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胡文涵

14、高考~~高考

　　高考来了,又走了,文瀚完全没有感觉.本来还想说估个分啥的,妈妈说:"估什么啊,咱认最后的分数行事.”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也就算了.
　　本来准备收拾东西去姐姐那里待几天,爸爸的几个战友回来了,其中一个在吃饭时,说:"要不让文瀚上军校吧,反正那儿都是咱的人.”文瀚两滴汗……感情学校是你家的么….
　　“恩,这个也不错.让他去军校锻炼锻炼也好!”爸爸点点头.
　　“你舍得就行,那明天我就跟招生的人联系,还有看看你们这儿哪些人要打点.”
　　“叔叔,那就麻烦您了.”文瀚端着酒杯诚恳地说.
　　“自家孩子客气什么啊!”叔叔这酒喝得那个舒心呀~~~~
　　话说,有人脉就是好办事啊,没几天,叔叔就联系好了,该打点的也都有人负责到位,就等着到时间发通知书了.可咱中国有句古话,大致是说,一件事如果开始的太顺利,后面也许有更严重的问题.这话,在文瀚这儿应验了.
　　这事儿基本也就算定了,于是,符合中国国情的,与事各方要碰头吃饭.当过兵的都知道,那酒喝起来,啧啧,一般人是扛不住地……一顿晚饭从7点吃到将近12点,连文瀚这种从小喝酒的人都有些晕了.于是,某位什么长,喝的赖着不肯走了,典型的酒疯症候群.大家轮番上去拉劝,他愣是岿然不动,文瀚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一阵莫名的烦躁.便走过去,直接踢掉凳子然后扶着他往外拖.大家如释重负般跟着出去了,有人看文瀚扶得有些吃力就像上去搭把手,没想到他一把推开那人嘟囔了两句,然后整个人挂在文瀚身上.文瀚此时178,120斤都不到,所以这个大叔明显超过了文瀚的承重,又走了两步,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着墙,正要舒口气,不想那大叔突然一把抱住自己,压到墙上.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其余的人也都倒吸一口冷气.几个人赶紧上去拉,结果他一把掐住文瀚的脖子,说:谁都别过来!”所有人都呆住,酒店的人一看这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就不敢报警,全都走的干净.别以为会有人隔着门缝偷看什么的,谁都知道,多知道没好处.
　　文瀚反倒冷静了,他看着那人,说:”你压疼我了.”声音凉的像刀刃,那人看看文瀚,说:”小东西真是好看啊.”说着顺势就往文瀚脸上摸,文瀚别过脸,厌恶地皱起眉头.周围的人都不敢妄动,因为他一只手始终掐在文瀚脖子上.文瀚的反应似乎触怒了他,他粗暴地捏过文瀚的下巴,凶狠地说:"还不乐意了?多少人排着队等我玩儿?别以为自己是少爷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说完,仿佛示威般地朝周围的人轻蔑的笑笑.
　　有人要上去,还有人示意文瀚地父亲打电话,都被制止了,文瀚的父亲说:”看他到底想怎样.”助理说:”再看下去少爷就惨了!”
　　“看下去,看看惨的是谁.”文瀚地妈妈说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今天晚上跟我回去,乖乖地被我玩吧.”那人越发无耻.
　　“好”文瀚笑着说,”我会配合你.”
　　“这才像话.”那人拍拍文瀚的脸,满意地松开了掐在脖子上的手,文瀚还是拿样笑着,扶上那只手,那人显然很满意,于是就在下一秒,一声惨叫响起,文瀚猛地翻折过那人的手腕,同时一脚踢上裆下.那人跪在地上,□□痛不欲生却连只捂的手都没有,因为另一只手在刚跪下的瞬间就被文瀚一脚踩下,在场的人都听见了那声清脆的"咔嚓"…….文瀚用脚踢踢那人的脸,凉凉地说了一个字:”该!”
　　然后,转身对其他人说:"不好意思啊,耽误大家回去休息了.”满脸内疚的笑意,跟刚才判若两人.
　　第二天,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第三天,有关部门地震了,那位什么长夹着钢板吊着绷带就被请去'喝茶谈心',后来才发现其实谈不谈结果都一样,因为处理决定已经出来,所谓'谈心'只是走过场,而且,处理决定跳过了省里.
　　文瀚觉得有些奇怪,就问妈妈,妈妈笑着说:"你爸爸那些老战友觉得这个人实在太有损他们军队的形象了,于是就把他办了.”
　　“我的重点不是这个,你知道的.”文瀚淡淡地说.他觉得妈妈有什么瞒着他,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文瀚,你已经长大了,可有些事情还没有到可以跟你说的时候,希望你理解.”妈妈看着文瀚,那眼神仿佛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一样.
