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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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圣僧，好久不见。”只是盯着再一次相见的佛者，唐情好似将僧人身旁的紫衣人视若无物，“小凤，为二位贵客倒茶。”
“是。”丫头刚刚拿起茶壶准备斟茶时，紫衣突然长袖一拂，不领唐情的好意，冷傲的言语中透露出些许不耐烦：“茶就不必了，还请庄主将我教经书交出来。”
“圣僧，坐。”唐情是打定主意将紫衣无视到底，故意忽略客人不像是平日里心思缜密的男人应有的举动，在外人看来，现在的唐情更像是在闹脾气。
至于为何闹脾气，心里明白的人不会说出口，不明白的人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唐情瞥了眼身边这忍不住捂嘴笑出声的丫头，后者立刻收声，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小凤跟了唐情那么多年，倒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那冷峻的师傅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你——”向来备受推崇的紫衣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再看这个唐情根本就不打算交出《下部赞》，紫衣已经有了出手的意思，只是还未向前一步就被身边的好友拦住。
不解的望向梵天，后者只是朝着他摇了摇头，无处发火的紫衣闷哼一声转过身不再说话，他以为梵天要亲自对付这惹人厌的男人，岂料梵天将他拉开后竟然只是和唐情道别。
“叨扰了。”说完，梵天竟然转身就要离开。
“梵天！”忍不住一声埋怨，刚刚他就觉察到梵天和这个无礼之人有交情，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唐情是什么样的态度，紫衣一把抓住好友的手腕，正在喝茶的唐情朝他们的方向瞥了一眼。
“走吧。”僧人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哎！”一甩手，紫衣气愤的先一步上前离开。
“唐庄主，再会。”僧人侧身告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唐情不发一言。
离开秦庄之后，紫衣不明白为什么梵天不追问清楚就拉着他离开。
“经书一定在他手上，只是看他的样子是不打算承认也不打算归还，好友，你刚刚为何要拉我离开，倘若他不交出来……”
“倘若他不交出来你就抢是吗？”望着自己那心急的好友，梵天笑着摇了摇头，“这里毕竟是中原，能不动武就不动武，况且就算抢，你也不知道经书在哪里。”
“好友，我知道你心急，只是凡事不宜操之过急。”
“唉，那你打算怎么办？”
“今夜我会再上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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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残星挂在树梢好似随时会坠落下来，忽明忽暗的灯火摇曳，在深秋的寒风中颤了两颤，除了偶尔路过的巡夜人留下零碎的脚步声，秦庄安静的只剩下虫鸣流水。
昏暗无光的书房里好像闪过一个人影，只是眨眼之间什么都没有，书房依然安静，房门依然紧锁。
绕过巡逻守卫，一身黑衣的蒙面男子出现在书房中，黯淡的月光偶尔撒落在男子身上，除了一双暗红色的眼睛露出外面，男子全身都被黑衣黑帽遮盖了起来，如果不是仔细去看，一般人也没有办法发觉这一个和夜色混为一体的神秘人。
男子在书房里翻找着什么东西，从书桌到书架翻了一遍，却似乎没有找到他想要的。
不在书房里吗？手指抚过书架，突然触及到一个不是十分安分，像是被主人随意塞在书架里的卷轴，男子将画卷从书架中抽了出来，正准备打开的时候突然闪身躲藏起来。
红木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披着黑色外套的男人抬着明亮的烛火走进了书房，脚下毫无声响。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得过分淡漠的男人坐在了书桌前，将烛台放在一旁，唐情随意拿过一本书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深秋的原因，床榻那么冷，一个人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书房。
深更半夜，安静的只能听到夜微弱的呼吸。
翻了两页，书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隔了数月再次见到那个人，对方不是过来和他叙旧，倒是带着人向他质问来了。
也怪那不听话的白鹰，居然把那妖僧带了进来。
像是想起什么，唐情侧身看向书架，却意外的没有看到他想要拿的东西，一瞬间的凝想，男人淡漠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起身将书房的门窗都关好，唐情扫了一眼书房，沉声道：“出来吧。”
黑衣人乖乖从暗处走了出来，瞅见黑衣人手中的画卷，唐情连忙上前一把夺过画卷，斥责道：“你连见我都不敢吗？”虽说是斥责，可是眼里却没有生气的神色，反倒是多了几分忐忑不安的紧张。
唐情仔细看了下手里的画卷，还好，没有被这个人打开看过。
“哎呀呀，还是被唐兄发现了。”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黑衣人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男子看到唐情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失落。
难道是将他误认成了别人？
“天宇龙华？”看到男子的真面目，唐情露出惊讶的神色，也无法掩饰内心淡淡的失落，他还以为……还以为是那个人。
“唐兄，好久不见。”来人正是和唐情有过一面之缘的天宇龙华，同时也是将《下部赞》送给唐情的人。
“原本只是想送一件好物给唐兄，没想到竟然给唐兄惹了麻烦，哎，实在是抱歉。”未免误会，天宇龙华向唐情说明了来意，他此次来到中原是想拿回《下部赞》，不想给唐情惹麻烦，没想到还是被唐情给发现了。
“缘分！缘分！这都是缘分啊！”天宇龙华一阵感叹。
“你要经书和我拿就是，何必偷偷摸摸半夜跑我书房里。”反正《下部赞》他也看了，还给天宇龙华也无所谓，毕竟唐情现在不想惹什么麻烦，摩尼教什么的听着就讨厌。
