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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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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万正良匆匆赶来,陪同的还以有乐庄主及九星师太、卓一笑、范不为、风虚真人等。
看见父亲,万克华扑通一声跪下,一语未言,热泪先下,“爹……”
万正良皱皱眉头,刚要开口,只听万克华泣不成声,:“爹,孩儿不孝,克昌他……他……”
水晴与克杰失声问道,“四弟怎么了?”
万克昌是他们最小的弟弟,比水晴小半岁,生的虎头虎脑,憨厚可爱,只是学武笨些。随为同父异母,几兄妹中,水晴与克昌最合得来,自幼感情很好。
乐庄主一把扶起克杰,急急问道,“快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克昌怎么了?”
克华用袖子抹一把泪水,深吸一口气道,“我和克昌押着镖车,刚至易阳官道,忽的杀出一队红衣女子,开口便要我们留下给老爷子的寿礼。我们当然不允,谭镖师出言讥笑,话刚出口,只见白光一闪,谭镖师栽下马来,再也不动,就这样死了。我又气又急,当即拔出剑来,领头的红衣女子伸手一扬,白光向我射来,本能的,我挥剑一挡,还是被他的暗器伤了手臂,顿时浑身酸麻使不出劲儿,想必暗器有毒。这些女子个个出手不凡,招招致人死地,剑刚出鞘,几个镖师就被撂倒。四弟正在给我看伤,回头见他们斩断镖旗,提剑就扑了过去,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就把四弟给……”
水晴早已失声痛泣,她仿佛又回到小时候。有一回被罚跪,半夜里克昌偷偷跑来,踮起脚尖抽掉门栓,把怀里一大包东西塞给水晴,还说,“姐,你吃,你吃,我怕你饿着,偷了些糕点。”又打开一只瓶子,立刻飞出好多萤火虫,“姐,有他们陪你,你就不会害怕了!”那时,他俩才十二岁。
万正良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两手微微颤抖,手背上的青筋绷得老高,忽的,他厉声问道,“克华,那女子有什么特征?”
“没有。”万克华哽咽着回答,又仔细想了想道,“那个女子似乎是领头的,不仅一袭红衣,还用红纱蒙面,看不见样子……”
“玉蓉儿!”众人异口同声惊呼道。
万克华一怔,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突地,他惊叫起来,一头冲向案几。
案几上一溜儿摆着三个刚从外厅搬进来的箱子,正是七脉宫的寿礼。
“这……这……”万克华抱起一个箱子,“我亲眼见那妖女把镖车的锦盒拿出来放进这个箱子。”说罢,哗啦一下打开箱子。果然,内有一绸缎锦盒,他小心翼翼打开锦盒,露出巴掌大的一方玉石。
“大哥,这是你送的寿礼?”乐庄主问道。
“不错。”万正良轻轻取出玉石。此玉光鲜润泽,水色丰盈。
“一块玉石而已!”尖声尖气说话的是华山掌门卓一笑,此人名一笑却不苟言笑,紧绷着一张脸,连声音都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此玉冬暖夏凉。”万正良瞥了一眼卓一笑。
“哼!”卓一笑显然不屑一顾。
“最重要的是——”万正良故意拖长音调,看着卓一笑,一字一句地说,“它通灵性,激动时握在手中,它呈淡红色,愤怒时握着它显暗绿色。”说完伸开手掌,露出握在手中的玉。果然呈暗绿色,色泽浓绿的能掐出水来。
“普天之大,难寻第二块灵犀宝玉!”万正良始终看着卓一笑。
“灵犀宝玉!”卓一笑低呼一声,这才露出少许羡慕之色。
乐庄主走过去,伸手欲打开第二个箱子。“爹!”乐剑书一把按住父亲的手,欲言又止,目光如诉。乐庄主摇摇头,挥手推开儿子,径直打开箱子。
“啊!”峨眉女弟子惊呼一片,九星师太铁青个脸。
“乌金紫蚕衣!”九星师太冷冷的说,“这是我峨眉祖师所遗之物,半个月前被贼人抢了去。此衫用乌金丝织成,经天山紫蚕血浸染,不仅刀枪不入,且百毒不侵。”
果然,抖开来是一件披风,众人发出嗟叹声。乐庄主双手将其递还给七星师太,“物归原主!”一女弟子匆忙将它小心收起。
刚要打开第三个箱子,卓一笑突然恨恨地冒出一句,“龙骨檀香弈!”
