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留白数千里

5、回归真切

　　第五章

　　灵真飞身潜下山谷，寻着煌月微弱的气息，一路找去。这里毕竟粘着灵真的灵力，无人之境，巨木丛生，奇花异种，仙草神藤纵横，饶是灵真也是一时间也找不出去方向，正为难时，只听见头顶有人“哎呦呦”灵真抬头一看。正是煌月挂在树上晃悠悠。这大概是魔界第一人。

　　灵真一个飞身，悬在空中和煌月面对面，煌月第一次见到那个人人口中说道的灵真神君，一素白衣，披散的头发，赤着脚，这张脸仿佛从久远的时空就刻在他心里一般，煌月为止震动，眼周红了一圈，久别重逢又或是生死等待，怔怔的留下泪来，斜阳照着那颗泪珠，灵真也愣住了。

　　两人相顾无言，只是面面相觑，思想翻飞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煌月看他在空中衣服翻飞，有风吹过时，头发在面庞肆意飞舞，那水波般明媚的双目，搭着那细长的柳眉 ，朱唇微抿，一时间尽贪看住了，这天上地下竟有如此美景，像是从前在哪里见过。

　　山中突然一声仙鹤鸣叫，两个人回过神。

　　煌月撇过脸，再也不敢看灵真，只怕再看心都要停了，想起刚刚竟失了常性，只顾着和那个婆娘的男人斗气，当时如果好生说话，他是不是也会好生理他，从前不知什么是叫做满心喜欢，现在好像是知道了，从见他第一眼起，魂魄都是热的灼人，喜欢上他似乎从出生就带着的使命。

　　灵真间煌月英俊的脸上被树枝刮的一道道的口子，身上横七竖八全是金色血迹，灵真叹了口气，手指轻抚他的脸颊，灵气流动他的身体里，伤口渐渐愈合了，煌月晃动两下，突然觉得身体被这舒柔的灵力笼罩，通体舒泰。舒服的“嗯”了出来。

　　“…………”灵真被他嗯了一声，心理顿时觉得不太对劲。

　　“我无意炼化你，取你性命，你放心。”

　　“二皇子？”灵真瞧着他痴痴傻傻，也不知是不是脑子给摔坏了。

　　“啊！哦！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无意炼化你，而且即使柳烟君的事儿，我也愿意施于援手。”

　　“哦！那不炼化就不炼化，你不救我下去么”煌月现在除了比凡人和修士们结实点，修为都祭天了，脑子一热就跳崖了，被挂在树上真的半点都动不得。硬是抵住对灵真的喜爱，强装出一副你看不出老子很帅的硬气。大约这样灵真会多注意他一点？“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我看你似乎对我有点意思？”

　　“那二皇子继续挂着吧？”灵真白了他一眼。

　　“我说笑的，请神君救我!”煌月被挂着着实有点难受了哀求道。

　　落日余晖下，煌月的面容虽然模糊却轮廓像极了某个人。也是惯常喜欢这样说笑。

　　那个人笑着说，”我说笑的，只是见你有些生气，灵真过来让我抱抱，我爱你你爱我么？“灵真脑子轰然作响，脸上露出一丝痛苦。悬浮的身体摇摇欲坠。

　　恍然间又似乎看见筱筱的姊姊，神魔剑灵筱雨立在眼前，口中含着魔眼，胸口的蔷薇花艳丽让人炫目，她微微倾着身子，正向着煌月行礼。

　　煌月看着灵真痛苦的扶着脑袋，也顾不得什么了，失口叫道：”灵真？你怎么了？！”煌月拼尽全力将他身子抱住，灵真痛的已经撑不住悬空，两个人就这样抱着掉落下去，煌月哪舍得让灵真受伤，几处要磕碰，都是用自身□□去格挡，片刻灵真和他摔在地面，灵真趴在他胸膛，疼的喘息不停，只是合着双眼，双手抱紧脑袋。嘴里道“我去替你应劫”灵真眼泪直流，煌月听闻仿佛是灵魂处发出的指令，将他抱紧，磋磨着他的面庞，看着他失神双眼，忍不住的心疼。“灵真？你在说些什么？”

　　现在的他，能为灵真做到只是抱紧他，他握紧拳头，煌月正在犯难，头上悉悉索索作响，筱筱从天降下，她毕竟是灵真的神武，感知到主人的不适，她立马就下山找主人了。

　　“喂！你现在混得也忒差了，连神君都保护不好，算了，我代劳了！”说罢筱筱幻变成无心剑将他们驮了回去。

　　筱筱带着灵真他们回到幻真阁中，柳烟早就跑的没影了，筱筱冷笑一下道“真是怕老婆的命，刚听人家传个音，转个身就跑了，喂？魔界二皇子？你抱着我家神君要到什么时候，快把人放床上，还等我去么？”

　　煌月死死的抱着灵真，一脸急切，脸上金纹涌现，煌月也不知为何才是见一次，仿佛丢了魂一样，看着他就心绪大乱，怎得连激动得连金纹都压制不住，他拇指磋磨了下灵真的面颊，冷冷的却像是一块玉一般的润泽，见他眉头紧蹙闷哼着，像是难受急了，他也止不住的心疼，低头吻过，动作自然而老练，像是从前无数次的经历。

