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暴雨是你》小半呀

55、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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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飞快地过着，随着离高考越来越近。
　　两个人的更多心思都花在了考大学这件事情上。
　　秦淇自然不用说，成绩优异的她已经开始准备保送考试了。
　　但是在舒桦这一边，事情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顺利。

　　这天，舒桦和秦淇一起写作业。
　　舒桦写了一会儿，放下笔，整个人仰躺在椅子上，对秦淇说：“我妈有一天问我，想不想去国外念书？”
　　正在写题的秦淇抬起头：“你还没有告诉你爸妈想学画画走艺考吗？”

　　舒桦沉默了两秒：“没。”
　　秦淇放下手中的笔，试着理解舒桦的想法：“你害怕她们不支持你？”

　　舒桦点了点头，秦淇弯了下唇说：“那你想想如果你是家长，自己女儿有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东西，难道你会不支持她吗？”
　　舒桦按照秦淇的假设，想了想，如果自己有一个女儿，自己一定会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的。

　　秦淇趁热打铁：“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怕和她们说不清楚，产生误会。但是只要肯沟通，这些问题都是能解决的，如果你不说的话，她们也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呀！”

　　*
　　觉得秦淇说的很有道理，舒桦决定，试着和父母谈一下这个事情。

　　晚上回到家里，客厅的灯是亮着的。华丽的水晶灯发出美丽的光。舒父舒母各坐在真皮沙发的一端，姿态闲散，两个人手上端着一个小茶杯，飘出袅袅的茶香。

　　舒桦走到她们面前，打了声招呼：“爸妈，你们回来了。”
　　舒父冲舒桦点了点头：“嗯，回来了。”

　　舒桦站在客厅旁边的小餐吧，假装喝水站了一会，实际上是在做心理建设。几次动了动嘴唇想开口，都开不了口。心里想着反正父母在家，也不急于一时。
　　就准备上楼。

　　却被父母叫住：“桦桦，我和你妈有事情跟你说。”

　　舒桦听到爸爸妈妈这么说，一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话也说出来了：“好，刚好我也有事情想跟你们说。”

　　*

　　“爸妈，我想学画画，我想艺考。”

　　舒桦父亲闻言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你说什么？你想学画画？”
　　舒桦低头“嗯”了一声。

　　舒桦母亲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惊讶，和舒桦爸爸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女儿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画画的，都没有跟我们说一声。”

　　还没等舒桦妈妈回答舒桦，父亲就抢先开口：“她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劲，你还不知道？想一出是一出，能有多早，指不定就是这两天。”

　　听到父亲这样的说话的舒桦顿时失望了，她也想好好交流自己的想法，虽然秦淇说的没错，有哪个父母不会支持自己，儿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但显然她的父母并不属于这一类，

　　舒桦妈妈一拍舒桦爸爸的腿：“你别说话，听女儿说。”

　　舒桦脸上摆出公式化的微笑：“爸爸说的没错，你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反正学画画艺考这件事情又不需要他们同意，她只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也没有必要跟她们沟通，舒桦打定了主意，等到时候要是去外地参加考试，走之前告诉她们一声就行了。

　　舒桦父亲以为女儿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又接着说：“高考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了，咱们不在国内参加高考。我有一个朋友是做出国留学的，我跟他说了说你的情况，你只要等后半年的时候跟着他学一些出国留学考试的内容，到时候我们送你出去念大学。他跟我保证，能进一个很不错的大学的。”

　　舒桦慢慢抬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您是在跟我商量还是在通知我？”

　　“当然是在跟你商量。”舒桦父亲的声音里带了一些不悦。

　　“那我不愿意。”舒桦想也没想的回答道，斩钉截铁。

　　舒桦父亲语气严肃：“这不是你说不想就不想的。”

　　“那你跟我商量什么？你直接通知我就行了，还在这跟我打什么官腔？”舒桦双手环保在胸前，往沙发后面一靠。语气中满是讽刺。

　　眼看父女俩之间的气氛不对劲。
　　舒桦妈妈赶紧出来调停：“桦桦，爸爸妈妈也想了很久了。如果在国内念书的话，去不了多好的大学，去国外的话，我们好好学学学英语，还是能去很好的大学的，这你的未来发展都非常有利呀，你要想清楚。”

　　舒桦妈妈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屏幕，对俩人说：“我先去接个电话，你们俩好好说啊。”

