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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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叮”的一声到了，虎目潮急踏一步出了门，却突然刹车。空气里有某种微妙的气氛，让他寒毛直竖。
遥遥传来一声呛咳，接着是断断续续模糊的声音，像是有人被闷住发出的艰难挣扎。理火！
是陷阱。虎目潮咬了咬牙，没有往前走，而是转身思索离开之法。他眼角瞟到窗户，暗叫一声不好。窗户外面的天色，和他来的时候看到的不一样了！这一层的空间整个被敌方能力者的能力所覆盖，他已经落入捕兽夹，现在只能任人摆布。
他定下心，既来之则安之，一步步向理火的病房走去。
虎目潮所看到的监控，那理火的急救视频，其实是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而病房里现在则是这一幅情景。
窗帘被扯下来一半，半遮住房间里的光，柜子破烂塌陷，地板上的瓷砖也坑坑洼洼的，房间里像经历了一场地震，又像遭遇了火灾，一股被燎过的味道。床上一片狼藉，床单一半掉在地上，被子被撕破，破口有被燎过的黑痕，鹅绒到处乱飞。
床上躺着理火，意识模糊，额角淌血，银发结了血块，湿漉漉地散着，旁边站着一个人，是他刚才揪着理火的头发把他往墙上撞，而自己也没讨到好，华贵的和服破烂不说，半边脸青肿可怖。
那人像是斗胜了的野兽，又兼带着贵公子处破败如华宴的优雅，立于床侧，将一个带着瓶子的呼吸面罩，强按在理火的脸上。理火的衣服在打斗撕扯中破碎了一半，胸膛和腰腹都露在空气中，腰部环着一条银泛泛的腰链，那是绵竹的能力，带着可以令一定范围内外伤暂时愈合。那人的手就按在腰链上面一点，大概是理火胃部那一片，固定住他。
理火胃部发硬打绞，他按得并不顺利，加大了一点力度。理火猛地伸手捉住他的手腕。
力度不大，那人却大受惊吓，手下用力更甚，理火脸往旁边一侧，深深地咳嗽起来，肺里一阵杂音乱响，细碎的血沫喷到呼吸面罩上，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虎目潮正走到病房门口，那人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杀人一般的目光。
虎目潮先是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东西。呼吸气囊，用于急救呼吸心跳骤停，以及各种原因引起的呼吸抑制和呼吸肌麻痹的病人。他心里咯噔一声。
再看站在病房里的那人。
“千叶原御？”
千叶原御是千叶原家族的嫡子，风评并不好，整日里眠花宿柳，性格又带轻狂，立桦很讨厌他。虎目潮对他的印象也就只有这些了，据说他很少染指家族的事，更别说处理与<艾森>的合作了。今天看来，倒是小看了他。
“<艾森>的首领先生，好久不见。”千叶原御倒像是很熟悉他，扯开一个夸张的笑容。
“原来如此，背后的人是你吗？”
“当然是我。”千叶原御带着恶意的笑容，“毕竟我那个好弟弟有了玩具却不想着哥哥，我可是很伤心呢。”
“是你对立桦！”虎目潮眼里蒙上一层血色，说到一半却咬住舌头不再说。
千叶原御很欣赏他此刻的表情，扔下呼吸气囊，慢悠悠地说：“我可本不想对弟弟做些什么，可是他让我等得太着急了，明明我已经在他的脑中植入暗示了，他还是不愿意把玩具让给我，宁愿毁掉也不愿意呢，真是一片痴心。”
脑中植入暗示？什么时候.......该死，难道是那次！
虎目潮想到立桦曾经被家族抓回去，差点连记忆都失去，当时千叶原家族对他用了一些手段，他们看没什么明显的后遗症，也就没深究。那次是理火找到的他，救他出来，还记得立桦当时看理火的眼神，即使那时的虎目潮很迟钝，也感到背后发寒。
玩具......玩具指的是？
千叶原御用余光瞄着理火，虎目潮明白了，玩具正指的是理火。
可是，立桦宁愿毁掉理火？这是什么意思......虎目潮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但他不敢细想。
“闭嘴吧。”一半是气声，如同被燎过的声音。
千叶原御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理火醒了，动弹不得，只微微撑起一点身体，不断虚/喘，那不跪的灵魂却兀自燃烧，自双目中投射出鄙薄神色。他就是这样，即使被踩到低得不能再低，到尘土泥沙里，滚满了伤痛疮痍，也能有藐视粪土之人的孤傲眼神。
千叶原御大笑起来，语气也变得轻快：“理火先生，你不要着急，在下有的是话对你说。”
“对了。”他对虎目潮微微一笑，只有完好的一半脸提起了唇角，“你就留在这里，看着我怎么让理火先生变成我的玩偶的吧。”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罐子，里面放着一只一半巴掌大的黑色虫子，看起来是蜈蚣和甲虫的结合。他拧开瓶盖，让虫子爬到他的掌心。
虎目潮瞳孔紧缩，伸手去夺，却呼吸一梗，突然觉得双手双脚都不能动弹。可恶，是对空间的控制。
他目眦欲裂，只能眼睁睁看着千叶原御捏住理火的咽喉，把他摔在床上，另一只手把虫子往他的嘴巴里塞，理火紧闭着嘴，虫子却扒开他的唇，往里面钻，尖锐的足划破了他的唇瓣，留下血痕。他扭着头左右挣扎，千叶原御却固定住他的脸，让他不能乱动。
虫子把理火的腮帮子撑得鼓起来，他仰起脖子，紧皱眉头，发出模糊的呜咽，虫子往里面钻了，理火的喉咙发出一阵格格的声音，他揪住了床单，十指用力。
虎目潮惊骇地看到，虫子把理火的食管撑出形状，随着吞咽，鼓包由胸往下，直至到胃里，撑起一个细微的弧度，虫子并不安分，在胃里大展拳脚，脆弱的胃壁本就发硬挛缩，根本禁不住轻轻一碰，更何况如此尖锐的虫子的足与颚，引起一阵又一阵剧烈无比的疼痛，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要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理火深深浅浅地喘息，他在尽力吞咽涌上来的血。疼痛已经放射到整个腹部，甚至心脏和后背，他如濒死的蝴蝶瑟瑟发抖，胸膛起伏，手指挛缩。
虫子又是一阵动静，理火惨叫一声，虎目潮倒吸了一口冷气。
听到自己的惨叫，理火下意识的反应不是把虫子吐出来，而是捂住了自己的嘴。
虎目潮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他扑上前去，半蹲在理火的床前，这时，千叶原御施施然走了出去，锁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