摸摸鼻子，天宇龙华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送出去的东西，哪里好意思要啊。”
那你就好意思来偷？唐情真是不明白这人怎么想的：“随我来。”
“多谢唐兄。”天宇龙华忙拱手道谢。
二人离开书房来到了唐情的寝室，唐情在枕头下摸索了一番，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唐兄，怎么了？”天宇龙华问道。
唐情起身看了眼天宇龙华，沉声道：“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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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情没有说谎，《下部赞》的确被他放在枕头底下，这东西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用处，考虑到经书可能会带给他的麻烦，唐情十分高兴天宇龙华能过来把经书带走。
可是现在经书却不见了，唐情不知道天宇龙华会不会相信他，甚至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当初要把如此重要的东西送给他。
不是他生性多疑，而是身在江湖之中，你随时都可能被人从后面砍一刀。
这样的事情唐情已经经历过了。
“我相信你。”经书不见了，天宇龙华不仅不着急，还是一脸的笑容。
凭什么相信我？我们不过一面之缘。唐情替彼此倒了杯茶，轻悠悠的笑道：“我不明白，那本经书既然如此重要，惹得波斯摩尼教的人千里迢迢跑到中原，你为什么要送给我？”
“喜欢便送了，我这人就是这样，遇到喜欢的人就送喜欢的东西，只是没想到给唐兄惹了麻烦。”愧疚的叹了口气，天宇龙华继续说道，“不过既然经书被拿走了，想必摩尼教的人不会再来叨扰你。”
“经书是他们偷走的？”听天宇龙华的语气，好像已经知道偷走经书的人是谁。
“知道此事的人不超过五个，来到你房间拿走经书的人也只会是这几个人，不是我，那就只能是摩尼教的人，可是摩尼教的人不熟悉中原，更不熟悉秦庄，因此拿走经书的人说不定是唐兄认识的人。”天宇龙华喝了口茶，一一分析下来。
见唐情眉头微皱，天宇龙华轻声笑道：“我想你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唐情看了眼天宇龙华：“你认识梵天？”
“哎呀呀，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遇到他。”像是很避讳梵天，天宇龙华摇着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的孔雀羽毛扇遮住了脸，语气虽然夸张了一些，但唐情知道天宇龙华不是在说笑。
那臭和尚很可怕吗？脑海中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他们曾经相处的种种，唐情低头瞥了眼被他放在一旁尚未打开的画卷。
“他不过是一个和尚，听你的语气好像他是一个麻烦人物一样，你认识他？”或许能从天宇龙华口中得到一些关于梵天的事情，唐情知道他不应该和梵天有过多纠葛，只是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天宇龙华摇扇笑道，随后带了几分疑惑的继续说道，“梵天是佛国有名的高僧，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梵天还和摩尼教中人有关系，甚至因此离开天竺来到中原。”
“你是说，梵天来到中原是为了帮助摩尼教找到经书？”那和尚回来，只是为了帮那紫衣人而已，所有的一切原来都和他无关吗？一开始接近他，照顾他，原来也只是因为知道经书在他手上吗？
不知不觉之中，唐情的眼神冷了几分。
紫衣翻了翻手中的经书，确认是真本之后将经书收了起来。
“多谢。”
“请我喝杯茶吧。”梵天静坐在紫衣旁边。
左手托住茶盅杯底，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扶住杯身，紫衣将冲泡好的清茶端给僧人，梵天直着身子接过茶杯，凑到嘴边小呷了一口，茶水滑过舌头，清香之气弥漫唇舌。
“滋味甘鲜醇和，香气幽雅清高，好茶。”一番品茗，梵天放下茶杯，只见坐在对面的好友喝了满满一杯烈酒。
“经书已经找到，你却好像并不高兴，有心事？”梵天关心的问道。
紫衣低头叹了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教内琐事而已，好友不必担心，说起来，好友准备回天竺了？”
抬头望向坐在他对面始终用兜帽遮住半张脸的佛者，紫衣不禁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梵天时的惊艳与震惊，不仅仅是因为外貌……
当时他从未想过他能够和梵天成为好友，转眼之间，已是百年。
梵天摇了摇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我还有一些事。”
紫衣看不到梵天的表情，像是想到什么，他微微挑眉：“那个中原人？难道他就是你之前提过要同性之人？”一想到那个名为唐情的男人，紫衣就有些不舒服，他知道唐情绝不是什么简单或者单纯的人。
梵天知道紫衣心里在想什么，他这个好友的性格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也从未改变。
“他很像从前的我。”僧人握着手中的琉璃佛者说道。
紫衣愣了一下，低头望着杯子中的酒，许久之后才望向佛者：“梵天，你知道摩尼教的教规，看过经书的教外之人不可活。”
“让他忘记就可以了。”
尽管看到僧人的表情，紫衣却能够感觉到梵天语气中的坚定。
“好友，此事由我来承担。”梵天缓缓站了起来。
看着已经离开的好友，紫衣摇头叹道：“你的肩膀能承受多大的责任——”
离开紫衣之后，梵天回到了船上，直接进来船内。
正在甲板上拖地的禾玉从旁边探出个脑袋，放下抹布悄悄跟了进去，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船板之下，被囚于铁笼之中的美少年恭敬的跪在地上，他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声音之中透露着恐惧与崇拜。
“迦罗王，我是您忠诚的奴仆，我愿意为您牺牲我的一切。”
“我不是你的王，你也不是我的奴仆。”缓缓拉下兜帽，梵天上前打开铁笼，“鸠摩罗，可以让我看看你吗？”后者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刹那间就被僧人的双眼所吸引——
“你从未见过我……”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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