　　舒桦看妈妈的态度，觉得俩人还是可以沟通的，又问：“去国外的话学什么？”

　　“经济啊金融啊或者管理都可以，你喜欢哪个就选哪个。”舒桦父亲看舒桦软和了态度，声音也放平了一些。只是这话里的内容，看似给了舒桦很大的选择权，但依旧不像是再和女儿商量。

　　“我喜欢画画。”舒桦重点强调了画画两个字。

　　“你喜欢画画没问题，你完全可以喜欢，当成爱好不行吗？”

　　“可是我对经济，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舒桦父亲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感兴趣重要吗？等你学完了到公司有的是人帮你。”

　　看着父亲这样的态度，舒桦知道所谓的商量，沟通，也不过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可笑地蹦跶两下而已。她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可是我明明有想要去走的路啊，你不能认真听听我的想法吗？”

　　舒桦父亲放下茶杯，眉毛一拧：“你那个不务正业的路子有什么好听的？你是看什么轻松，想干什么吧。”

　　舒桦眼皮狂跳，忍着怒气说道：“我跟你根本说不通，反正我不会去的。”

　　舒桦妈妈打完电话回来，就听到父女两人争吵。

　　眼看舒桦父亲一拍桌子，对舒桦吼道：“你现在翅膀硬了，可你别忘了，你指着谁的，花着谁的钱呢？”

　　听到父亲的话，舒桦没说话。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静静看了父母两秒，想到这些年父母对自己的“关爱”，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看着女儿离开家门，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冻结起来。

　　过了一会儿，舒桦妈妈先开了口。

　　“不是说好了跟孩子好好沟通的吗？你怎么又急了？”

　　舒桦爸爸眼里也有些担忧，但还是硬着脾气说：“就让她出去转转，看她能跑多远，撑死转一圈就又回来了。”

　　舒桦妈妈皱着眉：“哎呀，你这个人就是嘴硬。”

　　“我哪里嘴硬了？难道你不认为她学画画就是在找借口吗？她什么时候有了画画这个爱好？你知道她画成什么样吗？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看她也不是真心想学，就是觉得这个轻松罢了。”

　　舒桦妈妈无奈地看了一眼倔驴一样的舒桦父亲，叹了口气，

　　*

　　夜风慢慢地把激动的舒桦的心吹得平静起来，高大的树木一个接着一个排列着，看不见尽头，道路宽广又冷清，路上行人寥寥。

　　舒桦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吗？为什么还要伤心。

　　之前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不关心你，不了解你。那次考试的事情，不过是为了面子才站在自己这一边。你真正想做的，他们根本不会支持你，也从没试图去理解过你。

　　舒桦走着走着踩到一个小石子，一路踢着那个小石子，往前走去。

　　在景观河一侧的长椅上发了一会呆。

　　舒桦慢慢抬头，整个天空都在自己的面前，天很黑，漫天的星星在天空闪烁。

　　她却好像什么都没有。

　　过了一秒，她忽然想到。

　　她已经拥有了最亮的那颗星星。

　　秦淇听到敲门声音的时候还有些惊呀，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趴在猫眼上。

　　在看到来的人是谁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打开了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舒桦没有说话，而是整个抱住了秦淇。

　　秦淇从这个疲惫的拥抱中感受到了很多东西，没有说什么，也只是安静地和她拥抱着，给她一点温暖。

　　过了很久，才慢慢地松开。

　　秦淇问她：“你告诉她们你想学画画了，他们不支持你吗？”

　　舒桦倒在沙发上：“点了点头，何止是不支持啊，简直把我说的一无是处。”

　　秦淇走过来，半蹲到舒桦面前，小小的脑袋枕在舒桦的腿上：“是他们不了解，你做的有多好，看到你做的有多好之后，他们就会后悔这么说你的。”

　　舒桦赌气地说：“我又不需要向她们证明我自己。”

　　秦淇笑了笑。舒桦她还不了解。她想要的，让她现在这么不开心的，不就是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

　　秦淇顺势坐到舒桦身边：“那你有跟她们好好沟通吗？好好沟通了之后还是这样吗？”

　　“我没有这个能力，我爸一句话就能把我气上天，我也一句话就能把我爸怼在那里愣半天。”

　　舒桦想到和父亲的对话，就头大，她向秦淇发出了同住请求：“我可以在你家先住一段时间吗？”

