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塵封的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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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密室的人究竟是谁？我茫无头绪的发呆。
如果能找出日记本…找出汤姆里德尔，我想谜题就能解开。
步上拉文克劳的天台，我边走边思索，在脑海里过滤日记的可能去处，不知不觉身旁没有剩下半个人。
午后时分，阳光暖热。
黑色的书皮在地上被阳光照耀得闪闪发亮，我心里一突。
…不会这么巧吧？
我顿住。
可这是知道答案的最好机会！只要打开并且询问……密室之谜就能解开…事件能够落幕，先生也──也不会再生我的气。
那本书，很危险。
但我克制不了心里结束一切的渴望。三步、两步，一步──我蹲下身子有些迟疑，深深吸气，我伸出手碰上黑色书皮。
白光。
拉扯。
什么────
我连翻都没翻开啊啊！！
＋＋＋
「恶魔的小孩！」
「修女说他是撤旦，不要理他。」
这…是哪？
「抄写圣经一百次，你这个恶魔之子。」
冷冽的语气，轻视的态度，修女装扮的女子缓缓开口，我看着跪在圣坛前的那名小孩。
衣裳单薄，似乎营养不良的虚弱。
「现在，给我念玫瑰经，跪到晚餐。」
窗外射入的阳光炽烈，明显是正中午。
太过份了吧？那只是个孩子…我不赞同地瞪向修女，三两步走过想拉起背对我跪地的小孩，手却穿透他的身体。
不是实体──？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镜头骤然转变，我望着四面白墙，有孩子的尖叫声。
本能地朝声音来源探询，穿过陈旧的浴帘，我震惊地看着修女正不断用水柱冲洗男孩瘦弱的身躯。
这是虐待。
朝窗外望了眼，天地一片皓白，冬季的夜晚无比寒冷，刺骨的冷水好比利针……
男孩惨白着容颜不再尖叫，修女扔下他满意离去，我蹲在他面前看着他努力抱住自己，一抽一抽的寒颤挣扎。
为什么你会被如此对待？
男孩虚弱地从浴缸爬起，全身上下无处不在发抖，湿透的黑发淌水滴在背上，下半身的破旧长裤湿淋淋的，完全无法暖和他。
咬牙支撑似乎下一秒就会昏倒的躯体，黑瞳里写满执拗与骄傲，双手撑在墙壁印下水渍，男孩一步一步拖行。
看来只有五六岁的年纪，但彷佛已经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走过阴暗长廊，拐角出现一道门，男孩疲惫地握住门把想开门进入，门锁传来拒绝的声音，以及房内刺耳的笑闹。
「那家伙今天又被修女叫去清洗罪恶，回不来的啦。」
「像那种人最讨厌，又不说话又不理我们，别开门，让他冻死算了，这样就少了一个负担。」
「你今天又跟他打架？」
「哼！他想抢我的兔子，我把他推下楼梯，以为自己是谁啊凭什么要我的东西！」
「比不上你，你上次在修女面前跟他打架，让修女关了他三天三夜。」
「他死不掉的啦！谁叫他自己笨，明明知道修女讨厌他还不把土司让给我，活该。」
孩童的说话声透过门板传到外头，我看着男孩收回放在门把的手，乌瞳漆黑如夜，扭头离开。
“别走，你会冻死的！”
我挡在他身前疾呼，他浑然未觉穿身而过，我这才看见他一身的伤痕瘀青，而且看来是陈年旧痕。
…恶意的欺凌与虐待…为什么他们这样对你？
走在男孩旁看见他湿发上水珠不断流淌，死死咬唇不肯发出半点声音，倔强的脸没有示弱，他眨着眼，我彷佛睇见可疑的液体自他眼角流下。
哭也不出声的孩子。
我在他身旁亦步亦趋跟随，见他轻声来到一楼，左转右拐，眼前出现一间小小的……壁厨？他竟然就这样打开躲了进去！？他、他身上还湿的啊！
“你───”
黑暗的壁厨里没有烛火，只能透过缝隙的微光查看他的情况。
寒夜里没有获得任何温暖的小小身子瑟缩在地板上，全身不停颤抖，他用双手努力抱住自己想要给自己一点暖意，却只是徒劳。
很不妙，他发烧了。
我只能看着他挣扎看着他痛苦呜咽，看着这男孩强忍难受在地上用指甲爬抓出道道指痕，看着他烧得全身通红却硬不出声，看着他把唇瓣咬出血丝。
什么也，做不了。
我突然明白这是“过去”的事，因为已经过去，所以我无法干涉。
「那怪物哩？」
「不知道，他没回来。」
交谈声在壁厨外响起，他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无意识地盯着门板，眼神流露出的是──渴望。
整个心都揪疼了。
眼前景物遽然改变，我有些不能适应地揉眼，发现自己站在楼梯间。
「让你抢我东西！我宁可丢了也不会给你！」
大吼后一道身影从眼前跌落，我本能伸手想接，那身影却穿了过去。
依旧是那个小孩，躺在我的脚边奄奄一息，额头破皮流血，捂着腹部像受了伤。
「发生什么事了？」
「修女，汤姆想抢我的兔子…我不给他他要打我…结果自己摔下楼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楼梯传来走踏的声响，修女站在高处冷冷瞥视地上的男孩，神情没有半分怜悯与慈悲。
「又是你！我说了多少次别闹事，你今天不准吃饭，去教堂里抄写玫瑰经五十次。」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解释？你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说话啊！”
我忍不住大喊，没有人听见。
男孩困难地爬起，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抓住扶手，背打得挺直，没有回头走下楼，我突然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都八岁了还净会惹事生非，怎么就不合群……」
修女的话飘进我耳里，我难以置信眼前这傲立的小小身体竟然是有八岁之年龄？
男孩即将步下最后一阶我赶忙追上，在他转个弯角的瞬间，那双黑瞳彷若散出红光，还有一丝丝的…仇视与，憎恨。
刻骨的恨意掩藏在微红的眼中，我不能自主的发寒。
“别这样……”心脏像有什么东西在疼，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别这样…别这样……”
＋＋＋
「嘶嘶…嘶嘶……」
愕然地跟着男孩步进林间，一阵嘶嘶声传来，入目所见是一只小青蛇。
男孩扬起几不可闻的笑容。
「嘶嘶…又受伤了？真没用…」
我茫然地听着小蛇说话，意外自己竟然能够理解。
男孩蹲下身子将小青蛇缠在手臂。「嘶……我会报仇的……」
「是你太弱了…」
「那是现在，」他清雅的容貌现出深深的恨意，「我会变强的…我会得到力量……」
「得到力量之后？」
黑瞳闪逝红光，我惊得退后半步。
「所有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
猫头鹰撞上孤儿院的窗，带来入学通知的信函。
比起先前抽高不少的男孩坐在窗边拆看信，那封信我很眼熟。
空无一人的房间，只有他一个。
「…巫师…」
「…我也是吗…」
小蛇爬上他的肩轻叫。「怎么了汤姆？」
「哪，纳吉尼…」他的视线落在窗户外头，一群孩子正在游玩──独独没有他。「那个世界，不会有人排斥我了吧……那个世界…巫师……大家都有这种能力……」
渐渐显露出俊美的五官微露出一抹开心的情绪。
「不会有人再这样对我了吧？我不是怪物了吧？大家都一样的话，不会再有人排斥我了对吧……我不会再被排斥…被叫怪物恶魔了吧……」
眼瞳不由自主流露出希望与渴求。
「那是属于我的地方…会改变的……我不会再被推开……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塵封的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