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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鸢尾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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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户上的铁网,明明暗暗的像幽灵一样渗入病房,如扰人苍蝇一般的通风扇毫不疲倦地转动着。
一个苍白的男人坐在阴暗角落的病床上,他红着眼角,毫无生机般地直直盯着窗外,突然他攥起洁白的床单,神经质般地啃咬着棉质的布料,凶狠的像一只小兽。
他咬到了手,他呆住了。
他把手举到眼前,眼神中划过光彩,他仔细地看着伤口冒出的红色小珠,小珠慢慢变大不动了,他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突然委屈地抽了抽鼻子,眼泪啪塔啪塔滴落在被单上。
他安静不动了,过了好久,空旷的房间中轻悠悠地扩散出几个零散模糊的音节“对不起”“弟”。
不知过了多久,他睡着了,蜷缩在床上的靠墙的一角。房间变得更暗沉,只剩下嗡嗡的通风声。“咔哒”,房门被打开了,这似乎惊吓到他了,大概是四五秒,他小心翼翼从被子中探出一个头,是一个模糊的人影,也不知看没看清楚,他的睫毛颤了颤,又低下了头。随着来人的靠近,男人的瘦弱身体颤抖地越发明显。
来者只看着个毛绒绒的头顶和一个可爱的发旋,似乎是笑了笑,轻轻地说:“吃晚饭了,哥哥。”,这人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顶。
还没完全贴近,病床上的男人呜呜地哭了,哭的天崩地裂,瘦弱纤细的手指间透出鼻涕,口水,眼泪的混合液体,在暗暗的光下,亮晶晶的,怪好看的。
送饭这人无奈地收回了手,把食物放在病床旁的桌上,从自己西服中掏出一块丝巾,强硬却怜惜地用一只手把病床上男人的双手从脸上移开,稳稳地拽在手心里;另一只手,用丝巾轻轻擦他的脸。
他渐渐不哭了,楞楞地看着这个给他擦眼泪的人,突然发现了这人手上戴的手表。他刚哭过的眼睛闪着光彩,湿漉漉的小鹿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手表。
手表上的花纹是几朵蓝紫的鸢尾花,仿佛在暗沉中幽幽盛开,暗示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命运。
擦眼泪的人半跪在床边,望着他的眼睛,温温和和地说:“这手表是你送我的那块,修好了,你的那块放在家里了。”
这人停下话,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哥哥,我错了,回家吧!兄弟们在等你回去一起喝酒了。再不回去,别人该道我没良心,把你关这儿了。回家怎么罚我都行,别让我一个人在家了。”
病床上的男人没搭话,只是沉默地望着这个人。
刚刚温和说话的人突然沉了脸色,突然扇了沉默男人一耳光,男人被扇到在床上,但他并没有什么反抗,还是沉默。
“疼吗?”打人的人却仿佛要崩溃了,大声吼到:“你打我啊!”突然使劲扇自己的耳光。
病床上的男人动了,瘦弱的手的力量却拉住了这个‘疯子’挥舞的手,“你到比我像个疯子。”
病床上的男人此时面无表情,像是真正的正常人,过了一会儿,渐渐收了力气,把自己的手收回,静静地扣动床沿的破损处。
“哥,你在心痛我!是吗?”
……
“哥,回家吧!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