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跑》微梨

6、青葱友情

　　最近，陈蔷忙着拆快递，品牌方送来很多礼物，公司五个作者，一式五份，礼盒堆满了会议室。

　　吕茗看着小山皱眉，“快递太多，拆到什么时候。”

　　陈蔷说，“拆到天荒地老。”

　　“你老我都没老。”

　　“年年18烂茶渣。”

　　吕茗打她。

　　陈蔷受伤，“哎哟，打人了。”

　　大家一阵大笑。陈蔷和吕茗分开一本正经，呆在一起老是互损，吕茗斗不过她就动手动脚，众人都觉得她们感情真好。

　　陈蔷叫众人，“干活，拆盲盒。”

　　化妆师石榴问，“哪里有盲盒。”

　　“就在你面前，看谁手气好开出大礼包。”

　　大家一阵好笑地干活。

　　陆陆续续说，“我开出香奈儿口红一套，颜色绝美。”

　　“我的是橘朵化妆品，好好看。”

　　“我手气不错，开出迪奥香水。”

　　“我开出明年BV新款包包。”

　　引得人人过去围观，这是最稀罕的盲盒。

　　陈蔷拿着手上，看了又看，确认过是真的，真不可思议。

　　新来员工不懂就问，“明年新款怎么今年就有了？”

　　“时尚时装周分春夏秀场和秋冬秀场，春天开秋冬秀场，秋天开来年春夏秀场，现在有也很正常。”有人回答。

　　“但，通常是跟季节上市，现在也太早了吧。”

　　吕茗仔细看了盒子，有张白色卡片，拿出来读，“我人在巴黎，心在你那儿，赵立柱。”

　　“谁是赵立柱。”有人问。

　　“大学同学。”陈蔷说。

　　“富二代，特别喜欢她。”吕茗补充。

　　“我有男朋友，人家有女朋友。”陈蔷轻描淡写。

　　“我怎么不知道，前段时间不是说分手了么。”

　　“不用问都知道，人家不缺。”

　　“说得也是。”

　　“个个都那么八卦，干活。”陈蔷横眉竖眼看着围过来一帮人。

　　众人纷纷退散干活。

　　生活就像盲盒，你永远不知道会开出什么盲盒，香奈儿口红，八卦风流，还是一堆问题。

　　拆了一会快递，陈蔷吕茗就去开会构思各自视频内容，一上午就过去。下午三人开会检查各部门工作进度，市场部门进度不是特别理想，新创作者仍在品牌考察范围，除了陈蔷杨哥拿下的单子，竟一个合作都没有，这是个大问题。

　　会议上，陈蔷问市场员工品牌反馈。

　　员工说，“品牌说新视频跟他们品牌不是很匹配。”

　　陈蔷问，“一个这样说，还是个个都这样说。”

　　员工回答，“五个有三个都这样说。”

　　吕茗问，“他们不是都寄来礼物，希望能上我们视频么。”

　　众人沉默，思考问题。

　　杨哥解释，“他们寄礼物是希望我们用，免费上我们镜头，我们觉得可以，就会用推荐，不代表会赞助恰饭。”

　　众人点点头。

　　陈蔷回归问题，“合作过、有意向想法的是哪些？”

　　“有香奈儿、完美日记、卡姿兰合作过了，橘朵在考虑。”

　　陈蔷寻思，大家都是美妆类视频，她合作过的照理也会合作，为什么会不匹配呢。这些品牌共同点是什么。

　　有人试说，“市场部要不要加强下培训，现在是蔷姐杨哥给洽谈，不能光靠你们。”

　　“这个可以，针对这方面训练，你们要成长起来，独当一面。”杨哥说。

　　陈蔷说，“到时候我们会听培训内容。”

　　“行，这个记下来。”

　　“那这些品牌呢？”

　　“继续跟进，不匹配，就做到匹配，提高内容质量，”陈蔷说着说着，脱口而出，“那就找匹配的品牌，三家都是国产，可以主打性价比，国货之光，学生党剁手，多联系他们。”

　　“好，我们多跟他们接触。”

　　“都要落实到位，做好培训，多给他们推荐，作者能不能恰饭靠你们了，你们佣金高不高也靠你们了。”

　　“好，没问题。”责任、奖励落实到个人，提高他们责任心。

　　会议开完，陈蔷顺路看了眼快递小山，一半没了，礼品也整整齐齐分开摆好，速度很快也很好。

　　陈蔷看到寄给她的有很多，随手打开，口红、粉底液、遮瑕、高光、眼影、睫毛膏、眉笔、睫毛夹应有尽有。

　　她问，“今天能拆完么？”

　　石榴说，“可能要明天吧。”

　　陈蔷说，“行，今晚要是拆完，一人送一支口红。”

　　众人欢呼。

　　“今天能拆的完么？”有人说。

　　“就这么多了，肯定能行。”

　　“蔷姐，能要粉底液么？”有人问

　　“可以，今晚拆完都可以。”

　　“石榴，你负责今晚拆完给他们礼品，可以么。”陈蔷指着石榴。

　　“没问题，蔷姐。”

