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赵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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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红墙绿瓦啊，深宫内苑哦，我的好弟弟每天住在这样的地方，他的生活一定丰富多彩，不会被繁杂的政务牵住脚踝吧。
呵呵，不然一大清早喊老子过来他最好有什么要紧事。
赵彦参见陛下。“少装，赶紧起来。”
尊敬的皇帝陛下恨恨叫着我的名字，给我递来明黄的奏折。如果当初我能看懂这些东西，那他的椅子如今就是我来坐，千万别，龙椅可太窄太硬了。
他抓抓头发，执笔不停。“你也来瞧瞧那些没用的饭桶，朕每年给他们拨款，他们连这么低的粮草指标都达不到，朕不敢相信他们到底贪了多少东西！朕要诛他们九族。”
陛下，慎言。就算是在我面前，也要注意出口的话，避免落下口舌。
皇帝这才停笔，死死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反手将桌上的砚台砸过来，墨点飞溅，那上好的端砚将御书房的石砖都砸出裂痕来。
“连你都要在朕面前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
回陛下，臣是您国教的教主，四爪的正德王。我双手一拱，低眉垂目。我也是你的义兄。
每次只要把这些头衔摆出来，我那皇帝义弟就会冷静下来，重新调整说话的语气。但今天的氛围似乎不一样。
“臣子永远是臣子，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原来是这个老不死的在给他撑腰。
我瞥了他一眼，这个老家伙改穿绣孔雀的紫袍了，看来官阶又上了不少，鹤发童颜，健步如飞，浑身的脂粉味。云公，久违了。“正德王，少见。”东厂的主子，先帝身边的老人，明明可以成为江湖的传说，非要把自己锁在深宫这金砖砌成的牢笼，不知道该说可悲，还是可恨。
“知道正德王是为君上分忧，但也不能仗着皇恩，低不下这个头了。“
呵，呵呵，老东西这是在逼我认错了，老子有什么错。可我还是撩开衣袍，双膝跪在那裂开的石砖上。臣失言，恳请陛下原谅臣的一时糊涂。头重重一砸，鲜血如注，血沫飞溅如同墨点。
皇帝看见义兄跪在地上，火也是消了不少，不耐烦地喊起我叫我滚出去。我忙不迭站起来，身子晃了又晃。臣，告退。眼睛被血模糊，可我还是扭头看了看那老不死的，冲他露出有仇必报的笑来。
（2）
离开御书房大概半炷香的时间，我的女使无声出现在我身后，递上一块手帕。
柳齐云那个老不死的，上次就是他给老子找事。手帕按在头上，不一会儿就透了红，女使上前替我换了块新的。我那没脑子的弟弟不知道又要往哪儿插一脚，上次清了谷露山庄，总有一天要清到老子头上。
女使依然沉默，一张黑面具将她整张脸都遮了起来。是我的小爱好。
回去了。我擦干净脸上的血。不用很久我们也要忙起来了。“你答应给她奖励。”什么？玄面女使长叹一口气，“她答应今天帮你整理卧房，你答应给她买一根簪子。”
对对，给那丫头的东西。玄面总能记得这些小事，每次我想含糊过去的约定她都要提起来，相应的她在工作方面也非常细心，不然我也不会抓着她。
“大人。”我知道了，我会帮她挑一只好簪子，现在，回家。
（3）
山上，这才是我该呆的地方，不会被谁按着脑袋认错，也不会违背自己意志磕头的地方。自从成了国教，我这人丁奚落的攀星教驻地如今也是人来人往，看见一个不认识，看见一个有仇。他们居然还能能对我摆出笑脸，莫名的好笑呢。
“你们回来了。”素面女使冲出房间向我奔来，我慢悠悠从怀中摸出黄纸包好的礼物递出去，而这小丫头直接越过我抱住了身后跟着的玄面。啧，可恶的姐妹情。
姑娘们，我们来聊聊最近要和我们结盟的门派好吗。为了挽尊，我只好抛出这个话题。研究一下怎么才能避免被皇帝盯上，好吗。
素面没有放开玄面，“教主，皇帝不是你的兄弟吗。”“同室操戈的事还少吗，先办正事。”玄面轻轻推开素面，以防小姑娘生闷气，她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拿走黄纸包好的礼物塞进素面手里。她们两个亲亲热热走在我前面，我在后面跟着，甚至还要接着撕开的黄纸。
我在外面是大教主，在这两个混账面前就是孙子！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无法无天无恶不作的攀星教教主，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不是被我踹过匾就是让我砍过门。
如今飞鸽传书不够用，不少门派甚至送来质子，带着曾经我很喜欢的瓷器珠宝偶尔还有秘籍进账，只为了从得皇帝青眼的我这里听一点关于朝廷的安排，避免自己成为下一个谷露山庄。就算是人人喊打的江湖败类，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不会盲目抱上这样的佛脚，这和把自己送上朝廷的通缉令没两样。
可惜他们不知道，攀星脱魔成圣是因为这早就是被安排好的，如果不是我，或者没有我，他们可能早就自立山头开始和朝廷对着干了吧。可惜，有我这个江湖败类帮着朝廷收拾了春水剑派这样的大门派，江湖事怎么能算是朝廷筹谋呢。
只要攀星还在一天，我还在一天，江湖就永远是我的江湖，不是朝廷，不是我那傻弟弟的天下。
（4）
来了，金笼又来人喊我进宫，死太监的字迹，傻皇帝的字章。这回是下了最后通牒，江湖上所有不愿跪下的人都要彻底低头，在地下也要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估计是要见点血的，所以我准备带两个女使一起下山。玄面的能耐我清楚，万一出了差错，在宫里保全素面和我应该没什么问题。虽然素面的功夫还不到家，但这丫头的人脉不少，跑路的时候能躲上几刀算几刀。
皇家早就想清理江湖势力，办了那么多所谓武林大会不过是为了探清虚实，名门正派或是闲散人士尽数收入麾下，不能招安就烧干净。这盘棋最早是先帝在下，之后又到这个蠢皇帝头上，他下不好，现在等于是那死太监在下。
可江湖就是江湖，江湖人了江湖事，朝廷想搅弄我的江湖，想也别想。
若是，若是让江湖人知道国教的教主还是当朝皇帝的义兄，那江湖定是要乱一乱了。征讨我，或者俯首称臣，魔头还是国师，不过外人给我安上的鬼牌匾，我想要的只有一样东西。
这会很有趣的，我会坐上比龙椅更宽阔的头把交椅。再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赵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