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审判者月之旅Ⅱ》风中摇曳的草

112、魔法起灭，万物交替

　　当初凯斯宾被叔叔追杀，从王宫狼狈逃窜至森林花了三天。而今以云雾代替马匹，路行碧蓝高空，返程只用了一天不到。
　　其原因么，看看笑眯眯一举折服所有能言兽的魔法师大人就知道了，至此，凯斯宾陛下是暗暗的把这位列为了头号不可得罪人物，无论力量，还是智谋。

　　大战善后并不难，在辉煌而漫不经心的魔法之下，无论是坍塌的城堡重建，抑或伤员安抚这些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也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

　　月伫立在城堡主楼的高塔石台边，视线略过金狮的猩红旗帜，俯视着吊桥对面的城镇里来来往往的人类与兽类，凝起眉头。
　　宏伟圆筒石堡下，纳尼亚子民往来如梭，一派繁盛和平的景象。只是，人类与能言兽们之间泾渭分明，任何视线所及的道路巷子，一道刺目的空隙均纵列其中。

　　借着时空裂隙入侵了纳尼亚的台尔玛人赶走了原纳尼亚居民，在过去千年间主宰了这片土地。但是有凯斯宾签订的契约以及本人的信诺，他们必需要接受能言兽们的存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何去磨合他们大概是件头疼的事吧，这些都将是纳尼亚现任陛下未来需要头疼的事。

　　眼下上古四王重现，月神与阿斯兰回归，王国平叛了反乱又有了新国王，举国庆典才是第一要务。

　　“单独的庆典就不必了。月神之名……阿斯兰，我在尼亚呆的时间不足一年，并未尽什么守护之事。”
　　阳光洒在微晃的粼粼银发，月摇头拒绝。

　　明白这是月认为自己虚担盛名的意思，但阿斯兰并不赞同。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庆典…好吧，月神庆典可以不必举办。但月神之名你需心中坦然和坦诚。没有你，这里的未来还有吗？修尔斯，你觉得拯救世界很简单？但你带的后果很重要。你知道当初需要承担月之力的人选有多么苛刻吗？你要正视自己。”

　　清冷银瞳与温柔澄黄对视，明明原来是年龄大的那个，最终落败在温和满意的狮眸笑意里。

　　“那是苏珊？”
　　带着躲避意味转头，不经意间，月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阿斯兰四足优雅的迈到阳光下，光暗过渡的一瞬间鬃毛渡上一层闪烁金光，它顺着月看的方向低头，的确是往日温柔大方的苏珊女王，她穿着法式高腰蓝裙似乎在掩面奔跑，后面她的兄长彼得正在追赶。

　　阿斯兰只看一眼，便轻声道。
　　“她们马上就要离开纳尼亚了，最迟会是在后日，在新国王继任庆典结束后。”

　　阿斯兰是在为苏珊女王的反常解释。
　　月诧异回头，“回去英国？那里还在打仗。”

　　阿斯兰无奈道，“他们的时间到了，使命也已经完成。你呢？修尔斯。”
　　阿斯兰担忧的注视着幼时的玩伴，威严的毛绒面庞无法掩盖忧心，“你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如霜花般银白的长睫垂下，遮去眼睑，发丝遮掩间银瞳飘移，白皙手指绕着披摆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

　　见对方不配合回答，阿斯兰也不愿相逼，“上次你说的含糊，但我想能让你低沉的事情是与那个魔法师有关。既然明了什么是正确的道路，我的建议是不如早下决心。”

　　“阿斯兰…”月抬眸，眼神清亮依旧有所挣扎。

　　雄狮的威武身影再次没入幽暗房间，朝金饰门厅走去，“我和纳尼亚永远都是你的后盾，无论如何，你终可以一直的勇往直前。”

　　***

　　凯尔帕拉维尔城堡，是上古时期纳尼亚为四王所建。它的右侧是一片断崖式的山坡，当初露西姐弟兄妹四人为了去到对面森林，先是艰难翻下断崖，又绕过崖底的溪流才爬上对面的山路。
　　两山之间行走实在不便。

　　断崖的山坡上，最高处的草地边，库洛里多扫了一圈，便抬起手。

　　无边际的金光在十几丈宽的缝隙间亮起，下沉的广阔森林在震耳的轰隆隆声里沉稳上移，带着无数的飞鸟走兽朝阔别千年的土地重新靠拢。

　　几息之后，青绿拥挤的绿意与灌木，带着流淌过堆叠黑石的泉水，和那曲径隐蔽的小路，一左一右的倒映在了椭圆镜片上，尽收深邃墨蓝的眼底。
　　那目光平和而又无情，似是注视着一切，一切却不在眼中。

　　似乎是嫌弃了森林靠的格外近，操纵了一切的魔法师开始造出另一半的下坡，顺便试图再将森林下沉几分调整合适的角度。

　　库洛里多在山坡上呆了多久，月在坡下的青涩草丛中就停滞了多久。他知道依照小露西女王的请求，恢复几千年前山坡与森林相邻的地貌，对于库洛来说实在不值一提。库洛花了这么久时间还未离开，一定是挑剔的审美毛病又发作了。

　　如果出其不意，会不会比库洛了然后更合适？
　　银紫色的竖瞳注视着男人的黑衣披摆被风摇起，垂在右边的手掌终于染上冰蓝色的魔法光芒。
　　微微的蓝光将他脚下的草叶照染成紫色。

