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下凡》青瓦玲珑

3、第三回 捉鬼

　　自打被太子从山洞救回之后，小艾觉得自己在对待骨刃方面，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虽说也曾经“九死一生”，但因着和骨刃共患难的情谊，小艾和他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相处得也越来越“融洽”。
　　知道了骨刃的脾气秉性，小艾不再会因为他的冷漠狠厉而怕他。他只是习惯性臭脸，说到底，他只会护着她，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怎么说呢，把骨刃想像成是养在自己身边的一匹家狼就好了！
　　当嫌弃变成了习以为常，当害怕变成了心安理得，小艾开始以偶尔戏弄骨刃为乐。
　　戏弄他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很无耻地利用他关心自己，保护自己的心理。譬如，假装吃东西中毒，走路摔倒，受到攻击等等。总之，就是纯靠小艾在百无聊赖之中逼出的演技。
　　每次看到骨刃在被她骗到后，都是瞬间进入备战状态，飞速上前，或是把脉，或是一把扶住她，或是将她护于身后。那副每每被骗无可奈何却仍次次紧张她的样子，总让小艾心里一暖，还伴随着点如愿以偿的小得意。
　　在确认了骨刃坐怀不乱的君子品性后，小艾的戏弄又有了新花样。
　　她开始在洗澡的时候偶尔假装遇险，忽然大叫，那么骨刃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冲进屋来。接着，他一定会在发现没有危险之后，因突然意识到小艾正在沐浴而瞬间脸红，同时闭眼转身，逃一样得离开房间。
　　那窘态于骨刃而言，太难得一见了，以至于小艾在每次得逞之后，都会浸在水桶里哈哈大笑，接下来洗澡的心情就会变得相当愉悦。
　　其实，这么戏弄骨刃，小艾也怕自己以后一旦真的有事，他反而不再当真。
　　但这种情况似乎是不存在的。骨刃仿佛是在配合她的玩闹，即使无奈也不恼火，使得小艾几个简单的骗术反复实施，屡试不爽。
　　想来骨刃或紧张或害羞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再想到这些反应皆是为她，小艾心中甜丝丝的，嘴角的笑意就抑制不住。
　　其实，小艾偶尔还是会有一点小心虚的，可转念一想：哼！谁让你之前对我爱答不理的？少侠，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嘛！
　　总之，小艾本就是个心大的人，自打有了骨刃在身边，她就越发得心大且无法无天起来。

　　这日，天光正好，小艾慵懒松散地摊在一张躺椅上晒太阳：“你知道么，其实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混吃等死。”
　　听到小艾这个“惊人”的言论，骨刃默默地白了她一眼。
　　她在骨刃的眼神中读出了几分嫌弃，于是解释道：“人人都觉得混吃等死是个不好的词儿，可我不这么觉得啊。你想想看，人这一生，如果可以轻轻松松地混到饭吃，平平安安地等待死亡，有什么不好的？其实我感觉，有你在，我的人生目标很容易就实现了。真的！”
　　看着骨刃仍然一脸嫌弃的模样，小艾愤愤地想：笨蛋，我是在夸你，听不出来么……
　　“哈哈，小艾就是小艾，你这言论倒是颇有新意啊！”太子出现，大笑着走上前来。
　　小艾起身相迎，还顺带脚儿地瞪了骨刃一眼，那潜台词是：你瞧瞧人家太子殿下的欣赏水平！
　　“殿下因何而来？”许是这几日过得舒坦，小艾的笑容越发甜美。
　　提及正事，太子端正神色，答道：“宫里来人了，父皇派人请你入宫，去……呃，抓鬼。”
　　大概是太子也觉得皇帝这试探小艾的方式有些荒诞，可一细想又的确是个检验她身份的好方法。
　　“抓鬼？！”小艾一惊，心想这假扮仙女也太不容易了！不仅要冒着欺君之罪，还要在高空表演戏法，现下更要她去面对厉鬼！
　　她又不是真仙女，让她抓鬼？这不是开玩笑么！她仿佛已经能预料到自己即将被厉鬼撕成两半的死状了。
　　“小艾莫怕。”太子安抚于她，“这世上既无仙女，又岂会有鬼？此事是由皇兄之母宁妃提及，必是自上次事败之后，皇兄想借机向父皇揭穿你的身份，而父皇恰巧又有意试探，于是顺水推舟罢了。”
　　“又是大皇子……”小艾喃喃自语，她听太子说 ，上次绑架她的黑衣人就是大皇子派来的。这次又来，分明就是得不到她就要杀了她的节奏啊！
　　太子知道小艾是回忆起了上次的绑架。
　　关于那场绑架，她只知道幕后之人是大皇子，且冬馨只是被敲晕丢在当场，并无性命之忧。剩余之事，她并不了解。
　　其实，冬馨的出现并不是意外，而是大皇子有意在冬馨面前夸赞小艾的美貌，以此来激起她的比美之心。
