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夜里有些过分安静，门外的雪终是停，却也化了，形成了一滩静水。
天空黑得透不见光，就连一抹月角的影子也见不到。
也许，他离开了吧。
落葵痴痴地望着门外，从黄昏到黑夜，始终不见她想见的身影。
她垂下眼睫，又继续拿起针细细密密地缝制。
她不善女红，可还是拿起针线向人学习，只是为了给她的夫君添一件合适的新衣，一件她做的新衣。
夜越来越深，物越来越静。
桌上的饭菜也早已凉透。
鬼卿推门，便见自己的小娇妻伏案入眠，心底一暖。
他关上门，将妻子腿上的衣料拿开，伸手轻轻将她抱起。
女子睡得很不好，许是梦到不好的东西，俏眉皱起，直到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才让她微微舒展些许眉。
鬼卿见此也皱起了眉。
他将妻子轻轻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坐在床沿，静静地看了她许久。
微凉的手在眉间抚了抚，惹得落葵眉睫颤了颤。
许是这么安抚感太过强烈，让她忍不住从睡梦中醒来。
带着些许水雾的眼与男人明澈的眼恰好对视。
落葵看到丈夫的第一眼便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抵在胸膛处。
鬼卿像哄小孩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心跳与温度让她意识回笼。
鬼卿将被子围住她的后背，轻声说:“吵醒了？”
落葵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摇了摇头:“没有。”声音软软糯糯的，听着很是乖巧。
鬼卿伸手压下女子翘起的几根发丝，顺便摸上妻子的小脑袋。
触感依旧很好。
忍不住又揉了几下。
落葵有些幽怨地看着他，心里却不恼，乖乖的让他摸个够。
看着妻子的小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倒不是因为妻子样子惹人发笑，而是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他想笑。
落葵get不到他的笑点，索性也不想，让他自个儿笑个够。
彼时却也升起了片刻安定感。
心里欢喜不已。
“夫君可曾用了晚饭？”
看着夫人眼中隐着的些许期翼，微笑:“未曾。”
他将夫人露在外面的手塞回被子中:“那夫人可为为夫留了饭？”
“没有。”落葵难得露出孩子气，假意说。
鬼卿配合着，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可怎么办才好？算了，为夫还是自行去觅食吧。”
这么多年了，即使知道他在装可怜，也还是会心疼。
她拉起他的手，说:“那就自个去桌上觅食去吧。”
“多谢夫人赐食。”
“油嘴滑舌的。”落葵露出笑意。
看着压住被子的手，眼中泛起疑惑。
鬼卿轻轻勾了勾她的鼻子，含笑道:“好好睡着，便好。”
“那我给你烧点水来，好能洗漱。”
“夫人，为夫像是没手没脚的人吗？”
“可我想帮你啊，以前都是你在弄这些，都没有享受过被我伺候的感觉。”
看着眼前又开始大笑的男人，又是一顿疑惑。
明明话题十分正常，说得也很严肃，他怎么就这么容易笑呢？
鬼卿止住笑，再次刮了刮她的鼻梁:“前几天为夫不是享受到了吗？”
落葵羞赧。
这话实在是没法接。
看着眼前低眉垂眼脸红耳赤的人儿，忍不住重新坐回床边，将她搂在怀里:“好了，夜深了，先睡下吧，明天你再帮我，可好。”
落葵拧不过他，只好再次钻进被窝里。
心头甜味溢满。
他当夫君当得可谓相当，甚至夸张点来说当得起模范夫君了。
这份依赖感还真是越来越强了。
也许她可以再依赖依赖，如果他恢复记忆，不要她了。
那，她也不要他。
——
突如其来的电击，让落葵从睡梦中醒来，身体不住的颤了颤，额边直冒冷汗。
她双手紧篡着被子，不让声音发出来。
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渐渐适应这份加倍的疼痛。
她静静地看着合眸的男人。
指尖隔着空气，沿着曲线，细细描绘起男人的五官，最后停留在淡棕色的泪痣处，手指慢慢靠近，轻轻地点上了一点。
她收回手，目光在丈夫身上停留了片刻，垂下眼眸，在脑中一遍又一遍隽刻着他的模子。
她想要把他刻入骨髓之中。
许久，她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去，依着胸膛在清冽熟悉的怀里渐渐入睡。
在妻子转身的同时，鬼卿睁开了眼。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的后脑勺。
乖巧又柔和。
黑暗下，凭借着一缕幽光得以看清各轮廓，却不能拥有全部。
这种患得患失，始终抹不去。
他是真的怕了。
带清浅的呼吸声微微传来，鬼卿缩紧双臂，两人身体紧密依偎，不留一点空隙。
他微凉的唇抵着妻子的后脑，隔着柔顺的发丝，轻轻吻上。
虔诚又眷恋，温柔又小心。
黑暗遮去了他眼中的情丝，却掩不住他的执念。
来自于对她的欲望。
在幽暗的空间里，蔓延着缱绻的声音，声音轻乎极轻。
他哑着声，带着无尽的温柔，说:“姐姐。”
房间内温暖沁和，院子里平缓和静。
黑暗似乎成了所有人的保护伞，遮去了人性的贪与丑，却也找不到人的美与善。
万籁俱静下，一声姐姐诠释了一个人几世固执的贪恋，叙述了一个人至死不渝的爱恋。
所有情意最终化成了一声姐姐。
直白却浓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