　　“真不羞臊，也就见一面怎么就亲上了！”

　　筱筱急得直接去拉他，谁知道他抱着灵真也躺倒再床上，筱筱更是气闷，死命去扯他袖子，煌月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哪里肯依，抱着灵真仿佛是失而复得的宝贝，恨不得一时三刻和他化在一起，再也不分你我。

　　“你怎么这般无礼，快松开！”

　　“他疼的厉害，我抱着他不好么？”煌月有些祈求一般的看着筱筱。

　　“不好！快走开！”筱筱吼道。

　　灵真也被她这么一叫唤扰得清醒了几分，抬眼间看见煌月的胸膛整个将他罩住，急切的目光盯着他，瞬间觉得在煌月怀中还有片刻喘息，抱着煌月的手臂，轻声道：“筱筱你先出去吧，去看看你姊姊，我感觉她要醒了。务必守好山门，不准祝阳他们进来就他要抱着就抱着吧我想睡一觉”

　　“是！”筱筱恭敬的向灵真行了个礼，冲着煌月白了一眼，就转身关门出去找她姊姊去了。

　　“灵真神君？灵真？你怎么了？”

　　“想睡了”灵真缓缓答道，轻合双眼。

　　煌月见他困倦的样子，将他头枕在自己臂弯上，顺着床榻上的枕头躺了下去，大手抚过他的眉眼，见他睡着了，轻轻在他嘴角边亲了一下，柔声道：“睡吧，我陪你，以后我都陪你”

　　从魔界逃出的那天，他从不知道为何，只是一味想活命罢了，今日方知道，只为遇见他罢了。

　　灵真听见煌月在他耳边呢喃着，他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光怪陆离的梦里，他从前在魔界，在神剑，在人间，在妖界，挥舞无心剑，目光追寻那个高大的背影，那个强大的男人，耳边不停的传来他声声呼唤。

　　“灵真啊，灵真啊，我做不到让你去应劫，我想万万年守着你，我的灵真……”梦中那个人脸庞模糊不清，他抱着灵真的身躯逐渐消散，灵真闭着眼睛，埋在那个人的怀里，泪水温热划过脸庞。

　　“说好的我去应劫，我出现不是应该为你去挡劫的么，你为何骗我…”灵真肩膀颤动着，带着哭腔无力的说道。

　　“灵真啊…你会忘了这一切，忘了我和你之间事情，等你想起来的时候或许我应该回到你身边了，我爱你”男人逐渐透明的手附上他的额头，轻轻在灵真的耳边念着遗忘咒。灵真晕了过去低着脑袋跪坐在地上，陷入沉睡，筱雨在旁边静静看着，男人转过头，似乎对筱雨说了什么，筱雨跪地叩别。

　　男人微笑着，消失在苍穹彼端。

　　“灵真！你怎么了哭了！可是魇住了！”

　　灵真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看四周，天已黑，月光透着窗户洒将进来，把他们照的各自柔和，煌月将他搂在怀里，给他擦去了泪。“你做梦说什么应劫，真晦气！”

　　灵真看了眼煌月急切的眼神，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做过梦了，或许从未有过，他胸台空落落像是丢了一样东西，从未有过的心伤，他伏在煌月健壮的手臂上，似乎这个感觉和梦里的感觉相似，灵真死死地拽着煌月的袖子

　　“你怎么了？”煌月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见他脸上泪痕遍布，活脱脱一个愁苦美人芭蕉泪的模样，让煌月又怜又爱，轻轻用嘴琢着灵真眼角泪珠。

　　“我只是梦见了一些事情，心里难受，可是我不知道梦里那个人是谁。“

　　煌月低下头看他时，灵真红着眼圈，嘴唇润的像是出水的樱桃，轻轻呵出气息，催化他的每一根神经，是他每一寸的脆弱都钻到他的骨肉里，让他心脏痛痒。

　　灵真缩在煌月怀里，感受他的温度，并不知道真魔总是这样爱乘人之危，煌月将他压在榻上，热切的吻着他，灵真微闭双眼感受到他，有些慌张的浸润，在他口里蔓延，他无法拒绝，也无从拒绝，只要是他想要的。

　　煌月吻了片刻，他察觉到灵真居然不拒绝他，任由他的放肆的更多的动作，他想在他每一寸的骨肉里都染上他的痕！迹，也只能是他的痕！迹，他甚至像是粗鲁的对待一朵花，将花瓣着急的摧毁，刮蹭的花蕊，恨不得将他揉在肉里。

　　可是他好怕他厌恶，他将灵真的手牢牢抓手心，灵真在颤抖，在害怕，却不知反抗，眼角迷离的盯着他原本不清，又熟悉的轮廓，变得那般的真切，他脸上每一处棱角，哪一处起伏，看的无比清晰，那个从来都只知道对他说是的那个人。

　　“灵真灵真我们是否从前见过？你把你交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好不好？”突然停下动作，在他耳边喘着气问道。

　　“好”

　　灵真也讶异于突然间的鬼使神差的这个“好”，然而后悔已是晚了，煌月掀起暴风骤雨将他整个灵魂激荡的在大海里飘荡，从此死生苦痛，极致欢乐皆不由他，只是那个浑身金纹的男人把控他的情绪，这一夜千般爱意注定无眠。

　　罢了，只是他，如何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