　　如他所愿，冬馨的到来也确是起到了搅局的效果，给了黑衣人可乘之机。
　　而黑衣人的目的则是想验证小艾的仙女身份。若她是真，凡间的兵刃自是伤不了她。若她是假，也可借此机会将其掳走，为大皇子所用。比起拆穿小艾的身份，这样做显然对他更加有利。
　　太子一方，也有一些算计和考量是小艾所不知道的。他只留骨刃一人守在福息殿内，又故意松懈了守卫，是想引大皇子行动，从而坐实其意图谋害仙女的罪名。却不料，东宫侍卫中混入了大皇子的手下，骨刃又对黑衣人下手极其狠厉，令殿内无一活口，以至于太子没能得到半个人证。
　　不过，世事总是瞬息万变，计划被打破也是常有的事。
　　正如现在，大皇子绑架“仙女”不成，便只得除掉她。想着空口白牙皇帝可能不信，他便借助自己的母妃献上抓鬼一计来戳穿小艾的身份。
　　可这恐怕只是大皇子的一厢情愿。站在皇帝的角度，他仅仅是想确认仙女的真假罢了。就如同太子之前所料，皇帝是不会当众揭穿小艾的，更何况是杀了她？
　　“不过你放心，既是无鬼，那后宫闹鬼一说便是人为。”太子用双手握住小艾的肩膀，“你带上骨刃，有他保护，你定可平安无恙，亦可通过父皇的试探。若这其中当真出现什么差错，莫忘了，你还有我！”他的目光坚定诚恳，直直地看向小艾。
　　小艾看看太子，又看看骨刃，心想既然是要报恩，便不可轻易退缩。况且有骨刃在，应该也没什么人可以伤害到她。
　　于是，她点点头，将抓鬼一事应承了下来。

　　抓鬼的地点在一个叫锦华宫的地方。
　　据宁妃所说，该宫的主人和妃在不久之前受到陷害而含冤自缢。
　　最诡异的是，和妃的尸体竟在此后不翼而飞！加之后来锦华宫里零零星星发生了一些怪事，譬如鬼影乍现或者时有怪笑之类的，再接着又有几个锦华宫的宫女莫名其妙地死亡，一时间，闹鬼一说甚嚣尘上，而宫殿便因此被废弃了。
　　想来必是和妃自缢之事有蹊跷，尸体被人毁尸灭迹了，而其中知情的宫女也相继被灭口。
　　至于那些怪事……只不过是起初作恶之人心中有鬼，之后越传越夸张罢了。
　　小艾一面暗自解释着，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的诡异皆属人为，一面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推开锦华宫落灰的宫门。
　　院中杂草丛生，殿内登倒桌翻，一副破败荒凉的景象。对比着锦华宫的宫名，小艾在害怕之余，生出几分唏嘘。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凉风，飕飕直往她后脖颈子处的衣领里钻。已经走到院内的小艾吓得立马站定，撞在了一直跟随的骨刃身上。
　　骨刃见状，将她拽到自己的身后。
　　迈进殿内，二人警惕地四处打量。
　　突然，砰的一声，残破的殿门竟自己关上了！
　　小艾一惊，下意识抓住骨刃的衣角，贴向他的后背，瑟瑟发抖。她努力暗示自己：不怕不怕，世上无鬼，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阴风阵阵，刮过破洞的纸窗和新结的蛛网，四处乱窜。不怕不怕，只不过是吹风，自然现象。
　　似乎总有一道白影从余光中晃过，扭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不怕不怕，许是眼花，再加上心理作用。
　　一声咯咯的怪笑悠悠传来。小艾瞬间崩溃，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该死的，这要让她怎么解释啊？！
　　又一声怪笑！还似乎越来越近！
　　小艾惊恐万分，下意识地转身去看，但又马上害怕地闭上眼睛。再想回身却已吓得动弹不得，她只得死死攥住骨刃的衣角，靠住骨刃的后背，恨不得躲进他的体内！
　　笑声渐消，小艾尝试着睁开眼睛，却正对上一张面无血色的恐怖鬼脸！长长的舌头吐在外面，那双眼球突出的眼睛淌着血泪，狠狠地盯着自己！
　　真是见鬼了！小艾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此刻凝固！
　　她大声尖叫，骨刃这才觉察有异，立刻转身，一手将小艾拉开，一手抽出一把骨刃，就向那白衣长发的女鬼砍去。
　　可对方是鬼啊，怎会这么轻易就被砍中呢？只见那女鬼向后一飘，轻松错过了骨刃的一刀。
　　小艾看到这实力悬殊的一个回合，心里一片空白，登时生出几丝绝望。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告诉她世间无鬼来着？！
　　没有时间给她怨天尤人，骨刃心知不敌，第一时间抓起小艾的手便向殿口冲去。女鬼突然出现，挡住去路。二人又马上转身，向别处跑开，尽力躲避着和女鬼的正面冲突。
　　在几次逃跑被劫之后，骨刃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站定下来，死死盯住面前半空中飘着的女鬼。而她也似乎厌倦了对二人猫捉老鼠般的戏弄，一声厉叫后直直俯冲过来！
