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予》合欢共远志

3、龙凤大战

　　它朝印象中有“龙，凤，麒麟”三个光团的方向过去，那是它相对熟悉的名字了。
　　飞出了密林，又越过了一座矮山。不同于鸿蒙时期的死寂，洪荒很热闹，树叶的哗啦声，鸟儿的扇翅声，动物的叫声，甚至还有风轻轻吹过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却格外珍贵。
　　它被各种声音迷住了，情不自禁的慢了下来，迷恋的听着自己能听到的一切。
　　忽的，和谐中出现嘈杂的风声，还有说话声。这是珠子第一次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两个生灵驾着云，慢慢悠悠的飘着，在聊天。在珠子的感知中，有一个高点的和一个矮点的。高点的转过身对矮的说：“赤凤，下一次我们再去揍麒麟他们吧，今天打的多痛快！”那个矮的声音清脆，“不去了，他们又打不过我们，没意思，我明天要去找通天玩”
　　“通天，你啥时候和他有交情了…”
　　他们走远，声音消散。珠子在半空中，感受着他们的样子，又想起记忆中的盘古。盘古很高很高，高的让珠子无法看完整祂的样子。，只记得长长的头发，黑黑亮亮的眼，一身青色衣服，听他说过那件衣服是莲叶化成的。
　　这就是洪荒的生灵吗？感觉他们同盘古长得差不多。瘦瘦的，有长头发，有衣服包着。
　　而且，他们还有名，我也要有一个名，我叫什么呢？
　　“你予我灵光，让我生智，我也希望予你一些东西。”
　　那我便唤作阿予吧。

　　我也要变个模样，珠子思索了一下，落在地上，开始琢磨怎么变成别的样子。
　　试了整整万年化形，期间它还偷偷的跟着别的生灵，看过他们是如何化形的，可惜它不懂，洪荒中有种族传承一说，洪荒会给予诞生了灵智的生灵一份种族传承，包括修炼化形的方法的和与天俱来的天赋。这不是无偿的。每一个生出灵智的生灵因此都欠洪荒的因果，所以必须听从洪荒的天道命令。

　　它是不同的，不仅在于他因盘古而有智，盘古赋予他三点灵光，赠他天上地下世间一切知识，唯独没有教给他如何修炼。还因为，它同这个世间的唯一联系就是盘古，盘古消失前亲口许下了结因果方法，因此它与这片天地也没有因果。
　　它用了三万年时间将体内的混沌进行平衡，将最精纯的混沌之力集于灵府，又将那日精月华放于其中，模仿进行东升西落用精华滋养那抹灵智。
　　它奢望这有一天，这抹灵智能开口说话，能自己见见这世间一切。
　　也许时间到了，它自然而然的化形，黑发黑眼，黑眉，一件与盘古穿着相似的黑色长袍，而脸色则是白的几乎透明。黑白极致的对比竟无端端地显出几分迤逦的病态。
　　神秘而又让人着迷。
　　因为他由盘古的一滴慈悲泪和混浊汗生成,几乎构成了一个混沌，而他的黑与白就是混沌极致的表现。
　　它吸收过世间第一缕日精月华，所以，它体内几乎可以形成了一个鸿蒙世界的雏形。而盘古的那一点灵光紫气，就被安放在灵府最深处。

　　万年时间，沧海桑田,世事变化。
　　龙、凤、麒麟三族，本是洪荒时期的元老，法力高深，生性高傲，容不得一点挑衅，也不愿甘居低位。三族本来甚是和睦，但是在无尽的生命中有了摩擦。因此由一开始三族争吵，变成了争斗。

　　他们已经争斗了将近万年，打架打出了血仇，三方尤其是龙凤两族几乎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盘腿坐在地上，远远地看着天上龙凤二族的战斗 。其实龙凤争斗场面还是比较好看，龙飞凤舞，彩羽鳞片，闪闪发光。鲜血纷飞，也算是一种点缀，唯有哀鸣嘶吼不绝于耳。龙凤二族死的死，伤的伤，二族损伤惨重。
　　他对此颇有些感触，他们为什么非得打架呢？是因为打得停不下来了吗？那些死伤的龙凤怎么办？盘古知道后来的世界如此吗？他希望他创造的世界变得如此吗？如果是盘古，他看见这一幕会如何感想？他想着想着，心中便变得空荡荡的，一片虚无。

　　他坐的地方刚刚在草丛旁边，位置不算偏僻，也不在显眼的地方。可是他大概能隐藏自己的气息，在三月前，争斗开始前，他曾经就在此处目睹母子分离。两母子是金凤一族，孩子还不能化形，金灿灿的一团，正在母亲怀里撒娇，问母亲什么时候回来。母亲是一个身披金衣笑容温暖的女子，她怀里抱着她的孩子，珍之重之，指着面前空荡荡的场地，还有金灿灿的落日，说“小五，你看前面，再过几日，阿母就会在这里征战了，等征战结束了，母亲就会回来了，那时候，你大概就会飞了，阿母不在的日子里，一定要好好练习飞啊。”
　　“阿母为什么要去征战？”小孩子抬起头颅，金灿灿的翎羽还未长成，秃秃的，母亲很是慈爱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因为阿母是凤族战士啊，为了凤族，阿母也要征战啊。”“那我将来也要成为战士！”金色的眼瞳满是憧憬。
　　母亲却拍了拍他的脊背，说：“小五将来不用成为战士，阿母会替你们扫清一切的，你们不会再征战的，只需要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了。”

　　今日，阿予又看见了那位母亲，她的一边翅膀已经被撕碎了，金灿灿的血液染满了半边身子，正扑扇着单翅无力的从空中掉落，有两只瘦小的凤凰，飞过来想接住伤者，却被一条黑龙抢先一步，一口火焰喷了过去。惨烈的哀鸣声猛然响起，震人心肺，却又戛然而止。
　　灰飞烟灭
　　阿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全身一阵阵发凉，恍然间想起那团金灿灿，天真又稚声稚气。
　　那个孩子今后会怎么样？

　　又过了一月，这一次战争才结束，两族收拾伤者和尸体，各奔东西，留下了一湖巨大的血水，金灿灿的，腥甜中藏着诱惑。龙凤乃天生圣人，因此留下的血和尸体也是大补之物。
　　不到一天时间，血湖周围便聚集了很多人、物，埋头吸食湖中血液。血液眨眼间便没了，而这些人、物则或是慌张逃逸，或是猎杀周围的人物。

　　一片惨烈。却又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