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今日往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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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已经从地毯上挪到了床上，为了放空脑袋，还洗了个澡，就在她简单地以为大脑清空开开心心走出浴室的时候，小剧场又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她欲哭无泪，躺着也只能是辗转反侧睡不着，索性拿出电脑，点开新更新的《致命女人》，嗯，看看渣男有什么新的渣法。
第二天是周一，唐棠约着林惜下班以后去一个音乐餐厅聊天吃饭。
白天她在家翻看了付虹给她的资料，资料用标签纸分门别类贴好。看着资料，她对即将到来的工作多了几分信心，她知道，有着认真严谨的同事，在职场中是一件多么有安全感的事情。
她一边看着，一边在网页上查着资料，标记着不清楚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专心看了半天，再一抬头，时间已经是下午将近五点。她换了件丝质吊带，外搭西装外套，难得地认真画了一个妆面，收拾好了准备到林惜的学校门口等她。
林惜工作的初中是城市扩张的产物。江城这几年经济发展迅速，吸引了各地的人才前来，城市向西边扩张，建立了大片的科技园区，有人的地方就有需求，学校和商场也随之建起。
市内的各大名校都在这里建了分校，有的更是把寄宿制的高中部搬到了新区。林惜工作的就是江城二中在新区建立的初中分校。
唐棠到的时候还早，她找到学校对面一家饮品店。点单的时候她犹豫了好久，又想喝黑糖波波奶茶，又纠结想喝带有奶盖的，最终还是向奶盖屈服，选了冻顶乌龙奶盖茶。
等单的时候，她有时间观察小店的装修，马卡龙的色调，大大的玻璃落地窗下，摆放着几张小方桌，另一边则是有一排高脚桌，面对的墙上贴满了便利贴。
真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她好奇地拿着奶茶坐在高脚凳上，将花花绿绿的便利贴一张一张看过去，好奇现在的小朋友心里想的是什么。
“和xxx的三百天啦，希望可以考到一所高中。”
“我就差一点点勇气就可以站到你面前了。”
“很想说一句对不起，可是站到你面前我就开不了口。”
天哪，这是初中小朋友写的吗…
便利贴上写着一条条少男少女的心事，稚嫩的笔触却书写着成年人也难以轻易回答的烦恼。
该死，看到这些也让她想到顾随。她悻悻地把目光移开，还是刷一刷微博吧，没心没肺的娱乐消息最适合现在。
手机震动打破了她的思绪，“我出来了，现在去取车，你在公交车站牌前面一点等我吧。”林惜下课了。
她把喝了一大半的奶茶扔到垃圾桶里，出了门。
这时已经是放学时分，穿着校服的孩子们三三两两结伴飞奔出来。
“一会去哪开黑？”
“还是老地方吧。”
“行，我先去买包辣条，一会去找你们去。”
几个瘦瘦的男孩子和唐棠擦肩而过，勾肩搭背地走在街上，嘴里说的都是游戏的事情。
“当人民教师的感觉怎么样呀？”其实唐棠对于初中的记忆已经很浅了，夹在疯玩的小学和紧张的高中生活中，初中的时光好像有点平淡到让人记不起。
“今日不比往昔，现在初中的小孩，一个个懂的多着呢。”
林惜一边打着方向盘掉头，一边说着。“他们早早接触互联网，看的东西和我们都差不多，这个明星那个明星，他们比你了解的清楚。甚至社会上的这些事儿，他们也一清二楚。比起咱们那个时候，现在的孩子可成熟地多了，和他们相处，你不能把他们看作小孩子了。”
“而且这边好多父母都是高科技企业里的骨干，个个学历高，也都是靠着真本事一步一步打拼来的。他们本身就算教育的半个行家，对小孩的要求更不用说了，和家长打交道也不容易呀。”
林惜入职一年多，开始她也以为，教初中小孩英语有什么难度呢？不就是简单的语法、单词、对话吗？连初三毕业中考作文都只要80词，能有什么难度呢？
可是后来发现不是的，初中生学英语，还处于一个门外汉摸索的阶段，正如一个人初步接触一些物理概念难以理解一样，如何帮助学生搭建起完整的知识体系框架，也是一个技术活。
“现在不像咱们那个时候了，天天就是做做题，背背课文，现在他们学，是要能用。我现在也只是摸索。”当老师，不仅是一个教授知识的过程，也是一个，学习怎么把自己所学知识更多地传递给学生的过程。
傍晚的音乐餐厅人很少，大多数慕名而来的人会选择在快八点的时候，有乐队演出的时间来光顾。更何况，能在六点就下班的工作党，已经是不多的了。
两个人正好可以随着心意选座，她们选了个离舞台近的地方，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坐拥最佳位置看乐队的表演。
