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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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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她回了小院,到了卧室,章斌壹已经躺在床上给他夫人暖床了。
看她回来拍了拍床让她进被窝。
“我爹说他做的最成功的事情就是给我找了你这个好夫婿。不过吗,要我说我眼光才是真的好。”
“是,是,夫人眼光最好,挑中了我。我那一届同榜进士约120位,我不是状元也不是探花,就是个排名一百开外的小进士。夫人却看重了我,招我做了夫人的相公。”
“哼,说的好听,我且问你,入赘我王家,你可后悔了?现在我王家已经倒了,你要是想也可以开一宗,离开我王家的族谱。”
“说什么胡话,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哪里还有现在这般的日子。至于让我分出去是王老的意思吧?他多虑了,我章斌壹可不在乎这什么宗族不宗族的,我只知道夫人在我身边就是最好。夫人让我亲下。”
“你,你,呸!”
“哎,小娘子恼羞什么?让为夫好好的疼一疼你。”事已至此,就这样吧,不过是一想到府里多的两人,他就有些莫名的情绪。
事在人为,其实圣人把这案子让他办的时间他便知道这事情有什么可以回旋的余地,又有那些是不能回旋,事情已经发生了,结果便只能看人为了,处理的不好,抄家问斩。处理的好了-这中间就有很多可以做的。
圣人是查了,但是他让下去着手调查的人回禀的时候怎么说,这也是一门学问。人总是不能客观的去说清楚事情,就算你觉得自己再客观,但是就是语气也会不经意透露出你的主观看法。除非-你真正和这个事情没有牵扯,不然吗,就坐不到绝对客观。而朝堂之上,千丝万缕的关系,那是那么简单的。
有些时候你的这些叙述,不经意也会影响到他人对事情的看法。
他的处理结果就是让曾经的王相流放。在他看来不过是去赣南偏远之地,这正合他心意。一方面远离了京都政治之地,另一方面也让王父王母离了自己夫人。可恨夫人不愿意,还和自己闹休夫的事情。罢了,就这样吧。
昏昏沉沉的要睡着的时间,王薇想:我什么时间救过他一命吗?
“夫人醒了,夫人今日可真美。”
“惯是会贫嘴。”父母无事,她也心中松快,早上起床也是笑意盈盈的。
这般风华只让他看的心热,俯身又吻了吻才缓解了些热意,这才说出今日安排:“今日休沐,你我二人带二老出城外去寒光寺转一转啊。寺庙里花开的正好,咱们去放松一下心情。”
“嗯,好。我先更衣。啊,你又做什么?羞死个人了,白日里你这般你松手。你~唔~”
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看夫人从被子里出来穿衣,他便又是忍不住了。“不急,不急,在歇一会,唔,咱们在去。”
临近晌午,四人才出了府门。头香肯定是点不上了,不过本就没有祈愿的意思,更多是去看山景。
寒光寺位于城郊东面寒山之上,历来都极负盛名。山上的禅善大师更是杏林高手,银针使得是出神入化,京中贵人有些时间也愿找他看个病。不过,不见得能请到就是了。
王老和章斌壹就进了佛室,王薇带着母亲去后山散步。
然而过了一会,王母回来焦急的说王薇丢了。房间里王父在和禅善大师下棋,章斌壹坐在一侧观棋。一听夫人丢了,他顿时焦急起来。
“我们就在那后山桃林里四处转转,当我回过身,女儿就走远了,怎么喊都不应。她这丫头,身边还没有带一个人,要是遇到凶禽猛兽可如何是好?”王母很是担心这才回来叫了人去寻找。
她话音刚落,章斌壹便知道了夫人所在的大致范围,告辞之后要去桃林里找人。
禅善大师叫人喊了好些小沙弥,一同去寻找。
王父也担心的跟着前去,虽然想让王母在禅房歇息,但她也担心坚持要来找。
后山的桃林很大,章斌壹也是一筹莫展,夫人会去哪里?
他环顾了一圈,找了一条路就匆忙的离开。
“斌壹,你慢些,找几个寺庙的和尚跟你一起,别迷路了。”
“父亲,我迷不了路,我先走一步。”夫人现在应该非常害怕才是,他早些找到更好。
“阿弥陀佛,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后山桃林是这个时间独一份的,平日这个时间也常有达官贵人来赏花,一般无什么凶兽,章施主莫要惊慌,想是一时走远了而已。”
“对啊,大师说的很有道理,你不要惊慌,哎,你要是执意要先去找,那你如何确定她就在哪里?”王父担心他找不到,毕竟王母也是找了许久没有找到才回去请人的。他本想说让他跟着大家一起去找,却看女婿一脸焦急,转口问女婿怎么确定她位置。可他话没问完,章斌壹人却已经没了。
“夫人,你在哪?”顺着这一条小径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喊人。
沿着小路,还能看到有其他赏花的贵女,他未询问她们是否看到,而是径直往深处走去。其他赏花的贵女有的看到了这人,有的用纱巾掩面害羞,却还低低的问起身边人这玉面公子是那家的?自然身旁识人的丫鬟就说看起来约莫像是现今朝上的章大人,已经婚配了,入赘的。
“夫人,你在哪啊?”