　　“嗯,我可以理解,只是问问罢了~~~小孩子好奇嘛~~~~”文瀚又一副没长大的样子.妈妈笑着拍拍文瀚的头,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最后文瀚死活不肯去上军校,而那些领导再看到文瀚的时候,不觉的心里都抖了抖.大家也是名利场上一辈子拼杀过来的,谁的眼睛不毒?谁没看出二少爷当时眼里的那股狠劲?可平时偏又是个温文的孩子……
　　妈妈问要不就去姐姐念的那所大学好了,文瀚想了想,拒绝,最后决定上本市的一所普通的二本.
　　上学的事情定好后,文瀚背着包去了姐姐那里.
　　“到了?恩,现在比较忙,你自己打车来我单位吧.”
　　“好的.”
　　挂了电话,文瀚眯起眼睛看看太阳叹了口气.电话里姐姐的声音又掩不住的疲惫.
　　姐姐工作的城市有山有海,可发展的却不怎么样,还是在二线城市的行列.不过这样的地方也挺好,起码要找个地方什么的没难度.
　　到了姐姐单位,被电梯雷到,统共6层楼,愣是装了俩景观电梯…….更雷德在后面,姐姐在5楼,只听那甜美的女声说:”50楼到了!”文瀚以为自己不慎穿越……
　　因为不清楚姐姐的办公室所以文瀚一间间看,反正设计院这种单位的办公室门是不关的.
　　站在大办公室门口,往里看,文瀚双手插兜,内心感叹,真是人生百态啊……..打游戏的,聊天的,看网页的,看股票的,吃东西的,打电话的...只有那么少数几个在画图…..正好这时有人进来,看到文瀚,问:”你是?”文瀚微笑着说:"没什么事,随便看看,您忙.”那人愣了下,有人听到声音看向门口,文瀚笑着冲众人点了下头,然后离开.
　　“你说,这人是谁啊?会不会是甲方?”办公室小甲问.
　　“不是吧,哪有这么年轻的甲方啊!”小乙反驳,他最近负责的甲方是个快60的……
　　“就是,看上去最多16!不过,长得真好看~~~”小丙姑娘.
　　如果此刻已经坐在姐姐办公室的文瀚知道众人的对话,估计又要感叹了…..大家,果然是,太闲了…….
　　“工作很忙吧?”文瀚喝了口水问.
　　“嗯.这两天有项目要提前出图.”姐姐盯着电脑答到.
　　“哦,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嘛~~~”文瀚看看姐姐的黑眼圈顺口说.
　　“啧~~~还知道关心我~~~到底还是自己兄弟贴心啊!”
　　“当然啊~~~我不贴心谁贴心呐~~~~我最爱姐姐了呢!”
　　“哎呀~~~此刻的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讨厌~这么直接,人家都不知道要怎样才好了呢~~~”姐姐突然双手托腮作娇羞少女状.
　　“你的图怎么样了?文瀚赶紧刹车.
　　“……出去玩出去玩,别在这里影响我工作………”姐姐撇撇嘴.
　　“好吧好吧~~~不打扰王工了.”文瀚笑着说.
　　“嗯,你就在各个楼层间晃荡吧,反正快午饭了.”姐姐又投入工作状态.
　　文瀚边荡边慨叹,果然,设计院这种地方适合姐姐……然后看到一间大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个……..爷爷……咳咳,其实吸引文瀚的是那张一看就是上品的紫檀大案.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想着要不要敲门进去,那爷爷抬头了,文瀚还是笑着对他点点头.
　　“可以进来么?”文瀚问.
　　“进来吧!”这爷爷没有想象中的严肃.”你是?”
　　“我是王静弟弟.”文瀚偏着头笑着说.
　　“王静弟弟啊!”爷爷来了兴趣,看了看,说:”不怎么像嘛~~~”
　　“嘿嘿……”文瀚笑得一脸神秘,然后凑过去,说:”我偷偷告诉你哦~其实我姐姐她是领养的.”
　　爷爷看着煞有介事的文瀚,也很配合地小声说:”真的啊!!!难怪呢,恩,你放心,这么重大秘密我肯定会保守的!”
　　“恩!我就知道蜀黍你最好了!”文瀚猛点头.
　　“啧~~你得管我叫爷爷~~~”
　　“哦~~~爷爷你在干什么呀~~~~"文瀚奶声奶气地问.
　　“生活艰辛啊,爷爷一把年纪了,还要靠改图来挣钱养家…….”爷爷一脸苍凉的说.
　　于是,这充满温情的一段对话把站在门口的小甲吓到了,嗯,换了谁看到院里掌握所有设计生杀大权的头号人物这样都会吃不消的.咽了下唾沫,小甲坚定地走进办公室.
　　“总工,这个修改方案您看一下.”
　　文瀚看有人来了,知道打扰人工作不好,于是就跟爷爷打了个招呼,出去了.正好姐姐打电话来叫去吃饭,在电梯里,文瀚说:"姐,你们这电梯好洋气啊!5楼叫50楼.”
　　“啧,你要理解我们院长叔叔,他啊……”
　　“赤裸裸的YY！”文瀚打断姐姐。
　　“十分中肯！”姐姐坚定地点点头，然后俩人在诡异地“十楼到了”声中，走出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