　　“加油，今晚拆完。”

　　吕茗看着陈蔷对着员工一顿操作，众人像打了鸡血，上了发条，拼命工作，陈蔷管理人方面的确有一套。

　　吕茗跟着陈蔷回办公室。吕茗阖上门，在她办公室转一圈，看看桌面相片、花朵、金钱豹铜件，就是不说话。

　　陈蔷熟悉她的调调，知道她有事，不由得好笑，“怎么了？”

　　吕茗笑了，抱怨，“是你问我的，你最近好忙，约你你都不出来，在公司要不是工作这，就工作那，我们好久都没聊天了。”

　　她总会藏不住事，像个孩子天真自然，依恋，依靠着你，心特别肉乎。她觉得这是她可爱的一点，跟她一起特别轻松自然。

　　“最近常和俊炜他爸妈吃饭，有时候跟着谢姨出去喝下午茶，打麻将。”

　　“怎么样？”

　　“还可以，”陈蔷随口说，又想想了心里真实感受，“其实有点无聊。”

　　陈蔷不知从何时起，习惯了对很多事都说还好，不介意，抛弃自己真实感受。可能是从《穷爸爸富爸爸》开始吧。

　　然而，在办公室里和好姐妹谈心，实在不是舒坦的地方，两人决定翘班，一个说有事，一个说买点东西。杨哥看两人同时找借口，很难不知道她们一起玩，但没说话，就让她们去。

　　摸鱼翘班，总是快乐，等于别人给钱玩耍，快乐自然加倍。

　　她们打车去荣城酒家喝下午茶，为了能好好地吃，畅快聊天，尽情打闹。

　　旧式独立花园洋房，上世纪旧式公馆，花样年华沙发，昂贵精致下午茶，老到不像现代，时光都停在从前。

　　“最近有没有人追你。”陈蔷问。

　　“有，他们都好无聊，要我哄，没意思。”吕茗说。

　　“说来听听。”

　　“Jackey咯，前段时间搬家，问他家附近环境好不，随口说有空吃饭，他就以为我对他意思，猛追我。”

　　“高中同学矮矮胖胖的Jackey?”

　　“就是他，人家升职了，做到经理了，老是找我。”

　　“你拒绝啊。”

　　“我拒绝了，约五次，我推了四次，实在推不了，才去一次。”

　　“哇，可以喔，魅力增长。”

　　“什么魅力，我都不喜欢。”吕茗撇嘴。

　　“你喜欢怎样的，每次都跟我说哪个帅哪个有男人味，都没见你上过。”

　　“见面几次，吃过几次饭，就不喜欢了，还得微笑哄他们，不让他们难堪。”

　　“脸上笑盈盈，心里mmp。”

　　“对对对，狠狠骂十次八次才解气。”两人双双笑摊一起。

　　“你就是孙猴子，在爱情方面胆大包天，无法无天，迟早有如来佛压你到五指山下，收拾你。”

　　“我才不怕，这方面，我尽得我妈真传，永远不要在意男人，这样你就不会对他手下留情，想要钱有钱，想要人有人。”

　　“阿姨还是活的那么潇洒。”

　　“活得潇洒有什么用，还不是靠粉遮脸找男人。”

　　“你太毒舌了。”

　　“哪有，人家说的是实话。”吕蔷娇嗔，珉了一口伯爵红茶，“你上次找杨哥什么事？”

　　“上次？几时。”陈蔷疑惑。

　　“就是你见谢俊炜爸妈那晚。”

　　“哦，没什么事，就聊了我怕结婚，就是小时候那些事影响到我了。”

　　“就这点事，你让我走。”

　　“什么叫这点事，很重要好不好，我还哭得很难看。”

　　“都能说难看了，意思这事过去咯。”

　　“嗯，过去了。”

　　“你的恋父情节好了。”

　　“什么恋父情节，胡说八道。他照顾我，教我很多，很自然而然就喜欢了，人之常情。”

　　“照顾你，教你，你这么说，谢俊炜也照顾你，教你，你就跟人结婚。”吕茗挑眉。

　　说到这里，陈蔷很想反驳，说出个123，又仔细想想，想到最近生活状态，“他很好，他有他的优点，他很简单，上班工作，下班吃我做的饭，打游戏，就睡觉，完全不用担心。我也能专心搞事业。”

　　吕茗看到她蔫下去的声音，不愿戳她痛处，文绉绉的引用名言，“英国作家王尔德说，男人想结婚，因为他累了，女人想结婚，因为她好奇，结果两者都失望。”

　　“会好的，慢慢磨合吧。”

　　吕茗不愿开罪她，说出她已经磨合三年了，谢俊炜完全没改变，换个话题。

　　“我就说，你怎么一下班就不见人，整天给他做饭，找你都说没空。”

　　“他喜欢吃我做的饭，周末和谢俊炜爸妈吃饭，家庭聚会，或者跟阿姨逛逛。”

　　“我钱包都大出血。”陈蔷小声说。

　　“关你钱包什么事。”