“啊？你居然遇到顾随了！昨天怎么没给我说？快仔细讲讲。”听到唐棠的话，林惜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她总是不放过吃瓜的机会。
毕业这么多年，她经常游走在不同同学之间，时不时给唐棠分享着这位那位的小八卦。虽然人远在千里之外，但是同学之间的那点动态，唐棠一清二楚。
“就知道你这个样子，说了怕你今天一天都不能安心上班。”唐棠嫌弃地把凑过来的林惜拉开。
她从昨天讲起，说到昨天在服装店的场面，林惜迫不及待地打断，“啊？他陪一个女孩子去？快形容一下什么样子。”
林惜脑子里补足了旧爱相见的狗血画面。也同时好奇，顾随的女朋友该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
唐棠愣了一下，说实话，她昨天太紧张了以至于没有敢正眼看。
“好像画着欧美妆，可能比我高一点？和我姐差不多。”想了想又补充道，“大波浪，身材很好。”
“哇哇哇，他现在居然喜欢这一挂的？”林惜这时候完全没有当被倾诉人的自觉，听着这一条条的消息，只觉得十分刺激。
她说到昨晚初见的场景恍如昨日发生，重现在脑海里的时候，林惜感叹道，“你们这经历，放在现在写进小言也不为过。”
高一学妹勇敢追求高三男神级别的学长，最后学长沦陷主动表白，学长竞赛保送以后还每天到学校接小女朋友放学，尽心尽力辅导功课，就为了能在同一所大学相见。
“如果我的初恋是这样的，再见到，也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林惜认真地说，“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先不谈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六年的时间，你都成长变化了这么多，别说他了。”
“我这胡思乱想又让你陪我矫情半天。”唐棠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自认为自己向来洒脱，这两天思绪却被回忆困住。
“兴许是这几天太闲了。回国之前交接工作、处理房子，事情一大堆，突然这闲了下来，就开始想点有的没的了。”
林惜揶揄地笑着说，“我也想有个这样的极品前任，让我闲的时候就回忆点有的没的啊。”
唐棠作势要打她。“那也不看看是因为谁魅力这么大。”她臭屁地说道。
聊着聊着，台上的乐队中场休息，在邀请客人上台表演，唐棠主动上前，接过吉他手里的吉他，把变调夹夹好，抿唇一笑，说道“献丑了，给大家唱一首Lana Del Rey的 The Next Best American Record。”这是她最喜欢的歌手之一。
林惜在台下带头吹口哨叫好，好久没有听唐棠唱歌了。
高三的时候压力很大，她们往往会在晚上的大课间，约着一起到天台“喊麦”，压力随着声音，很快就被风吹散了。后来看到很多视频网站上的天台歌手，她都会想起那段难忘的日子。往往是困难时候中的一点点快乐，会让人不断回想。
Cause we were just that good.
It was just that good.
Whatever’s on tonight, I just wanna party with you.
You made me feel like there’s something that I never knew.
It’s you, all the roads lead to you.
Everything I want and do, all the things that I say.
和打雷姐有些丧丧的，略有些低沉的声音不同，唐棠的嗓音轻柔细腻，酒吧里其他地方灯光都是晦涩不明的，只有一束光打在坐在舞台上的唐棠，她敛眉认真唱歌的样子，有几分与往常不同的清冷，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黑色的西装外套衬得她颈间的肌肤愈发雪白，一枚许愿骨的挂坠乖巧地落在锁骨的位置，这一幕美的想让人屏住呼吸。
一曲结束，许多人还沉浸在歌曲淡淡的悲伤中，为那种曾经拥有过挚爱、拥有过灵魂伴侣再失去的感觉。有人自觉开始鼓掌，唐棠笑着道谢，还给老板喊话，“老板你看我唱的这么好，是不是要请我来驻唱呀？”有人吹着口哨起哄。
下了台，却是有人将她拦住。“唱的真好。”
她看清了来人，是个带着圆框眼镜的年轻男人，微圆的脸庞，一头的锡纸烫，“可以认识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今日往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