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歌》BAD-Yumi

7、track.07

　　下午学车的时候,阳光格外地好.晟敏没有午睡,这会儿快被冬日的暖阳放倒了.
　　从上午911事件的影响里走了出来,晟敏其实还是开的不错了的.场地里慢慢地挪车他已经很熟练了,旁边几辆车都是两三个人一辆教练车,轮着练的.晟敏却是要在这辆教练车里坐一整天的,能不进步嘛?
　　虽然曺圭贤这个代打教练太有问题,可是他教的方法确实挑不出错来.

　　晟敏一面抵抗着睡意,一面挪着小破车侧方停车.旁边的曺圭贤已经睡过去了,维持着翘着二郎腿的pose,手里的PSP闪着的GAME OVER.
　　晟敏把车完美地停进了车库,好不容易可以挽回面子,可惜也只能一个人心里得瑟一下.他恨不能把曺圭贤摇醒了让他看看,你丫再不许瞧不起人.
　　揉揉眼睛,用眼角的余光瞄瞄这个已经睡着了的混蛋.他细碎的刘海挡住了朦胧的光线,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阴影里有点过度美化的感觉.
　　长得好,长得好可以当饭吃当信用卡刷啊?
　　晟敏一撇嘴,打了转向灯开出车库.

　　上帝听到了他的咒骂,曺圭贤大概是被噩梦所困,原本翘着的二郎腿突然滑了下来,一脚不偏不倚正巧踩在刹车上.可能莫非定律在他身上也是应验的,李晟敏那时候正好是开了三档二十多码的车速在穿龙门.

　　于是曺圭贤一脚急刹车的后果就是往前结结实实一记撞.

　　李晟敏只是被吓到,还以为是自己又哪里出了错,转头看看圭贤有啥要说,却只见他揉着脑袋,一脸如梦初醒的诧异表情.晟敏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眉毛眼睛都弯了起来,笑得太放肆露出一排小白牙,那大门牙配上那"吭吭吭..."的诡异笑声,还不好意思地捂上嘴,和只小兔子似的.

　　那一刻好像啥都要被融化了,曺圭贤揉脑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低着头自嘲地弯起嘴角傻笑起来.

　　"圭贤..."
　　"干嘛?"
　　"...没干嘛."
　　原来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可是我就是不打算告诉你知道.

　　后来几天李晟敏也是自己开车来去,虽然还是少不了要被旁边的圭贤骂,但是却不像以前那么恶毒了.也不晓得是晟敏进步了还是圭贤心情变好了.
　　学车的日子已经过了十天,总算快要熬出头了.

　　结果才对自己的技术开始飘然又经历了一次可怕的磨难.在去驾校的路上,圭贤让他弯了和以往不同的路开始,晟敏就隐约觉得不对劲.

　　果然到后来居然开去了城郊的山区.

　　山路十八弯九连环不是白唱的,哪条盘山公路不是大弯连小弯左弯又右弯的?
　　晟敏开到山脚下的村庄的时候,就有点发抖了.

　　"圭贤,不会..."
　　"只有这么一条路有什么会不会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一边是山崖一边是山壁的一条狭窄的路,出点事情可就是性命攸关的了.
　　"我不敢..."
　　"你只管开,反正开不快,掉不下去的."
　　"就是怕万一掉下去了..."
　　"掉不下去的...干嘛这么看我?...你这么讨厌我,到了要和我同归于尽的程度啊?"
　　晟敏扑哧笑了出来,开着玩笑的圭贤居然有点可爱...?
　　这是吓疯了吧><

　　开过了几个小弯道,晟敏也不那么怕了,至少知道,如果做得不好还有一个嘴很毒的混蛋坐在旁边.虽然看起来很欠打,可是一有情况倒是处理得很及时,也不是以前认为那样不可靠.

　　车渐渐往山上盘上去,开始了又窄又弯一下上坡一下下坡的上路,晟敏有点应付不来,三十多码的速度下要快速作出反映,转弯油门刹车他根本协调不来了.
　　又一个连续转弯的警示牌过去,晟敏手忙脚乱地踩着对面车道勉强过去了,下一个急转弯里,偏偏对面还有辆车过来.晟敏一心急方向打过了头,几乎要撞上山壁.

　　"喂你..."之前说了几句李晟敏都没有听见,圭贤干脆直接去帮着打反方向."干嘛还是捏这么死啊?"
　　"吓死我了..."
　　"你吓死我了才对...说了多少次,方向不要捏那么死."
　　"刚才太紧张了嘛."

　　就不应该开到中间,晟敏这回吃了教训,努力打准方向,结果虽然不踩旁边车道了,却越开越靠旁边.

　　"开太旁边了,要撞围栏了."圭贤伸手去扳方向盘,这下倒是很松,就是不小心碰到了晟敏的手.晟敏吓了一跳,手一缩.结果反而把圭贤吓了一跳

　　"刚才说捏得太紧,你也不至于放开吧...怎么变成我把方向了?"

　　晟敏重新握上方向盘,可是手上残留的温暖的触感却还是那么明显.

　　总算是绕过了山头,看到几个弯路后就是平直的公路和村庄了,晟敏送了一口气,偷偷瞄瞄圭贤,依旧一张神游天外的表情,不禁有点憋闷.

　　"回驾校去么?"
　　"才开一回."
　　"可是..."
　　"那你停在路边,休息一下好了."

　　下了车,看到的是一大片田地.
　　说到乡下和田地,必然会联想到连成片的油菜花或者金黄的麦浪,甚至薰衣草或者漫天的蒲公英.可是生活是比较现实的,现在才开春,田里只有裸露的黑土和盖在上面防寒的稻草梗.

　　"今年是难得的岁朝春,过年和立春一起到,过段时间这里肯定都是一片绿色了."晟敏感叹道,"真是可惜..."
　　"其实已经是一片绿色了啊."
　　"哎?"

　　圭贤领着他沿着田埂走过去,用树枝挑起了一点稻草梗来看,结成块的泥土里已经有些小小的豆苗冒出来了,两片嫩叶鲜绿鲜绿的.在不易察觉的地方,更多在萌动着,即将破土.

　　晟敏惊喜不已,抬起头看着发现这些的人,笑得和个孩童一样.

　　圭贤的声音像是田间的暖风一样,他说:"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是你自己看不到,却以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