　　“时不时给他们买点礼物，这都是小钱，阿姨看中一个包，特别喜欢，专柜没货，前不久她生日，我特地找来送给她，好贵。”

　　“多少？”

　　陈蔷比了个“七”。

　　“那么贵，活该，谁让你做人情。”

　　“你说这话，没听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想跟谢俊炜结婚，总得要他妈点头，讨他欢心。”

　　“别人是一进侯门深似海，我看你，未进豪门深似海。讨好未来婆婆，婆婆有点头了么？”

　　“婆婆松口了，态度好了很多。”

　　“那你钱包没有白流血。”

　　“就跟献血一样，定期献给婆婆，换来我心情舒畅，日子和美。”

　　“你倒是看得开。”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用钱买她欢心，我和谢俊炜会好过很多，我也不用烦恼。”

　　“你婆婆能用钱买到么？”

　　“嗯，她很喜欢包包这类东西，这点很容易。”

　　聊天久，很容易饿，两人吃着酒家精美点心，懒懒散散窝在沙发里，肩膀挨着靠一起，俨然小姐妹模样，看着窗外景色，日子很悠闲，难得轻松舒心。

　　吕茗感叹，“我们好久没这样聚过了，我们要多聚聚。”

　　陈蔷点头。

　　吕茗突然想起，“Jackey之前和我吃饭，跟我说了件事，他和客人吃饭，遇到朋友，去打招呼，朋友说她在相亲，那人来了，他远远看到觉得很像谢俊炜。”

　　“不会吧，他认错人了。俊炜他每天都回家吃饭，怎么可能在外面吃饭。”

　　“我就问他，你确定么，他说他不确定，他就见过一次面，而且他在忙远远看一眼，没仔细看，只觉得是像。”

　　“怎么可能，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他还去相亲，这太离谱了。”

　　“可能是他看错了吧。”

　　要是吕茗一口咬定是他，陈蔷可能会激烈地斥责反驳，不可能；但吕茗只是随便说一嘴，陈蔷反而亲耳听进这番话，反复琢磨。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他人越是反对，自己越是坚定，他人越是轻描淡写，自己反而越是怀疑。

　　吕茗看陈蔷模样，似乎有无可能，宽慰地安心，“他看错了，男人怎么会记得别的男人，他们连自己女人变没变都不知道，你不要乱想。”

　　陈蔷逗笑了，觉得吕茗金句频出，像个小孩子一样，一本正经说看似有哲理却荒诞无厘头的话。

　　“你究竟还有多少哲理？”

　　“没多少了，肚子没多少墨水。”

　　“多喝点，能逗人。”

　　“好意思说，你总是那么忙，约你总约不到人，唯有多看看书，打发时间。”

　　“你不是有Jackey，何宏祖，赵立柱很多人找你玩么，怎么会说”

　　“跟他们一起玩，总像应酬，没完没了，不想应酬，应酬我妈的男人还不够，还要我应酬他们。”

　　说完，头靠陈蔷肩膀，像小孩子一样，你的世界有很多人，而我的世界只有你。

　　“你这一点跟谢俊炜很像，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很安静，很乖，”陈蔷想了想，补充，“又很会玩，很任性。”

　　吕茗听得人都蒙了，哭笑不得，“你究竟想评价我什么。”

　　陈蔷笑了，感觉自己胡言乱语，“人不是简单一两个字能概括的，就是这样。”

　　“胡说八道，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我们好朋友。”

　　“嗯，我们好朋友。”

　　两人说些生活事体己话，一起打打闹闹，欢乐时光很容易过。两人决定在这里吃饭，像是回到青葱岁月，兴之所至随之所为。

　　期间遇到谢叔叔和一友人过来这里吃饭。

　　他们简单打过招呼，便上去包厢。等到陈蔷吃完买单，服务员告诉他们单已经买过了。

　　陈蔷想不到，除了谢叔叔还会有谁替她们买单，点点头，跟吕茗走了。

　　“是谢俊炜他爸爸买单么？”吕茗问。

　　“应该是，那里也没有别人了。”陈蔷说。

　　“这样做，还挺有好感的，事前也不说，默默地买单，事后没跟你邀功吧。”

　　“没有，我刚给他发信息说谢谢了，他回我‘吃得开心就好’。”陈蔷调出微信聊天页面给她看。

　　吕茗拿过手机，上下扒拉一下，寥寥几句话就看完。

　　“人还不赖。”

　　“一顿饭就收买你了，这么快就讲好话。”

　　“什么好话，这是人之常情，这样的朋友最舒服了，不会要你回报，不会从你这占便宜，有事说事，不啰嗦。”

　　“他是谢俊炜的爸爸，长辈见到晚辈，好心替她买单而已。”

　　“我倒忘了，他是谢叔叔，还以为是普通男人。”

　　陈蔷笑了，“不过谢叔叔的确不错，人不赖，会做人。”

　　吕茗咬她耳朵，“我刚才看他，就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男人就是这点占便宜。”

　　“十三点。”

　　吕茗不以为意，反而痴痴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