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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十一(1) ...

  •   十一

      经过两天周末,脸上青肿褪了一些,周一上班的时候,我把头发披下来,围了薄而不透的围巾坐在办公室里埋头干活,跟人说话也尽量装作忙碌得没空抬头,幸亏我是会计,不必象出纳那样需要和人交涉。
      姚紫周一也来上班了,也有点病恹恹的,但大家都忙得四脚朝天,就显得还算正常。
      小岳是个机灵的人,她做着自己的事,适时地说说话。
      再过了两天,由于舒卡专业的护理和我自己的小心,脸上的青肿已经消了七八,再由舒卡精心妆饰一下,仍然披了头发下来,我就不用总是埋头说话了,当然如果有人细看,还是看得出来。右手背的伤痕是最明显的,舒卡说,那简直是一条血沟,也已经结了痂,我在外套里面穿了开司米,袖子很长,可以盖住大半手背。
      这些天江潮也没有过来,元旦过后营销那边就已经开始忙年前客户的回访,江潮他们出差应酬的有,在家应酬的有,早就忙得一塌糊涂。我很是松了一口气。
      我变得不大再愿意见到江潮,我不晓得是什么心理,只是不想。明知道江潮忙成这样,家里的周末聚会通常会请假,我也找了借口不回去,当然,也为的是身上的伤势。我妈不是那种会抱怨的人,只是说:“年终忙,自己注意身体。”
      接下去的时间一日一日平静地过去,年关一天一天地接近,财务部始终很忙,小岳那里更是忙得四脚朝天,我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我仍然只顾埋头做事,任谁进来都不抬头。
      有一次我听到江潮来报销,走过来叫我:“海宁,这么忙?”我盯着打印出来的报表核数,没有看他,平静地应了声:“是啊。”小岳招呼:“江总监,轮到你了。”他走过去,我遂起身去洗手间。
      公司比较人性化,在过年前三天就宣布放假,方便外地员工回家,我们的忙碌得到了补偿,我在家关上手机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舒卡年前倒是很空,到海边去吹了几天风,带回来两箱海鲜,给了我一箱,让我带回家,顺口说:“这么沉,让江潮来拿吧。”
      我说:“我妈那边就不缺这些,我拿我爸那边去,反正今年我也在我爸那过年。”
      舒卡有些吃惊:“你好象从来没在你爸那过过年吧?”
      我解释:“今年阮解语在这里过年,我怕我爸会觉得那啥,过去助助阵。”我翻一个白眼,“好吧,这是开玩笑。就象你说的我从来没在那过过年,今年决定改一改。”
      舒卡说:“也是,以前你总不肯去你爸那边,那两老每年过年都孤伶伶的,不是海南就是哈尔滨过两人世界,今年难得热热闹阂。”
      我回家跟我妈说,我妈仍然很平静,说:“你难得在那边过一次年,也应该。反正江潮会和我们一起过。”语气中有点酸,我装作没听出来,笑嘻嘻说:“我会给你们电话拜年的。年初一我会过来。”
      我知道历年大年三十晚江潮都是先去他妈妈那边和外公外婆一家吃年夜饭,再赶过来吃第二拨,他妈妈和外公外婆随老习俗,年夜饭吃得很早。然后大年初一一大早他就仍然回他妈妈家。
      舒卡只是笑,然后说:“活该。”
      我不明白,舒卡摸摸我的头:“糊涂的辛海宁啊,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你真的只是单纯地觉得对江潮歉疚吗?江潮帮姚紫说话的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仅仅只是不高兴吗?你自己七情上面都不知道吧?你努力让自己豁达豁达,那就……豁达吧。”她摇摇头。
      我无奈:“舒卡,你为什么一定要证明我喜欢江潮呢?你觉得,那对我有好处?”
      舒卡认真地说:“我不是要证明,我是要你自己明白你的感情是什么,然后处理它。我现在的确不认为你们在一起是值得庆幸的,但是如果你一直这样,我也不认为你能接受别的人。”
      我反击:“那么你呢?”
      舒卡冷笑:“我已经处理了和某人的感情,我目前是真正的空窗,可以接受任何值得我接受的人。你问问你自己,你能不能?”
      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让我很纠结。因为我没有答案。我闷闷不乐。我发现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是闷闷不乐的了。过了半天我想出一个答案,我说:“也许,等另一个值得我接受的人出现我就知道了。”

      年夜饭出乎意料地顺畅欢乐。
      我爸和继母十分十分地开心,我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继母对我的真诚欢迎,她笑眯眯地下厨,频频问阮解语和我做哪几样菜?喜欢怎么做?又把我们赶出厨房说:“小姑娘们去看电视玩电脑,别挤在厨房。哎呀弄得厨房乱上加乱呀。”其实做哪些菜早就有菜单子写好,我喜欢的一样没落。
      十二道菜上桌之际,我爸领着我和阮解语去楼下放鞭炮烟花,楼下早已震天价响成一片,我爸点大炮仗,阮解语点烟花,我则举了个长长的晒衣杆绕了2000响小鞭炮点起,小鞭炮响起的时候,我作势挥舞,阮解语和邻居们惊叫着四散,连连跺脚:“死海宁臭海宁!”我得意地哈哈大笑,我爸正点完一个冲天大炮,冲着我摇头直乐,炮仗火光中他张大了嘴笑得十分开怀。
      我想起以往过年从小到大都是和江潮放鞭炮,小时候他捉弄我,把没点的小鞭炮扔到我脚下,每每吓我一大跳。略大一些就是我学会了点鞭炮,把小鞭炮点了扔向他脚下,他四处逃,一边笑,从不还手。有一年我失了准头把他的手炸了一个小洞,吓得,他只是笑,找了创口贴粘好,一句话也没说。
      我摇摇头,不再去想。烟花正四起,满天满地漂亮得不得了,阮解语跑过来笑:“海宁海宁,多漂亮啊。”她亲亲热热地挽着我的手,一起仰头看烟花,在那个时候,我想,我们多象姐妹啊。
      饭桌上异常和乐,阮解语言笑晏晏,我也不遑多让,我爸和继母笑得合不拢嘴,一餐饭直吃了两个小时。
      然后我给我妈打电话拜年,鞭炮声一阵一阵,我母的语气仍带酸意:“吃得开心不?”
      我笑:“很开心啊,刚才我和爸去放炮仗,我把小鞭炮绕在晒衣杆上挥,吓得阮解语和邻居到处逃,好玩得不得了。”
      话筒那边传来江叔和江潮的笑声,江叔笑着说:“海宁你还是那么调皮。”我意识到那边用了免提,索性大声说:“妈妈过年好,江叔过年好,江潮过年好。”江叔笑:“好好好,明天回来拿红包。”江潮在一边低声笑着说了句什么,没听清。
      我的心情忽然有点低落,我妈问:“你今晚就在那边睡吧?”我说:“是啊,外面炮仗怪多的。”
      这时江潮说:“要是你想回家,我来接你。”
      我不假思索:“不用。”开玩笑。
      正在这时,爸爸笑嘻嘻走过来:“海宁,快过来看是谁?你还记不记得家谦?骆家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十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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