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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主题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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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曲的练习混杂着急切、焦躁、紧张甚至奔溃,几乎所有练习生都泡在练习室里,基本上到凌晨两三点才陆陆续续离开。节目组给100个练习生们准备了五间舞蹈教室,大约是因为答应了池驰的一起训练,陈速总是选择和池驰一个舞蹈教室,站在池驰后方两米左右的地方练习。
他俩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经常是交换一下眼神,就投入到练习中去。池驰经常是用镜子观察陈速,发现陈速的目光总是很坚定,练习得也努力,一个动作总是要重复扣几十遍,直到挑不出任何错处,果然是完美主义的狮子座啊。每次池驰累的想放弃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还在一遍遍努力的陈速,竟也咬咬牙奇迹般的坚持下来了。
逐渐地,他俩无形之中产生了一些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池驰累的不行的时候,回头看一眼陈速,陈速就明白他的休息时间到了,他俩就会安静的退出舞蹈教室,去隔壁的茶水间泡个泡面。陈速泡泡面有一手,卡时间卡得很准,他泡得泡面总是软硬适中,很有嚼劲,池驰就会让陈速帮他泡,三番几次下来,都不用池驰开口,陈速就会乖乖地泡两桶面。他俩吃完以后就会继续训练,两个人的节奏变得趋同,池驰偶尔觉得在这个陌生又冷冰冰的地方有一个朋友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他们是朋友吧,在第二天凌晨的时候,看着泡面上缠绕着的热气,雾气中池驰没忍住发出过这个疑问:“小速,我们是朋友吧?”回应他的是雾气中陈速湿漉漉但又明亮的眼睛以及坚定地点头。
陈速一定是在爱里长大的小朋友吧,这么没有防备,不像自己,在小学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跟着外婆长大,父母很快就各自再婚了,很少见面,收到的只是每个月冷冰冰的转账,以为用花不完的钱就可以弥补对自己的伤害。其实成名,当演员或者是爱豆,池驰不仅仅是想实现梦想,也是想多获得一些父母的关注吧,而不是存在于转账记录里的儿子。小时候他以为他多努力一点,父母就会把他接去身边,每天都很努力学习,考到最好的高中,可是又有什么用,换来的只是更多的零花钱和更少的关心。甚至池驰告诉父母说想当演员,父母都是无所谓的态度,让他自己决定。
有一天,他在地铁站的LED 屏看到韩国男团的应援视频,很多小女生围着拍照打卡,他忽然觉得他想成为这样的人,他会得到很多很多爱,他迫切的需要很多很多爱来证明自己是被人需要的,然后父母也一定会更多的关注自己吧。之后他和公司提出要来参加节目,经纪人不知道背后的原因,以为他只是想火,就给他规划了现在的路线,池驰也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或许也是因为父母离异,造成了池驰对人的戒备心,很少能打开自己的内心,把孤独,害怕的一面暴露在人前,池驰总是挂着没心没肺傻乎乎的笑容,让人以为他永远都是开心的。或许,在陈速面前,可以稍微喘口气吧,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不过池驰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想什么呢,自己是在利用他,怎么配成为真正的朋友呢。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转眼就过去,只剩下最后一天了。天还是漆黑一片,池驰看了看墙上的钟,指针已经凌晨四点,舞蹈室里除了他和陈速只有寥寥三四人,大概是回去洗澡休息一下了吧。
高强度的练习让池驰神情有些恍惚,他从来没有连续28小时不吃任何东西纯练舞,他感觉他的视线都有一些模糊了。一阵晕眩下,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噗得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然后闭上了眼睛想缓一缓。
