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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醉芙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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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极了。”台下的观众感叹三位千金的美丽。这时,罗文莺的婢女捧着一个七彩绣球走上来,罗文莺拿起绣球转了几圈向下面一抛,下面顿时人潮翻涌,人群挤着抢绣球。
“这又是什么节目?”不远处的酒楼之上,一个身着雪白衫外披黄锦缎袄的男子缓缓问道。
“这是罗府千金偏爱玩的游戏,抛绣球,能夺得绣球之人可获得罗府千金亲手编织的锦帕一条。”男子的侍卫说道。
“哦?”男子挑了挑眉,把酒杯放下,他把双手背向身后,可以看到他衣袖口间那上好的白脂玉,是只老虎的形状。
绣球在一片人海来回流动,一个男子夺得绣球,又被其他男子用手打掉,球就在人手中来来去去,最后绣球滚到台阶边,一个粗壮男子往前一扑,没扑中,那绣球受力反弹落下台阶,这台阶共有一百级,而绣球圆滚滚的,在台阶上弹了又弹,从百阶之上落在百阶之下,正巧这时白府、秦府受邀前来,那球直直地滚到白紫阳的脚边,他弯起腰,捡起绣球,抬头往上看。
而在百阶之上的罗文莺欢喜地看着白紫阳,而白紫阳是她从小喜欢的男子。
“紫阳哥哥,紫阳哥哥来了。”罗文莺从人群中穿过,提起裙摆就往百阶下跑。
“文莺,给我回来!”罗府大爷罗志雄在礼台上喊道。
白紫阳身旁立着他爹,他大伯,以及一个气质淑雅的女子,即是他妹妹——白子兰。
“子兰姐,你也来了。”文莺喜出望外,叫了一声白大伯、白二伯好,便领着白府众人上百阶,而百阶之上的闲杂人等全都退让两旁,留出过道。白府、秦府的人上了礼台,坐在大礼台的两侧,白府的十名侍卫立在白子兰的身后,时刻保护着大少爷和大小姐,而秦府只来了秦老爷和夫人,以及四名侍卫。
“罗兄,别来无恙啊!”白家掌门白天芋笑了笑。
“天芋老弟,快歇息,这么长的路可累坏了吧。”罗志雄迎接白府众人。
“不累,倒是罗兄要组织这么大的活动一定辛苦十分。”
“哎,不辛苦。”
三家寒暄,过了不久,罗志雄示意人捧来花盆。
“这是百花源新栽培的三株花,给天芋老弟、秦兄瞧瞧。”
礼台之下依旧喧闹十分,吃酒的吃酒,看热闹的看热闹,不论是闲人还是江湖上的人,实则都瞧着那儿,只是装作沉浸于吃喝玩乐罢了。
第一盆花,花色灿黄,似日落彩霞。
“这是失传多年的月落霞?”秦老爷站起了身,“相传伍枝桥无徒弟,无后人,根本无人会栽培他的月落霞。”
“呵呵,那只是相传罢。”罗志雄说道。
第二盆花,艳丽无比,却散发恶臭气味,众人纷纷掩鼻。
“这盆狐美人虽臭,但美艳无比。”罗志雄讲道。
“只可惜就是太臭了。”白子兰的婢女小声说了一句,白子兰扭头示意,婢女立即闭口。
第三盆花,清丽淡白,并无出彩之处。
“这只是一盆普通芙蓉花,罗兄为何视其为珍宝?”
“秦兄,你稍等,待到日字当头,可有奇迹发生。”
礼台下开始议论纷纷,这时四大艺妓已经退出舞台,等候在罗府准备好的后台,粉白衣衫的女子掀起惟布,瞧见不远处大礼台上的罗志雄在介绍醉芙蓉,“准备行动!”她开口道。
“这花到了中午,会变成粉色,到了日落,变成深红色,就好像醉了酒的美人脸庞,瞬间由白皙转为红晕。”
日头的太阳愈来愈烈,婢女们挥扇举伞给三位千金乘凉,白子兰站起,向罗志雄行了礼。
“子兰身体不适,望罗伯伯给予一块阴凉处,让子兰避避暑。”
“好,子兰你到文莺这吧。”
“子兰姐,你快到我这。”文莺高兴地站起,扶着白子兰走到伞棚下。
远处酒楼之上的男子按捺不住,站起了身,“这醉芙蓉怎么还不变色?”
