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圣母的魔王》名好记

17、彭格列十代目（七）

　　“最近一放学你就立刻离开了啊！中午的时候想找你一起吃饭也找不到人。”山本道。

　　“没错哟！纲最近在很专注的玩一款游戏！”山本前方一米处的地下水道盖子突然被推开，穿着下水道工人工作服的里包恩从里面跳了出来，然后跃到纲的肩膀上。

　　里包恩身上的血腥味很淡，但纲还是明锐的察觉到了。

　　“什么游戏？”山本问道。

　　“黑|手|党游戏哟！”里包恩笑眯眯的回答“纲是BOSS，狱寺等人是属下。”

　　“诶！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我也要参加，加我一个好不好纲！”山本道。

　　“里包恩。”纲微微沉下声音“别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不相干的人......”山本的神色有些失落“纲在说我......我对纲来说是不相干的人啊！”

　　纲微愣了一下，立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山本没等他继续，立刻再次精神起来了“那就是说我可以参加了？”

　　“不是！”纲有点头疼的看着山本。

　　山本武一直就是个让纲很没辙的存在，远比云雀或狱寺等孩子更为难缠。

　　这孩子不像云雀那样暴力，也没有狱寺的冲动，或拉斐尔的城府，他似乎一直都是干净清爽的夏夜微风，让人感到非常舒服自然的存在，永远都是很开朗的样子。

　　当他露出失落的神色时，他就真的是在失落了，但他也可以在下一秒立刻恢复过来，让人又觉得他之前是装的一般，完全不明白他的情绪转换到底是怎样的。

　　而且这孩子很执拗，不是云雀那种死活就是不听你话，或者狱寺那样的避开眼神，明显对违背你愧疚不已但还是咬牙要坚持下去的执拗。

　　而是他可以现在先答应了你，然后在之后一点一点慢慢磨，耐心无比的温水煮青蛙，直至结果变为他满意的样子为止。

　　并且他的这些动作，与拉斐尔的那种精心计算过的不同，他是很明显的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就只是光靠感觉进行选择，然后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某种程度上来说，山本比云雀更像是野生动物，本能走在大脑前面，有着天生的强悍生存力，且跟云雀那种会让人第一时间觉得危险的凶兽不同，山本的危险是潜藏得极好的，他会让任何人都觉得无害而自然，他不会算计也不需要算计，跟着感觉走，就能来到他想到的目的地。

　　山本是那种山间野燕一般的人，自由自在悠闲舒适。

　　也是那种湖水一般的人，抗打击力极强，就算扔下再大的石块，给上一定时间，湖面定会再次恢复平静无波状。

　　所以纲面对山本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无处着力的感觉。

　　被纲拒绝的山本抿了抿唇，有些失落的看着纲。

　　纲抽了抽嘴角，这孩子就是个天然黑，这种全然没心计，只跟本能走，但反而还显得无懈可击的类型，真的让他很没辙。

　　“嘛~~~就让他参加吧！纲，人多更有趣啊！”里包恩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

　　“里包恩！”纲皱眉，沉下了声音。

　　“山本想玩这个游戏的话，不一定要跟你一起玩，但我觉得你更为放心让他和你玩吧！”里包恩笑道。

　　纲没说话了。

　　“所以我可以参加了？太好了！”山本笑嘻嘻的道。

　　“我们该去上学了。”纲转开话题。

　　山本也不继续纠结，见好就收的点头“好啊！”

　　坐在教室里，纲低声道“你在想什么，里包恩？”

　　“别跟我说你没察觉到，那孩子，是天生的杀|手。”里包恩道。

　　这点纲无法否认，山本在这方面的天赋简直太明显了，如果他干这一行，绝对比前世的纲更让人棘手。

　　某种方面来说，连里包恩都要逊他一筹。

　　因为里包恩与纲要是想杀一个人，他们可以伪装得无害而友好的去接近，但这些伪装是由他们的时间和经历及技巧而成的。

　　可山本，他甚至完全不需要伪装，他可以十分自然流畅的从一个友好的邻家男孩变作强悍的暗杀高手。

　　而对于这方面的能力，他也有着不需要任何人去教导的，天生的敏感，也有着极其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那种会被血腥杀戮变得扭曲麻木的所谓坚强，而是真正的会在短暂的失落懊恼后，接受一切，承担下来的真正的强者。

　　纲明白里包恩看到山本时的感觉，山本就天赋来说，就是个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但是......“有这份天赋不代表一定要做这样事，山本是个善良的人。”纲低声道。