“夫君,夫君的声音。夫君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此刻就是微风吹落的桃花花瓣,也难掩她面容的苍白,王薇虚弱的靠着树干,额头密布汗水,原本眼睛已经闭闭合合马上要失去意识,却突然又有了些活力,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恍惚也听到她的声音,听到了夫君二词,顺着声音走过去。“夫人,夫人走了好远让我好生难找。”远远的看到她在树下,这走近一看,才发现靠在树下的王薇腿上在流血。“你腿-怎么了?该死,这是那个混账放的捕兽夹。忍一忍,我这就把这夹子拿下来。”
“夫君,夫君,我好疼,我会不会死啊?”她逛桃花林的时间看花开的这般好,就不自觉走的远了。然后离开小路,往桃树下走的时间没有注意脚下,被猎人放置在落叶下的捕兽夹夹住了脚,小腿哪里一直再流血。她费劲力气却都挣不开这夹子,而且本就是官家的子女,也没受过这等的疼,根本是动也动的不得,瘫坐在这里的时候,她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瞎说什么,只是留了点血,怎么会死。”他看着树下落叶,有的已经被血染上,夫人的脸色也透着灰白。“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乖,等等我就带你去看大夫。”说着两手用力,掰开了那力道极其霸道的捕兽夹。
他一动,她更觉得疼痛。“疼,疼。疼死了。”王薇本还一脸坚强却在他过来变得哭泣不已。他一把抱起她,感觉到她身子有点发寒,他抱起她就往外走去。
“怎么走了这么远?也不带个丫鬟。”
“看这里花开的好就走远了,我带丫鬟了,她跟在我娘后面,我走的快,她没跟上。夫君,看到你来,薇儿心里好高兴。”王薇知道自己惹祸,乖巧的在他怀里说着温顺的话,但是越到后面声音越低。人也有些乏力,把头埋进他怀里。
“我看到你可是一点都不高兴,下次在这么莽撞,我可是要罚你的。别睡着了。风大,感冒了就不好了,马上就到了。很疼吧?一会就给你上药。上完药就不疼了,下次还敢不敢再这样莽撞?”
“下次不敢了。”
“这次只是捕兽夹,下次要是遇到杀手了呢?你忍心让我成为鳏夫?”
“夫君我错了。夫君是怎么找到我的?是我刚才找去报信的人告诉你我的位置的吗?”当然不忍心,她打起精神,但是-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只会是让夫君更生气,还是岔开话题吧。
“找人报信?有人经过这里吗?”
“嗯嗯,是啊,我喊他让他前去找你,你来这么快也是遇到报信的人了吧。”
“大约是岔开了,我是看就这一路花开的最好,想你会顺着这条路往里走,才找到你的。”
“夫君真厉害。”她腿好疼,呜呜,谁能想到寺院后山会有人下捕兽夹?
“厉害?夫人才是厉害呢。要是我在晚到一会,你可要吃大苦头的。本来腿脚便被夹住流血不止,山上温度又不高,流血本就会让体温降低,你说说你吃多大的苦头。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预防灾祸要提前,薇儿一个人跑出去之前就该想到会有什么危险,做好防范才能避免受伤的情况。明知道会有危险更应该谨慎。现在腿受伤了,真真把他心疼坏了。
“夫君,夫君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章斌壹看她口中说的乖巧,实则脸色已经发白,因为疼痛,额头的汗滴都顺着脸颊留下来了,应是夫人疼的厉害,但偏偏却怕自己着急才忍着痛意和自己说些安慰的话。焉知自己早已经心疼不已。
她故作坚强,除了刚开始见到自己哭着说自己疼,后面都没说过疼。她安慰自己,怕自己担心。却不知自己不也是故意做出的潇洒模样,不让她因为自己担心而担心。
章斌壹抱着她走的挺快,他也着急赶紧带她就医。
有禅善大师在,伤口处理好了。但是显然不易移动,王父王母就打算留下来陪自己女儿休息几天再下山去。
章斌壹有些不愿,但看她伤口实在是狰狞,就没有出言反对。
当晚,他也留下,小心的给她换药。那捕兽夹锈迹斑斑,在他要求下禅善大师用刀一点点去掉了她伤口里的锈迹,他怕伤口感染。“钝刀也能杀死人,我见过征战的将士,好些就是因为刀刃上的锈迹感染严重,最后丢了性命的。夫人腿上伤口也是,不好好处理,我不放心。”
王薇疼痛难忍,到了客房就昏睡了,王老倒是有些疑惑,想他这爱婿也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又猜测说不定是他在京城遇到的荣归的战士,再加上他女儿的腿实在是让他心里难受,自然也没有想那么多。
待人醒了,他坐在床边:“我明天便要回去了。不亲亲我?不想我?”
