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传》絮**歌

16、第十六章 前朝与后宫

　　同心殿的小厨房里。
　　灵儿这几天看了药膳医术，然后又去请教了太医，打算给父皇做一道药膳汤聊表孝心。当然，她也拉着长靖过来帮忙。
　　“灵儿你辛苦这个干吗呢？吩咐御膳房做就好了。”
　　“这怎么一样呢？自己亲手做的才算是尽孝道啊！”
　　“就算你做了也不见得他会喝，皇后，元淑妃，母妃，大皇子，二皇子，靖琪都争着各种献药，大皇子什么还找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的道长去炼什么延年益寿的丹药，你觉得父皇会看得上你这碗小小的药膳汤吗？”
　　“长靖哥哥，那你说怎么办？”灵儿停下了手。
　　“吩咐御膳房做就是了，咱们还是省点功夫喝杯茶吃点心看戏就好。”
　　“看什么戏？”灵儿不明所以。
　　长靖在案桌上先拿了一只鸡，再拿了一块鱼翅，接着又拿了一块花胶，然后把这些东西放到灵儿面前。
　　“你看啊，皇后就是这只鸡，她有嫡子，有个吏部尚书的哥哥，还有个曾经是宰相的父亲，在朝中的势力不少。元淑妃就是这块鱼翅，她有长子，父亲是太尉。懿贵妃就是这块花胶，娘家势力一般，父亲是中书侍郎，但是她进宫这么些年一直受宠，靖琪也很受宠爱。现在这三股势力都对皇位虎视眈眈，你说接下来是不是要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按照你这么说，靖琪不是很危险吗？”皇帝膝下四个皇子，四皇子靖琪聪明伶俐，最受宠爱。在跟着沈宰相学习的时候，还被沈宰相夸赞天资聪颖。光凭这两点就已经够让大皇子和二皇子眼红妒忌，心生杀意了。
　　“没错。”若是大皇子或者二皇子设计陷害，虽说靖琪聪明，可是他毕竟没有经历后宫的勾心斗角，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只是目前，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长靖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旁敲侧击地提醒靖琪小心大皇子和二皇子。
　　“你派个高手贴身保护不就好了吗？”
　　“小傻瓜，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长靖点了点灵儿的鼻子，“好了，别管这里，小路子！”长靖吩咐小路子把小厨房收拾好，然后又吩咐跑一趟御膳房，让御厨明天做一碗人参鸡汤，明天再送去给父皇。
　　长靖这边的生活平静如水，但是皇后的栖凤殿却已经是波橘云诡。皇后屏退了左右，独留下自己的心腹太监小泉子和宫女锦绣。靖琛把房里所有门窗都关好，然后坐了下来。
　　“母后，舅舅是怎么说的？”皇帝一向反感后宫与前朝过从甚密，尤其是反感皇后与娘家过多联系，因为皇后的父亲是前宰相，哥哥则是当朝的吏部尚书，但是即便如此，皇后依然靠着书信与娘家悄悄来往。
　　“琛儿，你舅舅让你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催促立储的时候。”
　　“母后，父皇这一病身体大不如前，就怕……”
　　“琛儿，敌不动我不动。你的对手不止一个四皇子，还有一个大皇子。”
　　“我才是嫡子。”靖琛说到激动处，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但他是长子，”皇后生气了，这孩子不懂隐忍，更不懂韬光养晦，如何才能成大事，“现在就看是谁先按捺不住想先动手除掉靖琪。”
　　是的，谁会先动手呢？这个答案长靖也想知道。长靖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以至于根本睡不着。等灵儿睡熟后，长靖一个人来到书房，小路子来到长靖跟前伺候。长靖坐到书桌前，小路子为长靖点灯，还奉上了热茶。
　　“主子是在担心四皇子吗？”
　　“这是自然，在这宫里，只有靖琪一人是真心待我。”
　　“要不让我哥进宫来吧，大哥的师父不是来信说，大哥武艺精进不少，已经可以下山了吗？”小路子跟他大哥路云已经有三年没有见面了。