打开来,确是一折叠起来的棋盘,闻着这香味便知是檀木,内有小罐,置有黑白子。
“此内藏一药方,时常用药水浸泡棋盘与棋子,便可千年不腐万年不朽,持棋着也可强身健体,百病不侵。”卓一笑那严肃的脸上,丝毫掩盖不了他得意的神情。
乐庄主叹口气,“想必这是贵派所失宝物了!”
“哼!”此人喜欢用鼻子讲话,哼过一声后,不再发一言,自顾自的将宝物收起。
“哈哈!”风虚真人大笑几声,打破僵局,“这七脉宫可真阴险!”
“老身此次前来,一为贺寿,二为邀请老庄主重新出山,率领我们几大门派消灭邪教!”九星师太率先说道。
“庄主!”门外又进一侠客,神臂双环刀沈坤。此人善使双环刀,不仅臂力过人,刀法也迅猛无比。
“我沈坤的事想必你也知晓!”此人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此刻已老泪纵横,“我中年得一独子,犬儿今年刚满十七,三月初就遭到七脉宫毒手……”这位一世英名的侠客,竟在众人面前落起泪来,然在场之人莫不为之痛惜。
“庄主!”随沈坤进来的还有一青年侠客——逍萧剑方毕宁,此人着青衣长衫,一派书生气息。他痛声道,“蒙范掌门厚爱,去年十月将其爱女许配与我,谁知……爱妻竟遭到七脉宫妖人毒手,连我那未出生的骨肉也……”这位血气方刚的侠客,言语哽咽,握着洞箫的手微微颤抖。
一只有力的手拍拍他,方毕宁抬头,“岳父大人,孩儿不孝……”范不为摇摇头,“孩子,不怪你……”这位老英雄也哽咽起来,谁都知道,范晓婵是他唯一的爱女。
“庄主!”内堂人越集越多,一人大喊,“还有我万鸽堂堂主也死的不明不白!”
怨声越来越多,乐庄主一再压手,以示安静,朗声道,“诸位,七脉宫的恶行乐某已知晓,只是家父早已不再过问江湖中事……”
“怎么?”闻此,卓一笑立刻尖声尖气地说道,“乐家庄未有此等惨事就想袖手旁观吗?”
“各位朋友!”范不为大声说道,“乐家庄乃武林世家,乐老英雄更是德高望重,乐庄主也是深明大义之辈,朋友们不必担心!”
“不错!”风虚真人缓缓说道,“大家先请回,此事还容再商议!”风虚真人素来很有德行,说话一向有份量。
“好!敬候佳音!我峨嵋派随时听候调遣!”九星师太率弟子先行离开。
“静听调遣!”各路英雄纷纷退出。
“还望你乐家庄不是胆小怕事之徒!”丢下风凉话,卓一笑转身就走。
“你!”乐剑书大怒,正欲追出,乐庄主拦住他,摇摇头。
“妹夫,我也要赶回镖局料理家事,就此告别!”瞬时,万正良似乎苍老了许多。
“大哥请珍重!”乐庄主道,“待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定亲自为克昌侄儿敬杯水酒!”