　　“当然可以啦，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嗯，我就自己学画画，反正他们也管不着我。”

　　“先学着嘛，两边都冷静一些之后再去沟通，效果会更好”

　　“谁要和他们沟通。”

　　“好好好。不沟通不沟通，是他们不慧眼识珠，等你以后成为了大画家，他们一定会遗憾，当时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就支持你呢？

　　以后他们想去你的画展还需要买票呢！”

　　虽然知道秦淇是在哄自己，舒桦却也忍不住带上了笑意：“那倒不用，我肯定会给她们寄一份门票的！”

　　秦淇凑近，眨了眨眼：“那我呢？”

　　“你？那我肯定要多收点钱了！”

　　秦淇佯装生气：“什么？？你那个黑心商家。”

　　舒桦乐了：“逗你的，你当然是在我旁边一起去招待别人啊，或者我们就戴着帽子和墨镜，在人群中，偷偷地听大家对我们的评价。”

　　“为什么是我们？明明是你好吗？”

　　“因为……我的画里肯定有你啊。”

　　*
　　两个人说了好久的话，正准备熄灯睡觉的时候，又传来了一阵门铃声，舒桦和秦淇对视一眼，
　　舒桦问：“不会是你爸爸回来了吧？”
　　“应该不会，我爸在国外呢。”

　　“那这么晚了是谁？去看看”

　　秦淇趴在猫眼上，她转身对舒桦说：“好像是……是你爸妈哎。”
　　舒桦眼睛睁大了点，也趴在猫眼上看了眼，确认了是自己父母。

　　“要开门吗？”看舒桦没有要开门的意思，秦淇问了句。

　　“随便你。”舒桦丢下这么一句，又坐到客厅沙发上。表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一直忍不住往门口瞟。

　　秦淇自己打开门就看到焦急的舒桦父母。
　　舒桦妈妈说道：“是秦淇吧，我们是舒桦的父母。舒桦在你这儿吗？我们找了她一晚上了。”

　　秦淇连忙点头：“在的在的叔叔阿姨不要着急，她在我这呢。”说完，秦淇闪身，给舒桦父母看坐在客厅里的舒桦。

　　舒桦父母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接着说：“那就好，我们就放心了。”

　　舒桦妈妈又朝着坐在客厅的舒桦喊：“桦桦，要跟我们回家吗？”

　　坐在客厅的舒桦，远远地说了一句不回。

　　舒父舒母对视了一眼。
　　舒桦妈妈又开口：“她住在这不会打扰你吧？”这句话是问秦淇的，

　　“当然不会。”

　　“那就好，那我们知道她在这里就放心了，我们先回家了。”

　　“叔叔阿姨不进来坐一下吗？”

　　“不了不了，我等会儿还要赶飞机去外地呢，回家休息一会儿就得走了，知道她在这就安心了。”

　　舒桦父母说着说着正要离开，秦淇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两位：“叔叔阿姨请稍等一下，等我一分钟。”

　　秦淇哒哒哒地跑回房内，很快又跑出来，给了舒桦爸爸妈妈一个牛皮纸袋装的东西，

　　她看了一眼客厅的舒桦放低了声音，对舒桦爸爸妈妈说：“可以麻烦叔叔阿姨有时间的话抽空看一下这个里面的东西吗？”

　　“你们看完之后一定会更理解她的。”

　　舒桦妈妈接过了秦淇手里的东西：“好孩子，谢谢你，我一定和她爸爸好好看看。”

　　妈妈还是对着屋内喊了一声：“桦桦，你要照顾好自己啊，等回家了随时回家哈。”
　　舒桦爸爸冷着脸说了一句：“知道在这就快回去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的，离开的时候舒桦爸爸也往客厅屋子里望了舒桦一眼。

　　秦淇听着两人离开的声音，又听到两个人争论。
　　舒桦妈妈教训舒桦爸爸：“你呀，不是说了在见面的时候一定好好说话嘛？怎么又是这个语气？在家里急的上蹿下跳不是你？来了不好好说话的还是你。”

　　“我知道了，我不是着急吗？”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人好好的就行，你这个臭脾气啊。”

　　秦淇等舒桦爸爸妈妈走远了，才关上门。
　　对貌似在客厅正襟危坐实际上耳朵伸得老长的舒桦：“看，你爸爸妈妈还是很关心你的。”

　　舒桦嘴上说着“才没有”。
　　心里却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