　　“路月坐吧，这里没有其他人。”长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长靖十五岁那年在宫外游玩，偶然在路上碰到两个小孩因为父母双亡，跪在路边卖身葬父母。长靖看他们可怜就给了他们一点钱，还找人来帮忙打点父母的身后事。谁知道，这两小孩就赖上长靖了，一直跟着他，直到跟到宫门外。
　　“你们这两个小屁孩，你们也看到了，我没办法收留你们的。”
　　“公子，我们已经无家可归，若是你不收留我，我们只有死路一条。”说话的是高一点的那个孩子，看起来是哥哥，另一个矮一点的孩子则是躲在哥哥身后，不敢出声。
　　“唉，好吧。”说着，长靖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你们拿着玉佩去城南荷香五巷的贾府，他们会收留你们的，我过几天会找你们。”
　　“谢谢公子。”哥哥接过玉佩，然后鞠了一躬。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爹姓路，马路的路，是个农民，大字不认识一个，就给我们兄弟俩取名为路一，路二。”
　　“路一路二？这名字不行……”长靖低头想了一下，“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以后你们就叫路云和路月吧”。
　　“谢谢公子。”这次哥哥拉着弟弟一起跪下叩头了。
　　几天后，长靖去了贾府，两个小孩已经洗了澡还换了身衣服。府里的管家和丫鬟一直在照顾他们。府里的护院说路云身子骨不错，是练武的好苗子，只可惜自己不太会教孩子，建议长靖把孩子送出去学武。路月身子骨比较差，但是机灵聪明，长靖就花了点钱，没有净身，直接进宫当了长靖的贴身小太监伺候。
　　“路月，我知道你和哥哥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但是你哥哥学武三年，若是只能进宫做个侍卫，实属浪费了，他的去处我自有安排。路月，依你看，大皇子和二皇子谁会先动手？”
　　“主子，谁会先动手，路月不知道，不过属下发现皇后娘娘宫里的小泉子和锦绣最近经常出宫，每次出宫都会城里的同福酒肆，在那里酒柜上放上一封信，每次来拿信的都是一些小乞丐，但是他们最终都会把信交到皇后娘娘的哥哥——吏部尚书的府里。”
　　“居然选择这么迂回的方法传递消息？”长靖轻笑道，“有看到过信的内容吗？”
　　“属下有一次找到机会摸到了送信的小乞丐身上的信，看到了信里的内容，大意就是让二皇子不要轻举妄动。”
　　“做得不错，”长靖说着，又起来从书架上挑了几本书抛到路月怀里，“好好看，下次查功课。”长靖一直有教路月认书识字，路月也的确聪明，从诗词歌赋到国策社论，基本都是一点即通，就算是稍有不懂的地方，只要长靖略加点拨，就都懂了。
　　“主子，你之前给的那几本我还没看完呢！”路月一脸苦相，平常要做活，还要打探消息，真的很忙。
　　“你要是忙呢，就把活儿都派给懿贵妃塞进来的人，不要让他们老是来听墙角。”路月是同心殿的管事太监。
　　“主子，他们一直都在殿外做洒扫的功夫，殿内的功夫都是属下和你的人来做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早就进不去殿内，根本不可能探听到什么消息，而且也不会有任何消息可以让他们探听到。
　　“还是找些借口把他们打发出去吧，看见就心烦，总觉得被监视了。”
　　“属下明白。”
　　“好了，去睡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长靖靠着椅子，闭上眼睛，往事一一在眼前浮现。
　　当年长靖和靖琪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靖琪最喜欢的就是跟在他这个哥哥身后，追着他，缠着他，要跟他一起玩，就像一个跟屁虫一样。长靖曾经试过很多次悄悄甩开他，但是每次靖琪总能找到他。长靖觉得这个小跟屁虫可烦人了，直到有一次……
　　那次宫人居然在下午给长靖送来了点心，靖琪气喘吁吁地跑来，断断续续地说道，“皇兄不要吃，里面掺了奇怪的东西。”
　　长靖不用想都知道，靖琪口中“奇怪的东西”肯定是毒药，那时候的长靖不知道到底是谁下毒，但是自从这次之后，长靖就知道这个弟弟是真心喜欢他。在这偌大的皇宫，只有靖琪是真心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