突然感觉嘴巴里被塞进了东西,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甜腻的味道,池驰猛地睁开眼,撞入他眼睛的是陈速的脸,他的神色带着一点担忧,原本蓬松的刘海被汗水打湿贴着他的额头,还有几滴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来。
“吃点巧克力会好一点,不吃饭跳久了会有点低血糖。练舞的时候,我的口袋里会带着巧克力。”由于突然停止跳舞,蹲下来,陈速的声音里还带着喘,他拍了拍池驰的肩,然后默默站起来继续练习。
“谢谢。”晕眩感渐渐抽离开去,池驰的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
看着陈速流畅、干净利落的动作,坚定的目光,池驰突然有种无力感,他觉得他不该来这,其实陈速学舞根本不慢,只是追求完美,所有动作都一丝不苟,而他才是那个应该为练舞慢提前担心好几天的小朋友。明明他也是没日没夜的练习,但还是磕磕绊绊动作做不到流畅,他就应该在学校里好好学表演,不走这些歪门邪道,好好做一个演员。
他和陈速这样眼里装着舞台、梦想,时时刻刻努力的人站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不配,他就像一个插队的人,用卑劣的小手段挤在这些怀着梦想,热爱舞台的练习生前面,甚至是一个小偷,偷走了别人实现梦想的机会。
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他过多的思考这些道义上的东西,他没有时间做这些道德上的反思,他被推着往前,没有退路,他的人生需要一次这样违背良心的机会。
池驰站起身来,麻木又机械的开始练习,但他越练越没有信心了,意识也在游离,不知不觉间做错了好几个动作,wave也做得僵硬的好像卡带的机器人。
突然,池驰感觉背上热热的,手臂也被环住,四肢触电般僵直了起来。
“把重心放在左脚,手是贴在胸口上起伏的。”陈速拍了拍池驰的左边大腿。
由于贴的太近,说话间热气喷在了池驰的后脖颈上,池驰一激灵,脖颈上细细小小的绒毛竖了起来,他转头看到陈速那张小小的,还带着一点稚气的脸,嘴唇红红润润的。陈速真的好像小狗啊,池驰在内心发出感叹,怎么觉得他有点可爱呢。
被池驰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陈速原本就因为跳舞有些发红的脸更红了,他看着池驰明显的下颚线和吞咽口水时滚动的喉结,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窜起了一点燥热。可能被帅哥看都会有些心慌吧,陈速那么想着。池驰就是那种标准大帅哥,放人群里一眼就能锁定他,不光是因为他出挑的身高,还有他眉毛不算浓但是很硬朗,池驰不傻笑的时候简直是一个冷酷帅哥,让人觉得很难接近,但大多数时候他的脸上都挂着那一副标准傻笑。陈速也疑惑过,他是真的傻还是用傻乎乎的笑容来掩盖自己的情绪。
陈速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做到心无旁骛,不再去看池驰的脸,低声把动作要领又给他重复了一遍,问他:“有清楚一些吗?”
“做wave的时候还是有点不顺,能再带着我做一次吗?”池驰自己做了几遍以后说。
陈速把手轻轻搭在池驰的手腕上,指尖触到池驰手背上因为用力而突起的经脉,轻轻颤了颤。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人有肢体接触的时候,陈速总是感觉有点心慌,明明也不是没见过比他帅的,同宿舍的张亦轩就比池驰帅,但是张亦轩和自己勾肩搭背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微微异样的感觉。陈速压下自己的思绪,认真地带着池驰重复了动作,由于池驰比他高小半个头,他站在池驰身后视线够不着镜子里的他们,看不清楚动作,他只能微微踮起脚,有些吃力。
池驰注意到这个小细节,稍稍压低了自己的身子,方便陈速教自己做动作。教完几遍以后,池驰自己再跳的时候,果然顺畅了不少,陈速有些满意得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池驰心里突然有种成就感,之前学跳舞只是为了在这个节目里走下去,现在好像有一点不一样了,想要做得好一点,不让自己那么内疚,也想看陈速为自己高兴时扬起的嘴角。
他没细究自己产生这样内心想法的原因,他决定暂时抛开这些还想不明白的情绪和期待,在剩下十几个小时里专心练舞,希望能得到一个好看点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