少室山,待客亭。
“明庄,我早说过,不要摆什么寿宴,这不,惹事上门了吧!”兴致被打断,听完乐明庄的叙述,老庄主很不乐意地回了一句。
“可是,爹……”乐明庄垂手立一旁,皱着眉头,“那七脉宫也太残忍了……”
“明庄!”老庄主打断他的话,“我已退出江湖,就决意不再管这些江湖恩怨。你还不明白么?七脉宫是寻仇来了,恐怕咱乐家庄也难逃此难!冤冤相报何时了!”老庄主说的很平静。
乐明庄一怔,细想来那些受害人都与十八年前剿灭七脉宫有关。“可是,不管怎么说,维护武林安危是我乐家庄历代义不容辞的责任,邪怎能压正?方丈,您认为呢?”话锋一转,乐明庄求助于方丈。
“正邪之事本不易辨,况善恶终有报,有因才有果。阿弥陀佛!”话刚说完,方丈竟头也不回的上山去了,小沙弥紧跟其后。
乐明庄没料到是这般情形,窘在原地。
且说方丈一路回山,小沙弥亦步亦趋。终于,他鼓起勇气试探着说,“方丈,听乐庄主这么一说,那七脉宫坏的紧那!不如我们去帮乐庄主铲除他们!”这小沙弥不过十四五岁,憨头憨脑,说起话来若孩童一般心无城府。
“唉——”方丈叹口气,回过头来,“了凡,佛经有云,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佛门中人要做的,是度化那些在苦海中不知上岸的众生。因果自有循环,只要真心从善,都可在青灯佛祖面前忏悔!怎可动杀念?罪过!罪过!”
“方丈,我……”了凡顿时涨红了脸,刚刚把平日所学竟全忘了。
“了凡,你尘缘未了哪!”停了停,方丈又慈爱地说,“你娘的长毛羊该剪毛了吧?准你一天,下山去帮你娘,明日早课前赶回。”
“谢谢方丈!”了凡大喜,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方丈笑着点点头,“去吧!”
了凡拜过方丈,一路飞奔下山。
看见小茅屋了,还有屋前的长毛羊。“娘!娘!我回来了!”跳过篱笆,了凡硬生生收住身子,呆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茅屋前倚着一位如此清秀的姑娘,把玩着手中的一只短笛。
他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她也任由他看着,始终微笑着,不发一言。
“阿松!阿松!你回来了么?”松二娘从屋后走出,快步奔了过来。
“娘!”了凡难为情地涨红了脸,小声说道,“我叫了凡。”
“管你叫什么,回来了就是我儿子阿松!”松二娘笑盈盈的说,“娘给你炒鸡蛋去啊!”
“娘!”了凡搔搔后脑勺,看了看那姑娘。“娘,她……”
“哦,对了!”松二娘一把拽着了凡到那姑娘跟前,“华姑娘,这就是我儿子阿松,刚跟你唠叨完,他就回来了,到底母子连心!”
“阿松,你在方丈左右么?”姑娘开口了。
了凡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唱歌一般。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胡乱点点头。
姑娘笑了,因为了凡的憨厚可爱。了凡却痴了,他从不知道,女人笑起来,声音竟这般动听。
“我叫华可人,是来游少室山的。”华可人的笑容一派天真无邪。
阿松爹很早就去世了,阿松也从小体弱多病。松二娘四处寻医无效,恰巧方丈下山化缘,便将他带在身旁,教他武功强身健体。
此刻,了凡怀抱一只长毛羊,手持一把大剪刀,很不自在的剪羊毛。因为那位华姑娘正手托香腮,笑盈盈的和他拉家常。
“阿松,方丈凶不凶?有没有罚过你?”
“不,方丈很好。”阿松一慌,低下头,“我笨得很,学不好武功,方丈便要罚我了。”
“呵呵!你一点也不笨嘛!”看着了凡手足无措的样子,华可人感到特别有趣,“阿松,你带我到少林寺去逛逛,好么?”
“不可以!不可以!”了凡急急地说,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少林寺百年寺规,凡女子不可入少林。”
“哦——”华可人显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忽的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听说——你们方丈来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