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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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缘的约会的第一站是从我们初遇的便利店开始的，毕竟我还没忘记阿缘在那哭诉自己快饿死的事实。我从便利店除了买了狗粮，罐头水以外，还买了一次性的碗方便阿缘填饱肚子。
阿缘填完肚子以后，我带着阿缘开始了消食的饭后行为——散步。一路上，阿缘叽叽喳喳的，也不在藏着掖着开始津津有味的跟我说起他是如何从那户想收养他的家庭里偷溜出来。又是如何在外面生存，外面生存怎样辛苦，自己掉了几根毛，被哪条街的大狗追着跑，哪一天吃了什么觉得味道不错的食物……甚至说完了这大半年来到遭遇还不够，他还将从有记忆后的事情如数家珍一样告诉我。
我几乎没有插嘴的余地，只能默默的听着阿缘连比带划的说着，他似乎想要迫切把自己的一切拥有的、拥有过的全部告诉我，跟我分享。说实话这样对于一个长期独行侠的我来说多多少少有一点过于热闹了，但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阿缘总归还是只没有多大的狗勾，那还没到他狗生中十分之一的经历也总归会说完。等他说完以后，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说的时候整只狗都显得又着急又颓丧。
【怎么办啊，我还能说些什么？我还想跟小姐姐说更多的话诶。这么好的机会！好不容易和小姐姐约会的，怎么我也要好好表现啊！】
我有些坏心眼儿的欣赏了一会儿阿缘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然后在他真的急得不行的时候才大发慈悲的开了口。
“你能看见那些么？”
我稍微指了指一只正在马路边上挥舞着短小翅膀飞行的蝇头。
【诶，小姐姐，原来你也能看见吗？我跟你说，那那些奇怪的生物长得可难看啦，完完全全比不上小姐姐你。小姐姐你可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姐姐。】
虽然拒绝不了毛茸茸热烈真挚的喜欢，但我实在是有些接受不能阿缘三句话就要吹我一句彩虹屁。我/干脆利落的打断了阿缘试图再继续将我和咒灵进行比较，然后进行持续的强力彩虹屁输出这种死循环中。
“是一直能看见吗？”
阿缘是只很好被转移注意力力的狗勾，在我问话的同时，也就停下了自己正在持续输出彩虹屁的行为，顺着我的话回答起来。
【嗯。我刚有记忆的时候，并不知道很多人类看不到这种生物。然后我想帮助我出生的家庭成员赶走那些生物，但因为他们看不见，他们就以为我是一只不听话的狗勾，有攻击人类的暴力倾向，就把我丢弃了。也就是那时候和小姐姐相遇了。】
听到这个回答，我有些疑惑，因为刚才阿缘在那絮絮叨叨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到这段经历。
阿缘看出了我的疑惑，于是就解释道。
【因为我以为小姐姐也看不到那些生物。要跟你说起来还要解释那些生物，但人类似乎对不是亲眼看到的事情不会相信。如果因为那样和小姐姐产生不愉快就不好啦！想要给小姐姐一个最棒的约会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不愉快的情绪是不能存在的！一点儿也不能！】
我对于阿缘这种自己也能把自己哄好，跟自己玩的很开心的模样感到无奈，同时也能感到莫名的放心。这样，我离开后，他也不会难过很久吧。
我收起思绪，就着咒灵的话题又和阿缘交流起来，包括不限于这些生物叫咒灵，咒灵的产生这种基础的知识，还有我从羂索那里得知的各种奇怪的术式和我自己的术式。当然将这些跟阿缘谈起后，又免不了被阿缘又强行吹了一波知识渊博。我只好又换了一个话题，重新玩起来“对咒灵的多样性评头论足”的游戏，只不过这次参加人员多了一位阿缘。
游戏的过程很愉快，我和阿缘的情感也似乎在短短时间里得到了升温。我也明白我们之间感情的升温大部分是阿缘自己功劳，如果阿缘愿意的话……
【我不想死啊。】
【为什么会这么痛，我不想这么痛。】
【时间在慢一点好不好……】
【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这个老家伙不是得了绝症么，怎么还不去死？快去死啊。】
……
忽然大量的心音涌入我的脑海里，我空白了一瞬间。现在与我有链接的阿缘也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有些着急的在我身边转悠。
过了一会儿，我稍微缓了些，观察周围的环境，原来我和阿缘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到了一家医院附近。也难怪刚刚会有大量的心音涌来，抗拒生老病死，生离死别是人类最大的妄想啊。
正当我打算离开这个涌入过多信息让我感到不适的地方，一道心音让我不由的停下离开的脚步。
【啊，我多想再见我的孩子们一面啊，虽然医生们说了他们已经往这里赶了，可老太婆我快没时间了啊。如果……如果再见他们一面，我要跟他们说一句我其实一直爱着他们。】
【您已经想好如何和他们告别了吗？】
我和阿缘说了一声，暂时屏蔽我和它之间的心灵感应，省的他过分担忧，然后和这位发出心音的老人家建起了链接。