　　“欢迎你囚禁我。”
　　“只有离开才能与主人同行，才能并肩…”
　　愿与你一起扛起所谓的强者宿命，面对一切可能的困难与危机…

　　风从凯尔帕拉维尔城堡的一侧吹过山坡对面的森林，来到上半坡的银发青年始终无法进行下一步动作。
　　时间仿若定格于此，银发注视着黑发，黑发注视着万物。

　　过了很久沉默一直弥漫，也等了许久的大魔法师没有等到上坡人依旧没有回头，他面对着山下绿色起伏的森林，只是温和出声打破死寂，“还是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吗，月？”

　　手指尖的蓝光骤然消失，月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
　　明明心跳如密集鼓点般剧烈，视线无法挪开半分，像被施展了凝结魔法依旧黏在山坡上那高大背影身上。

　　“你果然是知道的，库洛。”
　　月努力镇定，声音却不过呢喃。

　　库洛里多侧过身，墨色瞳孔凝结着万物与虚无直直穿透人心，却用一种轻松甚至说得上调侃的口吻说道，“魔法师的本能让我做了好几天噩梦…毕竟，能伤到我的人，理应不存在。”

　　月眼瞳转动，若无其事间把视线点落在了一旁的绿叶上，双手缓缓抱臂。

　　库洛里多等了几刻，那清冷美青年明明自曝心虚，却依旧傲娇的一动不动。

　　看着僵持不动的月，库洛里多轻笑着叹了口气，可随即笑容异常愉悦起来。

　　只见黑发的大魔法师慢里斯条的摘下眼镜框，随手拿着衣袖打理镜片，慢慢细细的折叠好眼镜，郑重把它塞入宽阔衣袖里。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看月，想了想又一次开口，温和一如初见，“不作出决定的话，我们相交的线可能会越走越走呢，月桑。”
　　这次，我们的未来，握在你的手里呢，月。
　　就像把我从死亡中夺回，这次也成就我们亲密的未来吧。
　　他是如此的心怀期待。

　　月桑？
　　这让月陷入恍惚。
　　多么久远的称谓，他刚刚成为库洛牌的另一位守护者的时候，彼此还不是很熟悉，那个时候库洛也常常唤他，月桑...
　　库洛，我看到了你的支持，可是...依旧下不了手…
　　库洛里多，我的主人。

　　看月心不在焉的样子，今天是不会得到结果，这一如某人所料，库洛里多唇角的笑容更大几分。

　　他慢慢将双手叠入宽敞的袖口，风姿翩翩拢起衣袖，在一片微风绿意中慢里斯条的踱步走下山坡。

　　是那种库洛宅庭院里日常的散步步调，是那云淡风轻的微笑，可没有了眼镜，月却觉得浑身都在叫嚣着不对劲。
　　面对库洛，他从未这么紧张过，就算第一次接吻都没有！明明不是危险？库洛也没有透漏出任何压迫的气息？
　　他甚至比往常看上去都要温和…有着种真切的温柔和…缠绵。

　　可他还是直接的觉得哪里不对，魔法师的本能在疯狂示警，他想转身逃跑，可是他克制住了，不能离开。
　　绝不可以逃避，起码不能是在库洛知道一切的现在丢下他！既使他下不了手！

　　很短的路程，从坡上到坡腰，库洛里多一步一步靠近，直到他贴近月的跟前，那是一个近到可以清楚的感触到对方温热吐息的距离，月能清晰的感觉到库洛里多身上衣袍，甚至熟悉的体温，他嗅到库洛里多身上那干净凛冽的气息。

　　或许是松林雪上的冷冽，又或者是海面鱼跃的广阔？月来不及分辨。那双绘过无数魔法阵几乎无所不能的双手，以一种闲适而又自然而然的姿态抚上他的肩膀。

　　库洛里多注视着月美丽非凡的眉眼，从揭穿攻击意图到他靠近，月一直都没有躲开，那竖瞳没有丝毫回避，清冷坚定，平静坦然。
　　“真是不错的眼神，月一直无愧于我的偏爱。”
　　缓缓的呢喃中是大魔法师为之骄傲的赞叹。

　　“库洛…！！！”
　　尾音被月咬在口中，眼睛瞪大。
　　月的心也在颤抖，整个人也在颤抖。

　　他的手…他的手顺着肩膀上移，稳稳握住他大半个脖颈，另一只手也早已牢牢按住搭着披肩的肩膀。

　　迟钝如月，终于在一刹那间，突然察觉到一种决不容许拒绝的攻击性。
　　他惊慌失措的一眼撞进不知何时睁开幽暗的墨蓝深渊。

　　“我给过你机会了...我亲爱的月。”
　　手掌摩挲着月的脸颊，拇指擦过鼻尖，库洛的眼神已经无法用危险来形容。

　　指尖描绘着唇的轮廓，然后慢吞吞沿着下巴往下….
　　雪白的外袍滑霎时摊落在绿色草地。

　　“下次机会…不是无偿哟。”指尖顺着脖颈一路滑下…
　　紧系的天空色腰带无声散落。

　　随之…掠夺之吻，疯狂而又温柔，炙热的感情在燃烧。

　　银瞳涣散，倒影着漫天星海，冲天而出的绚烂灿丽星云。

　　……

　　最后，颤动的星斗在湿润的竖瞳眼底成片模糊。

　　………

　　*魔法起灭，万物交替，不及圆月浩瀚处的淡淡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