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笙歌（月亮曰）》雪哒哒

3、第 3 章

　　“我的月牙儿，你真美``` ```”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我努力地收起呆滞的表情，想要让自己说话更加清晰。
　　她含着笑意走近了我，吐字若丝：“为娘昨日才教过你，不要被躯壳所骗，今日却傻了眼。”
　　“昨日你偷听娘与我的对话？你到底是谁？”我赶紧退到了门后，警惕地看着她。
　　“傻月牙儿，我便是你娘，胡姬。”
　　“笑话，你怎么可能是我娘，我娘现还在床上歇息呢。”我知道我显得有些慌乱，退了几步靠在了床边，轻轻摇了摇娘：“娘，娘｀｀｀｀｀｀”
　　冰凉的触感却让我愣住了，身体冰冷且僵硬，我不敢相信，缓缓地拉下被单，看着娘温柔的睡着一般的表情，再一次把颤巍巍的手放到她的鼻下，只是　　这次没有了气息。
　　我只觉得很晕厥，脑子里无法思考任何的东西，我的脚无法支撑我那绝望的心跳，就那么直接地摔在了地上。仿佛意识不再是我的，它飞得好高，听见了好多人的声音，我娘在哪里？
　　“月牙儿｀｀｀　｀｀｀娘还在的！我的小月牙儿｀｀｀　｀｀｀”
　　我听见有人在呼唤我，不，不，你不是娘，娘，我们不是说好了去看大夫的吗？娘，你在哪里｀｀｀　｀｀｀
　　“别再找了，月牙儿，我未死去，你找不到的，回来吧｀｀｀　｀｀｀”
　　有双温暖的手拭去我无意识淌下的泪，好温暖，是谁？
　　“你是谁？”我抬起眼正好对上她慌乱带泪的金眸。
　　“我是你娘，胡姬。”她的语调轻柔却坚定。
　　我抚上她那张完美的容颜，喃喃自语：“你是娘，或娘是你？你骗我，或娘骗我？”
　　忽然一根雪白的毛绒轻柔地滑过我的长发，一次又一次。
　　“那是什么？”
　　“我的尾巴，月牙儿，我是你娘，那躯壳也是你娘，我没骗你，娘没骗你，这是造化，不是谎言，我的乖月牙儿，能听我说个故事给你么？”
　　她美丽的脸上满是泪水，那种担忧的神情刻在她的眉间，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所看到的第2张对我有这个表情的脸，好温暖。不自觉，我伸手去触摸那抹担忧。她却忽然紧紧地搂住我，我听着她述说着。
　　“一只灵狐，一心想要修炼成仙，三千年来一心向善，从来不曾伤害过任何鬼怪或人，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天劫，痛苦或者更痛苦，都挺过来了，当她以为她终于可以位列仙班，却迎来了千世情劫。
　　相遇，然后好像什么都是完美的，她的情郎那么深爱着她，她也那么爱她的情郎，甚至愿意放弃自己三千年成仙的夙愿，只是，自古男儿多薄情，不久，情郎却有了新欢，背弃了诺言，她看见的是情郎与新欢饮酒作乐，被背叛伤了心，被嫉妒蒙了眼，一怒之下想要杀了那个说爱她一生的男子，却错杀了无辜的老盲妇，一旦见血，千年道行，功亏一篑。
　　她愤而离去，跪在神像前，她不知所措，想烟消云散算了，反正她也犯了修行的滔天大罪，却见一个仙阶颇高的仙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带给了这只狐狸一个赎罪的机会，让她附载在那老妇人的躯壳中，在乱世中养育着他手中的小女婴，受苦，赎罪，直到女婴长大成人。
　　这只狐狸在躯壳中看不见这个世界，一片黑暗，良心的谴责让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小女婴在长大，小小的身子，却是在那乱世努力保护着这个躯壳，保护着这个她叫着娘的狐狸，狐狸看不见，但是她知道她的月牙儿为了生存受的委屈，抢食物受的伤。
　　谢谢你，我的女儿，月牙儿。”她亲上了我的额头。
　　“所以``` ```你是我娘？”我的嘴唇不自觉地这样发出了声音，得到的是她更温柔的轻抚：
　　“所以，你功德圆满，你依旧离去，对吗？”
　　胡姬笑了笑：“不会的，娘会继续和你一起，会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我扬起脸，认真地看着她，那么美丽，温柔的金眸，是只有我娘对我才有的表情。我不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搂着她，直到睡着。
　　娘轻唤着我，我睁眼，正好对上她美丽的金眸，她柔柔地笑，连我也心动不已，如此佳人，世间男子却依旧薄情，如何忍心呢？
　　“月牙儿，你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一桌子菜，试试娘生疏几十年的手艺了。”边说边扶着我起来，坐到了桌子边上。便乐悠悠地帮我夹菜。
　　“好好吃，娘，原来你做菜这么好吃的。”这确实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菜，漂亮的颜色，丰富的味道。
　　她笑得很灿烂，这样的场景是我从来没想过的，我的娘有着一条狐狸尾巴，她看见了我，眼中满是慈爱，这么美丽，为我做了一顿只在幼年看到过的酒楼中的菜色，很好吃。我感觉很好，像做梦一样，希望永远不会醒来。
　　“娘，你从那躯壳出来了，那那躯壳会如何呢？”
　　“冰冷，然后腐化。我们要好好安葬她，她是我，也是你娘。”
　　“嗯``` ```娘，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成仙了？”
　　“我的月牙儿，娘不会离开你的，我们就在这岳苒圣山中，继续我们的日子，安宁而快乐。”
　　“真好。”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里叫岳苒圣山吗？”
　　“这里是时间缝隙，也是仙家之地，没有仙缘是不可能走得进来的，月牙儿很有仙缘的，虽然不知为何此时我从你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气息，但是起先你确是游走三界，让我无法触到你。”美丽的娘皱了皱眉头，依旧很美丽，我的娘会变成一个美丽的仙人吧。
　　“别想了，娘，吃饭吧，一会儿我们去安葬娘的躯壳。”我给娘夹了口菜，她的面部舒展开来，笑着点点头。
　　和娘一起安葬娘的身体，这里总有一丝怪异的感觉，虽然知道那是躯壳，却也会悲伤，那个下午，看着那墓碑，就这样抱着娘不说任何的话了。
　　“晚饭由我来做吧，娘，你还没见过我做的菜呢，不过吃是不好吃了。”我笑着对娘说着。
　　娘一双金眸带着那么宠溺的爱：“我的月牙儿的菜我如何会不喜欢吃呢？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月牙儿给我做吃的呢。”
　　我忍不住又靠着娘，虽然体态娇小了许多，不过同样的，那么温暖：“娘，你真好看，如何都是好看的。”
　　“月牙儿更美的，月牙儿更漂亮的，倾国倾城。”
　　我笑了，娘真的是疼我的，母不嫌子丑就是这样吧,谁能比娘更美丽。

　　我的菜做得不好看，甚至是丑的，也不好吃，但是娘却吃得很开心，我想我真没做菜的天赋，不过，此时，我是希望我能做出更好的菜。
　　我看着娘摇晃着脑袋，终于慢慢地倒在桌上``` ```
　　我轻轻地呼唤着：“娘，娘？”
　　她没有动作，仿佛睡着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