囊囊的荷包都扁了不少。
“哦……”
南宫霰听出她语中的低落，笑道:“怎么了？不想见你爹爹了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小声嘟囔着:“不是。”
南宫霰笑了笑，目光又转向前面，没有说话。
小女孩抬头看他，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南宫霰的侧脸，他看向前方的路，眼睛很亮，里面就像有星星似的。
她伸着脖子靠近南宫霰，突然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蜻蜓点水般，只一下便迅速收回了动作。
“你……你……”南宫霰整个人都僵住了，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江舟看到刚才所发生的事，也呆住了。但只一瞬，他又笑了起来，似乎有些幸灾乐祸，道:“公子，你被亲了。”
南宫霰仍是没有说话。沉默须臾，他突然将小女孩从自己的怀里扒拉出来，递给了江舟。江舟不知其所以然，忙接过来。
小女孩大概也没反应过来为何自己一下子就被递到另一个哥哥怀里，只懵懵地看着南宫霰。
南宫霰这里，他的脸早就红透了，刚才被小女孩亲的那一处更是又热又烫。
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脸，瞪着眼，带着“质问”般的语气对她道:“你你你……你怎么能亲我呢？！”
小女孩“咯咯”笑着:“哥哥很好看，我喜欢哥哥。”
“你……你……”南宫霰的脸更红了。
“哥哥的脸好红啊！”小女孩嚷嚷着。
若不是她年龄小，南宫霰几乎都认为她就是故意调侃他。
“你……唉……算了。”南宫霰还欲说些什么，最后却是放弃了。转而正色道:“丫丫，我告诉你，以后可不能随便亲人！”
“啊？为什么啊？”
“男女有别，亲人是一件很亲密的事，不能随便亲的。”
“唔……男女有别是什么意思啊？”
“男女有别什么意思……就是……就是……男孩子和女孩子不能太亲密，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为什么不能太亲密？”小女孩继续追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南宫霰被她问的结巴起来，“哎呀，这……这我哪知道！江舟，你来告诉她。”
说着，南宫霰便看向江舟，一副“看你了”的表情。
小女孩也抬头看向江舟，问道:“为什么啊？”
“这……这因为，因为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所以不能太亲密……”
“为什么不一样啊？”
“因为……因为……”江舟看着面前一大一小，额头竟有些微微冒汗。他结巴了好几句，最后破罐子破摔般道，“反正……反正……就是不一样，小孩子现在不要懂这些，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为……唔唔……”小女孩刚刚吐出一个“为”字，江舟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为什么’了！”
二人将小女孩送到安济坊没多久后，她的爹爹就到了这里。还是小女孩第一眼看到了他，嚷嚷着喊“爹爹”。
被喊“爹爹”的男人看着已有四十岁，又瘦又高，皮肤黝黑。
初见到他时，南宫霰心中还有些惊讶，如此模样的人竟能将女儿养得那么白净可爱。
男人自言杨姓，知道是南宫霰他们二人带丫丫到了这里，不甚感激，便要拿出钱财报答。南宫霰二人自是极力推脱，男人拗不过，便只好言语答谢。
答谢之后，男人就要抱着小女孩离开安济坊。临走时，南宫霰鬼使神差般上前道：“丫丫，以后可要跟紧大人了，不要再走丢了。”
说着，他又抬手轻掐了一下她的脸蛋。
小女孩笑着应“好”，又道：“哥哥再见！”
南宫霰江舟二人并没有马上离开。
南宫霰手指指腹贴在一起搓了搓，他望向男人离去的方向，问道:“江舟，你说，是宫里的婉儿妹妹可爱，还是刚才那个小丫头可爱。”
婉儿是南宫霰同父异母的妹妹，今年也不过七八岁。
江舟想了想，道:“我感觉还是公主可爱些。”
堂堂一国公主，自幼娇生惯养，肯定是养得白嫩娇软。那个小丫头虽然也算可爱，但和公主一比，自然就显得有些面黄肌瘦。
南宫霰视线又落向远处，他下意识搓着手指，似乎喃喃道:“是吗？”
他倒是觉得，那个小丫头更可爱呢。
***
深夜将至，街上的人也少了许多，剩下的大都是些年轻男女。
人流中，小女孩骑在男人的脖颈上，一双眼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致。
红袄露出的一团小手握着一个小巧的风车。微风徐徐，吹得风车的叶子骨碌碌地转。
不远处，不知道哪家放了烟火，绽放在夜幕之上，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男人忙停下脚步，抬头道:“丫丫，快捂住耳朵，这声音可大哩。”
小女孩的两团小手早就捂在了耳朵上:“嗯嗯，捂上了捂上了。”
男人这才看向前方，继续慢悠悠地走着。
浓墨般的夜色如展开的画卷，一朵朵绚烂的花朵被绘在其上。
小女孩仰着脖子看着，每一朵花展开的瞬间，她的身子都跟着一颤。
男人察觉到她的动静，问道:“丫丫怕吗？”
“唔……不怕的！就是声音有点大。”小女孩摇了摇头。
“哈哈哈——所以我才让你捂住耳朵呢。”
最后一朵烟花最是壮观漂亮，小女孩抑制不住地蹦起了身子，嘴里发出激动的声音:“爹爹，爹爹，你快看！好漂亮！天上的烟花真好看！”
男人被脖子上的小丫头“折磨”得皱起了眉头，忙道:“好好好，好看好看。丫丫快坐好，别摔着了。”
男人话音刚落，小女孩就停下来动作：“嗯，好。”
世界逐渐恢复安静，喧闹的人群逐渐被二人抛在身后。
男人想起刚才那两个少年，喊道:“丫丫，爹爹问你些事。”
小女孩道:“什么呀？”
作者有话说
第124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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