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221、何为至宝

　　何为至宝？

　　角角在学校时，曾听老师讲过，生灵为宝，没有灵识，既然如此，谈何宝贵？再宝贵也不过是一滩死物。怎么配得上至宝这种称呼呢？

　　角角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妖族缺少宝贝，不说那些上古大妖们的好东西多珍稀，就是那些妖族大家族流传下来的好东西也不少呢，妖族，可是比人类历史更长远，存在更久的种族啊，他们的积累极其丰富。

　　值钱的、救命的、提升能力的，哪一类不是被无数人争抢的宝贝？怎么就一个黑玉晶被称为妖族至宝呢？

　　过去的角角是该疑惑的，但那时候的她还太年幼无知，没见过世面，长老说啥，她就信啥，然后跟个没头苍蝇一般的去找，压根儿不去琢磨。那时的角角，别说去揣度妖族至宝这个称呼的深层含义了，就是宝物，角角也没见过啥嘛。

　　现在，角角当然知道为什么一块普普通通的黑玉晶敢大言不惭的妄称至宝了，因为普通名字，已然配不上它，毕竟，它是开了神智的。

　　难怪吴姐那么讲，不是人控制石头，而是石头控制人，当然不需要做什么，只许愿就好。

　　能掌控时间，又有自我意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宝物了。

　　角角甚至想？或许这妖族至宝本就是妖？
　　呵，那就难怪叫妖族至宝了。这蛊惑人心的本事，还是操纵时间的能力，恐怕在妖族中，也是数得上号的强者呢，当然，前提是它真的是妖。

　　但它到底算妖，还是石头，角角也不知道，但这中间的差别大吗？跟妖怪一样的石头，和跟石头一样的妖怪，没差啦。
　　这个世界，本就不是那么界限分明的。

　　角角觉着，既然她跟阿瑾已经互相揭开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公开了身份，那很多话题也不必藏着掖着，可以拿出来谈论了——就比如黑玉晶。

　　角角对这个话题还是挺感兴趣的，毕竟，它贯穿着角角的全部陆地之行，从最初为了它离开海底，到后来的寻找，再返回海底开启繁育地回溯时间，然后角角依旧选择来到陆地，但她却是带着记忆归来，她的生活中总能听到黑玉晶的消息，它过去的主人，它的盒子，都在提醒着角角它的存在。
　　角角很难忘记它。

　　而对它，角角知道的太少了。

　　同时，角角觉着，黑玉晶应该不算是阿瑾的禁忌，虽然这是妖族至宝，角角直接问难免有打听妖族宝物的嫌疑，但角角又总觉着黑玉晶与普通宝物不同，该是可以谈论的事。
　　既然角角都可以在刚来陆地时隐晦的跟猫妖打听，在不久前和花妖谈论，这两位都没有任何特别表示，那么，现在当然也可以向阿瑾问问。

　　黑玉晶，在角角心里已经是既定的过去时的事情了，不会损害鲛人利益，说说，没有任何影响，只是解她自己的惑而已。

　　上班路上，角角捧着阿瑾刚买来的关东煮，随口便抛出了黑玉晶的话题。

　　“话说，你们妖族为什么不用黑玉晶，哦，就是妖族至宝呢？”

　　角角终于问出了心底的问题，曾经，她以为自己再不会提及这个东西，因为自己跟这个妖族至宝无关了，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存在的，至少在她和阿瑾中间，她们没有缺少那几年时光。那么，有些话题就是可以说的。

　　“嗯？”乍一听到，阿瑾先愣了个神，也是角角毫无铺垫，刚刚还在说早饭问题，扭头咬了口鱼籽福袋，竟然扔了个妖族至宝的话题。也亏得阿瑾聪慧，反应了一下，明白角角这话题忽然转到哪里了，“嗯。”

　　“你知道那东西的吧？”角角觉着，听花妖的意思，这妖族至宝似乎不是那么保密的事，可以聊的吧？

　　阿瑾的确没有转话题回避的意思，脸色平常的答道：“嗯。我当然知道。”一遍挑起萝卜签子，吹了吹，咬了一口。

　　“它不是很好用么？你为什么不用呢？”
　　角角想说，你也在拍卖会上看到了呀，哦，甚至在我寻找它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用呢？可转念，角角又记起这些已经是回溯前的事了，现在，还没发生这些事呢，便咽回这些话。

　　“没有完全好用的东西，你觉得好的，别人不见得也这么想……小心。”阿瑾刚说了一句，一个人从角角身边疾行而过，蹭到了角角的胳膊，关东煮里的汤汁一下子泼洒出来，角角赶忙稳住，虽然汤汁很烫，但对鲛人的强悍体质来说，倒是没什么。

　　但阿瑾忙着给角角拿纸巾擦手，这个话题也就断了，她只说：“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赶紧吃完吧，一会儿坐车又不能吃了。”

　　确实，车上可不能端着碗关东煮，弄脏别人的衣服可不好，角角闻言不再多问，赶紧专心吃东西。

　　下了车，在往公司走的路上，阿瑾绕回刚才的话题：“你问为什么不用黑玉晶？嗯，这是个好问题。”

　　“为什么不用它来回溯时间呢？那样不是什么问题都可以轻易解决了吗？”那妖族可就太强大了，用不着再为什么派系纷争头疼了，角角心说。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又加了句：“那可是大杀器呀。”

　　听到角角那夸张的语气，阿瑾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那玩意真那么好使，我们好用了，怎么还会等到你去拿？”

　　“嗯？”角角是知道黑玉晶给人的幻境的，还有那些选项，烦人！她可是亲历者呢。听阿瑾的意思，这黑玉晶不仅是烦人，还有别的毛病？回溯时间不可选，这的确是问题，但如果仅仅是因为时间不可自己定，跟能自由穿梭时光相比，却也不算是太大问题了吧？

　　阿瑾笑够了，正色说：“你知道为什么人类科技发达却根本无法触及时间吗？”她没等角角思考，直接给了答案：“因为能量，每次回溯时间，需要的能量值太大，黑玉晶与其说是时间回溯器，不如说是储能器更妥当呢。你当时间回溯是电视剧？或是小男孩的那些宇宙幻想？什么时候想回去，按个按钮就跑一次，恨不得每天跑一回？呵呵，不可能的。
　　要不然怎么全世界就我所知，能操控时间的只有黑玉晶呢。
　　而且，黑玉晶的能力会随着使用次数，越来越弱，以后可能只回退几分钟？再之后也许变成一块没用的石头。”

　　“那你们妖族为什么不自己用？”角角更不明白了，如果那么难得才能储存够回溯一次的能量，那么珍贵，为什么妖族不用呢？

　　“那玩意也是个麻烦。更何况，你用了，也等于我用了呀。”阿瑾眨眨眼。

　　角角忽然明白了，自己回溯了时间，阿瑾也保留了记忆，相当于阿瑾同样回到自己的过去，有了先知优势。

　　但角角还是不懂：“为什么你们自己不用呢？”

　　妖族总会遇到各种问题吧？比如现在，角角就算再迟钝也能察觉妖族在出事，阿瑾焦头烂额，为什么不用呢？
　　为什么其他妖族也不用呢？
　　回溯时间，这对谁，都是极大的诱惑吧？谁不想有次“重来”的机会呢？是人，都有后悔吧？都会想“倘若……”吧？

　　阿瑾笑了笑：“凡事，都有代价。”

　　代价？角角眨眨眼，但阿瑾没再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