“少爷,您再耐心等等。”
“等不了了,下去把种子买了。”
“是。”
男子拂袖而去,消失在酒楼之上。此时,礼台下的闲人也按捺不住了。
“怎么还不变色?”
“是啊是啊,罗老爷不会是编故事骗人的吧。”
“哎,这不是编故事,纯属瞎扯淡,怎么会有花能够一天三种颜色?”
人心浮躁,江湖喧闹,江湖人更是浮躁喧闹。
“等等,”后台中的粉白衣衫女子举起手,另外三位女子停住脚步,“好像,那不是醉芙蓉。”
“什么?”粉紫衣衫的女子走到粉白衣衫女子的身旁,“莫非有人先我们一步把它给换了?”
“那会是谁呢?”
礼台之上,管家悄声对罗志雄讲,“老爷,好像有点不对劲。”罗志雄也疑虑起来,走到那盆花前拨开土,发现芙蓉根浅,明显有拔土换苗的痕迹,而且一般醉芙蓉的根会抵达盆底。
混蛋!罗志雄内心咒骂。
“爹,怎么回事?”罗文殊走过来。
“花被换掉了。”罗志雄说道。
“老爷,皇府的人在后厅候着。”
“跟皇府的人好好解释。”罗志雄吩咐道,随后起身抱拳行礼,对着在座的各位,“花匠从百花源运来这花的时候,不小心搬错了,害大家苦等这么久,罗某真是过意不去,就给在座各位每人十两黄金作为歉礼。”
“十两黄金未免太多了吧。”一位紫衣道袍的年轻女子敲了敲桌板,众人把目光投向她,“罗老爷这些年到底收刮了多少不义之财?”
“谁在那口出狂言?”罗文殊站起,看见那女子一卷道尘旋身而上,轻功极好,立在礼台上,虽样貌算不上好,但气韵出尘。“原来是一个姑子,还挺俊。”
“文殊不得无礼。”
帷幕后面,粉白衣衫女子对另外三个女子道,“你们先回玲珑阁,我还有点事去去就回。”粉黄色衣衫女子见她走了,问艳粉衣衫的女子,“木槿,你说,芙霜她这是去哪儿?”
“不知道。”
“这位道长,恐怕对我罗府有点误会。”罗志雄抱拳行礼。
“何来误会?”道姑挥了挥袖,“我亲眼所见的事实,你是从渠家大小姐手中夺走的醉芙蓉。”
“什么……”一场哗然大波,白紫阳激动站起了身。
“道长,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玩笑?”她冷笑一声,“你用计支走渠府大小姐,后偷走她藏在水屋的芙蓉,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偷走她的醉芙蓉?”
“道长跟玲莲是朋友?”
“玲莲是贫道的救命恩人,那日她收留受伤的我,让我在水屋疗伤,可惜当时我虚弱,不然怎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夺走它?事后,我在水屋待了多日都不见渠小姐回来,料定她一定出了大事,我现在极度怀疑是你们杀害了她!”
又是一场哗然大波。或许是日头太烈,罗志雄的额角出了密密的一层汗。
“真是好笑,道长竟然说我是夺走芙蓉杀死玲莲的凶手,道长有何证据?何况我们府上根本没有醉芙蓉,您不信,我可以让您搜。”
“不必!”她挥袖,指着那盆被佣人捧着的白芙蓉,“这就是证据,这就是渠小姐的芙蓉花。”
“哈哈哈,”罗志雄大笑,“道长您也看见了,它只是普通芙蓉,不会变色。”
“这就是渠大小姐的高明之处,她可以控制芙蓉变色的时间。”
罗志雄的笑容一下子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