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可雕刻》吞下一口馄饨

10、绣球

　　淮平一行人来到中州刺史早早备好的府邸，牌匾上刻着鎏金的二字，陶府。稍作休整后，淮平带着江时来到街上领略当地风情，“殿下，不召见刺史大人？”江时问道。“嘘。”淮平将食指放在唇中央，眼中透着淡淡笑意。
　　江时没再言语，只好跟在淮平身后，突然他被一幅山水画吸引住了目光，画中人身着白衣，仅是一个背影便有一种傲视天下的意境。淮平随意的瞥了一眼，心中升起一阵厌恶之感，不受控制般地撕碎了那幅画，卖画的中年男子眼睁睁地看到自己呕心沥血的画作被人撕得粉碎，怒道：“公子，您何故撕了在下的谋生之物？”
　　淮平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但到底毁了他人之物，歉疚道：“对不住了，在下愿赔偿一切损失。”中年男子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淮平，发觉他衣料精致，不似寻常人家，估计是权贵之子，便答应赔偿损失即可，江时从衣袖中取出银两递给中年男子，此事便解决了。
　　高台上，刘刺史的女儿刘绾绾一身粉色衣裙，梳着京都盛行的飞仙髻，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她手捧着一个彩色的绣球，高台下来了许多中州的男子，他们中的许多人贪婪地看着那枚彩色绣球。
　　淮平等人在人群外围中看热闹，“江小伴读，抛绣球有什么好看的，”淮平虽然口中笑话着他，然而眼睛却偷偷瞟了好几眼，“臣还未见过此景，只觉得新奇，”江时笑道。“吾今日无事，可以等你欣赏完，”淮平心口不一道。
　　刘绾绾拿起绣球，闭上了双眼，一鼓作气抛出，人群中一阵骚乱，高台下的男子们拼了命的争夺绣球，突然，江时眼前一片红色，高台上的烟燃尽，一声锣鼓声响起。江时看着地上的绣球不知所措。
　　淮平冷哼了一声，“江小伴读好运气啊。”刘绾绾身旁的侍女小叶移步到江时处，行完礼便开口道：“公子，请。”江时心想若是转身离开会伤了刘小姐的面子，还是单独同刺史大人说清楚好了。于是他在小叶的引领下上了高台，淮平紧紧盯着江时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
　　刘绾绾朝着自己未来的夫君起身行礼，“敢问如何称呼公子？”江时开口道：“籍籍无名之辈。”刘绾绾察觉到对方眼中的一丝不情愿，于是便高声向台下的众人宣布道：“今日抛绣球已然结束。”
　　台下众人见状便散开了，“公子可愿随我去一趟刘府？”刘绾绾问道。“好。”江时回答道。淮平瞧着相谈甚欢的二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不顾奴仆的阻拦，踏上高台，“你竟敢肖想吾的人，”淮平眼中狠戾的目光吓坏了高台上的众人。
　　刘绾绾冷笑道：“公子此话未免也太过无礼了吧。”她目光晦涩地看着两人，似有所感，心中长叹一声可惜。刚刚跟上淮平步伐的进欢立马呵斥道：“大胆，竟敢对六皇子如此无礼。”刘绾绾大惊，身后的刘府一行人跪下，齐声道：“草民拜见殿下。”
　　淮平一把抓住江时的手腕，“江伴读，可是忘了此行的目的。”江时听出了他的不满，不再挣脱，只是淡淡道：“殿下，臣不敢。”淮平故意让刘府之人跪了数个时辰，才道：“起身，不必多礼。”
　　刘府众人护送着淮平等人来到刘刺史府，刘策从奴仆口中得知六皇子到访，急忙整理衣冠，备上上好佳酿，早早站在刺史府外恭迎皇族。
　　淮平踩着奴仆下了马车，刘府上下及周围的子民跪下行礼。刘策将淮平等人迎入府内，淮平坐入座上位，一旁的进欢接过侍女上奉的茶水，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无恙后才端给淮平。淮平喝了几口，口中弥漫着淡淡花香，有意无意地瞥了刘策几眼。刘策感受到上位者的犀利的眼神，打着官腔道：“殿下舟车劳顿，不如在这府内住下？”
　　“不必，”淮平冷冷地回绝了，刘绾绾回了自己的小院中，越想越不甘心，她招来侍女小叶，传话给爹爹：中意于今日到府的白衣嫡仙公子，非他不嫁。
　　侍女小叶来到前院，见皆是男子，便将小姐的嘱托告知管家由他代传，刘策听到管家所言，屋内的习武之人听力敏锐，有些佩服此女子的勇气，有些则鄙夷此女子不知廉耻，毕竟以女子之身追求男子在大宣国闻所未闻。在男子眼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
　　刘策环顾了四处，发现在场之人，有两人身着白衣，绾绾说白衣公子，可有两位白衣，其中一位还是那人，对了嫡仙，他打量着江时，心想：眉眼锋利，背着一把剑，像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少年人，应算不得嫡仙，那绾绾的心上人便是当今六殿下。淮平下令要与刘策单独相商，其他人皆退下。
　　“刘刺史，到任中州七年了，可忘了度州的母亲，”淮平直言道。刘策脸上没有丝毫的震惊，笑道：“臣不才，值得殿下在身边安插棋子。”“她快不行了，你明明知道刘志嗜赌成性，却每次探望她，留下大量钱财，引得刘志为财杀母。”淮平接着道：“让我猜猜，你的亲生母亲在哪里，随州还是定海？”
　　“六皇子，你想要什么？”刘策手中的杯盏碎裂，手掌上渗出血珠。“中州兵权，”淮平毫不客气道。刘策沉思片刻才道：“可以，但是臣有条件，立小女绾绾为侧妃。”“吾是断袖，”淮平不避讳道。
　　刘策瞬间哑言，“未来殿下称帝要保我刘家荣华。”“好。”淮平手指扣在桌子，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中州的金矿被炸了多少？”刘策回禀：“五十处金矿还剩下一半。去年上报京都，陛下的意思是自行处理，那些贼匪不知从哪买来的兵器，威力惊人，单凭中州的力量，无力抵抗。”“吾会接手这些金矿，此事你不必管，”淮平淡淡道。
　　“吾不会留着无用之人，中州盛产食盐，盐令却由扬州把控，这些年扬州从中获利了不少，听说扬州刺史邹渊的小儿子不学无术，那就让他手上多些人命，接下去该做什么就不需要吾教了吧。”说完，淮平起身，拍了拍刘策的肩。

作者有话说

　　安利一首歌《琉璃书》边写文边听还是不错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