“夫君,夫君,我错了,你莫要生我气了,我绝对不会再把自己放入险境中了。”边说边亲了亲他的唇,她和他也在一起五年多了,那里看不出他在生闷气?
她有心求饶,亲亲他唇,却被他拉着一顿吸允咂摸,这才满意了些。摸了摸她脑袋:“明日我还来看你。”
“可是明日要上朝,下了朝再来这里可是好远的。夫君莫要这般折腾。”
章斌壹未说话,而且拂她鬓角的碎发,看着她的脸发呆。
“夫君?”
第二日他独自一人回府去了,下了朝,出了宫门到可以行马的地方,便骑马往城外去。
到寺庙已经是深夜,王薇如何能看他这样奔波,待他早起极其早的就起来往宫里赶,她便央求了父母找了力夫抬她下山,然后赶马车往家里去。
“带信给夫君,就说我已经回府,莫要人他在来回奔波。”王薇也担心。他来回睡觉时间极短,要是在路上出事了可怎么办?去寒山的道路到底不是官道,沿途多有险峻,他若是因为疲劳跌落马下,她怕是要哭瞎眼了。
“夫人,夫人应该留山上多看看的。”虽然夫人回来的事情在他预料之中,但是看夫人真回来,他又担心路上颠簸,会不会让伤口加剧?
“夫君,我想你了,就回来了。”王薇乖巧的模样看起来真的是楚楚动人。
然-“夫君,不能。你下去,我腿还不好,你怎么能爬到我病床上来?”那一双眼睛满是谴责,瞪得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夫人,我不压着你,夫人让为夫抱上一抱可好?”
王薇红了脸。
章斌壹上了床,小心的搂住她。就这样抱着他才感觉自己心情平复了不少。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让夫人以后出门一定要有他陪同,要她一定要在他身边。
王薇也困了,胡乱点了点头就睡下了。
看她睡着,章斌壹吻了吻她,然后从自己脖里取下了一个玉佩,这玉佩颜色通亮,但是却没有雕刻任何图案,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未经修饰的璞玉。
他取下来,系到了她脖颈上,这才昏昏睡去。那想到了半夜,他便惊醒了。他听到夫人在哭。
“不,不,不要。章斌壹,你个骗子,你个骗子。”
“薇儿,薇儿,怎么了?醒一醒。”他怀疑她是不是被梦魇住了。
王薇睁开眼便大哭了起来:“夫君,我梦到你不要我了,还和其他人混在一起,你还打我。”
“我怎么会不要你,怎么会打你?莫哭,莫哭。那都是梦,梦都是反的?脚疼不疼?”
“夫君,我梦到你休了我。”
“胡说,我怎会休你。宠你爱你都来不及。好了,好了。才四更,再睡会吗?”替她擦干净泪,又吻了吻她的嘴唇。
“嗯。”王薇一脸泪痕的点了点头。可是一闭上眼,又梦到了刚才的场景。
梦中的夫君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他被招赘入了王家,父亲把他当半个儿子,他却-他却恩将仇报。揭底王家的那女子就是他指使的,父亲在监狱中受尽他的折磨死去,被人们骂是畏罪自杀。自己痛苦不堪,夫君却在此时,纳了美妾。
他搬出王家,回了章家,把章家人看为亲人,却对自己的那些幸存亲戚看做恶人。
他宠爱那个妾,还承诺给她主母的名分,他因为自己和那美妾争执,打了自己一巴掌,不久他休了自己,把自己赶到一处小院里,独宠那女子。后来小院也给收走。
自己照顾母亲,在京城之中租赁房屋,母亲在三年后去世,而自己也又渡过了四载死去。
醒过来的时间,那梦却已经不在记得,只记得爹爹死了,娘也死了,自己也死了,夫君还纳了妾。娶了妻,日子过的很是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