　　里包恩嗤笑“今天，就算我不这么引导他，他日，遇到和我一样的人，肯定也会这么做，说不定做得比我还过火，你不也是不放心，才半推半就的想要把他放在身边看着吗？”

　　“我没有想要看着他！”纲皱眉。

　　“啊对！那你这叫什么？就近保护？”里包恩似笑非笑道“泽田纲吉，你这种看似温和的高高在上，仿佛自以为自己是人间秩序一般的态度，简直让人作呕。”

　　“随便你怎么说，里包恩。”纲完全不为所动“我就是这样的人。”

　　是的，他就是这样的人，前后两世加起来都四十二年了，还指望他改吗？

　　里包恩说不清是厌恶还是欣赏的看了纲一眼。

　　“里包恩，那个下水道里面，是什么？”纲问道“别告诉我你无缘无故跑进下水道里去观光，然后带了一身血腥味回来”。

　　里包恩挑眉，眼神戏谑中带点恶意“你自己去看吧！”

　　于是放学时，纲就打算去钻下水道了，然后他刚刚走出教室门，就让笑容温和自然的山本跟上了。

　　纲默默看向他“......山本，你做什么？”

　　“诶？不是要玩黑|手|党游戏吗？那我当然要跟着BOSS你了！”山本笑道。

　　纲沉默了一会，也罢“好吧！希望你别后悔。”

　　纲走到今早的街道上，拉开下水道盖子，然后从楼梯上爬了下去，山本也跟上了。

　　纲打开手电筒，从下水道中往前走。

　　山本跟在纲身后“好像很有趣啊！”

　　纲走过一个拐角，然后停下了脚步，淡淡的问道“现在......还觉得很有趣吗？”

　　一叠尸体被堆在他们面前，一群苍蝇在尸体上进食着，纲二人的到来，惊动了苍蝇，苍蝇们飞了起来发出嗡嗡的声音，腐烂的恶臭让人想吐，白色的蠕虫在尸体里爬动着，灵敏的老鼠第一时间逃开了，蟑螂们仍旧停留在尸体堆上。

　　山本的眼瞳紧缩，握紧了拳头，看着这一幕。

　　“明白了吧！”纲低声道“别再跟着我了，这个游戏，你玩不起。”

　　山本沉默着。

　　“你先回去吧！山本。”纲说着，拿出了手机“迪诺，你还在并盛吧！”

　　迪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有点失真“嗯，明天下午的飞机。”

　　“你身边有擅长尸检的人吗？”纲问道。

　　迪诺的声音稳了不少“出什么事了？”

　　纲说了地址然后道“派几个过来帮忙，预计尸体数量为十三。”

　　然后他挂了手机，从背包里拿出手套戴上口罩上前去做初步处理。

　　山本安静的站在一旁。

　　纲没有理会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这一日的最后，纲与山本在路口分开，山本沉默的转身回去了，而纲有些歉意的看着山本离去，用这样的方法吓退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未免有些太过分了，但山本让他忍不住想下猛药。

　　接着，纲与迪诺派来的人带着尸体走进了迪诺所在的旅店。

　　迪诺苦着脸“这样子没法住人了！”

　　“再去把楼上一层包下吧！”纲带着口罩说话时声音显得有些模糊，动作利落的切开了手下的尸体的腹部。

　　迪诺欲哭无泪的看着纲，无力的挥挥手“罗马里奥，去把楼上包下来，有不肯走的，多付点钱，再不肯走的，就强硬点。”

　　“这个就不必了。”纲说道“一会我去给草壁打个电话，想来他们就很乐意离开这所旅店了。”

　　在并盛，什么□□黑|手|党都不如风纪委员的名头威慑力大。

　　迪诺当然也知道这个草壁是谁，事实上，来过并盛一次后，很难不知道风纪委员这个特产，一时也有点无语了“纲，你这个手下，真的很特别！”

　　等做完尸检后，已是半夜，纲的脸色沉了下来。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来了，纲去了手套，打开了手机，看着上面的短息，还是老样子不变的只有联系两字，只能无奈失笑。

　　要说云雀敷衍吧！他倒是真的有每天跟他报平安，但要说他有当回事，又每次都是只有联系二字的短息，不过那孩子的性子也就这样了，纲也没期望过他改。

　　纲使唤迪诺的人使唤得特别顺手，大半夜的让人去给他买了一次性手机，然后用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他开口，口中吐出的是成年男性的声线，那是他上辈子作为休咎时的声音，算了算时差，他操着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道“早上好，玛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