【您是来接我的鬼神大人么？您能再给我些时间再带我离开么？我只是想和我的孩子们说说最后心里话。抱歉，恕我失礼了。对于您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是的，在我老到只能在病床上度日的每一天，我都在演练我该如何跟他们道别，该怎么对他们说我爱他们。虽然我无时不刻都曾在心里说着我爱他们。】
【那您为什么不开口对他们说？】
【那是是因为老婆子我太倔强啦。我……】
老人的心音突然顿住，然后转了一个弯。
【这位年轻的鬼神大人，要听故事的话就是答应老婆子我那个小小的请求吧？】
【啊？】
我有些没有想到老人会提出这种置换条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您看这样如何，我就将我的故事讲给您听，故事讲完了，如果他们还没来，我就跟您走。如果他们来了，您就多给我说几句话的时间。】
听着老人有些耍无赖的发言，我内心却是在想着用咒力维持一段生命的可行性，从羂索的记忆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我就朝着链接的方向输送了少许咒力。这不是所谓的大发善心，而仅仅为了我自己的一己私欲。输送完咒力后，我回答老人。
【好。】
我重新链接上与阿缘的链接，阿缘感觉到我有心绪，乖乖的站在我的腿边，不叫不闹。我迈开腿，示意阿缘跟上，然后就近找到一张长椅坐下，阿缘就蹲在我的脚边。
“阿缘，我想先去做点儿事情，我的意识可能要稍微离开一会儿，你能帮我看着点儿我现在的身体么？”
我想亲眼看看那名老人是怎样述说她的过去的，也想亲眼看看她是怎么告别的，我有一种预感，亲眼看看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小姐姐你不会再次不告而别吧。】
显然阿缘还记得我直接将他托付给宠物店事情，也记得如今的我没有多少时间点事实。我俯下身，揉了揉阿缘毛茸茸的脑袋缓解他的不安，阿缘也往我的手心蹭了蹭。
“不会，这次我一定会好好道别的。”
阿缘听到我的保证后，立马就原地踏了两步，站的挺直。
【保证完成小姐姐交给我的任务，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这个身体一步的。】
我再次轻揉了下阿缘的脑袋，作为奖励的摸摸。
“辛苦你了。”
于是我的意识抽离，顺着我咒力的痕迹往那名老人的方向移动。
顺带一提，这个抽离意识的能力是羂索的①，而我只是稍微借用一下罢了。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名老人靠在病床上，往窗外望去。她的脸上都是岁月给她打磨后留下的痕迹，可那她的眼睛却依旧清澈透亮，在那眼睛的映衬下，那些痕迹也变得鲜活明亮了许多。如果不是那正在消散的生命力，没有人会相信这个老人正在面临死亡。
我潜入了老人的意识中，与这名老人面对面，老人看到我显得有些惊讶。
【原来鬼神大人长得这么俊俏啊。如果是我家那个臭小子们能看见的话，说不定还会被心甘情愿的被带走呢。】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老人，对老人的俏皮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满心想着老人的故事。老人见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也不再着我的吊胃口，将她的故事娓娓道来。
老人年轻的时候遇人不淑，与一个渣男结婚，为渣男生了一对双胞胎。渣男婚内出轨，被发现了以后甚至是理直气壮跟老人说“谁叫你怀孕了，满足不了我”。老人也是干脆利落的主儿，跟渣男离婚。孩子们也被老人要了过来，毕竟孩子是老人一个人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完全不放心把孩子交给那种人渣扶养长大。
一个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妈需要承受些什么呢？独自一人扶养孩子的经济压力，左邻右舍的冷嘲热讽，越演越烈的流言蜚语……老人也不是没有想过再找一个男人搭伙过日子，但总会听到“如果你没有那两个拖油瓶的就好了”这种话。
老人的倔脾气就如此上来了，非要一个人将两个孩子拉扯大，不仅要培养大，还要将他们培养成优秀的人。于是老人变得严厉，不敢把自己的说出口，只是生怕把爱说出来了，就会把孩子娇惯，让他们蹬鼻子上脸。只敢每天对他们的饮食在意一点，放学后到家总能有适合入口的水，夜深人静时悄悄地为他们掖好被角……
【等他们长大了，变得优秀了，我也严肃惯了，爱这种矫情巴巴的怎么也说不口了。不过如今都要死了，还在意矫不矫情干什么，说出去，让那两个臭小子知道我是怎么费心养大他们的。别我死后也不知道来看我一眼。】
我看着后面虽然说的凶巴巴，但眼里确实藏不住的柔和和骄傲的老人，刚想开口道一声谢谢，就被老人打断了。
【诶！我家臭小子们来了，鬼神大人可要说话算话，可不能急着把我带走了啊！】
意识中老人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模样成功将我的道谢堵在咽喉里，看着外界匆匆忙忙赶来的两名相似的青年跑到病床边上，声音哽咽的喊着老人。
我默默的离开了老人的意识，将最后的空间留给了母子三人。
回到了“夏油杰”的身体里，我感受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没有太在乎那一丝的不对劲。将阿缘喊了起来，就准备离开。离开前我还是朝着老人病房的看去，在心里无声的跟着老人道了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