　　骨刃一把将小艾推开。
　　她猝不及防，撞在一旁打翻的凳腿上，疼得龇牙咧嘴，再看向骨刃时，却见他已然被女鬼摁倒在地。那带着斑斑血迹的宽大白衣几乎将他罩住，小艾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骨刃被女鬼压着不得动弹，只得用刚刚抽出的那把骨刃暂时抵住她的攻势。眼看他就要支撑不住，女鬼的血盆大口离他越来越近，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粘稠的血液顺着她的长舌，滴在他左颊的疤痕上，他一不做二不休，反手摸出另一把骨刃，狠狠捅向女鬼的腹部！
　　捅是捅到了，可却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反而将女鬼激怒了！
　　她从腹中抽出骨刃，猛一用力就将其掰成两半，随手丢置一旁。
　　伴随着刀刃咣当落地的声音，看着女鬼再次逼近骨刃的面门，小艾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么，骨刃一定必死无疑！
　　“那，那个！”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稳妥的办法，只得下意识地一叫，妄图呵住女鬼。
　　女鬼听到她的叫声，一顿。
　　有门！小艾觉得，这女鬼搞不好还能听懂她说的话！那么在这个危机关头，毫无武力值的她决定，对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你，你是和妃吧！”小艾努力稳住自己， “和妃娘娘，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死得不甘……”
　　她看到女鬼缓缓从骨刃身上起来，认为自己押对了宝，更加有底气起来：“你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对不对？冤有头，债有主，和妃娘娘应该去找那些加害你的人复仇。我们两个是无辜的……不，不过！只要你放我们离开，我们就把你的冤屈告诉皇帝，让他为你申冤！”
　　小艾自己都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刻，还能扯出这么一大段话来。
　　然而，当女鬼转而扑向她时，小艾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人家鬼娘娘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不过是被她发出的声音吸引过来罢了。
　　小艾欲哭无泪，欲叫无声，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女鬼袭来，内心里已然放弃了抵抗：死就死吧，起码可以暂时救下骨刃！
　　思及骨刃，她心里多了一丝安慰。
　　余光看去，见他急切地起身，欲提刀上前，小艾一叹：这时候，别说是骨刃，任谁也不管用啊！
　　一道金光闪过，击中女鬼，瞬间将她定住。
　　前扑的姿势和狰狞的面容犹在，可她却被包裹在那道金光里，动弹不得。
　　绝处逢生，小艾呆愣当场。
　　回过神来，她看到半空之中，出现了一个身着青袍，面容清俊的少年。
　　“这，莫不是法术高超的……捉鬼师？”小艾打量着他，又见他凭空待在半空，没有什么天蚕丝系住，这似乎非人力可为……
　　“怎么着？长本事了是不是？我若今日不收了你，你莫不是还想戕害无辜？”少年出声训斥女鬼，一副很厉害的样子。
　　见他分分钟制住女鬼，小艾觉得他此刻的形象很是高大。
　　“看什么看？说你们呢！虽然我知道，刚刚那招我耍得很帅……但是！你们两个凡人，见到本仙君在此，怎么还不跪拜？”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努力地端住神仙高冷的气场，不过……好似不是很成功。
　　虽然和她心目中的神仙不太相符，但他的身份已经足以使小艾震惊：乖乖！真是神仙！
　　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竟让她这一介凡人，将厉鬼和神仙见识了个遍。
　　正想叩拜，小艾却见一旁的骨刃仍旧冷冷地杵在那里，分不出是内心强大还是愣住了。
　　神仙他们哪里得罪得起？还是刚刚救了他们性命的神仙！小艾赶紧走到骨刃身边，强拽着他一齐跪下。
　　“嗯……总归还是记得这最基本的礼术。”少年高傲地点点头，表示满意。
　　接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卷古册，展开，读道：“和妃，韩玉和，半月前遭人妒忌陷害，缢亡于锦华宫，享年二十一岁。”
　　话毕，他又打量了一下女鬼，仿佛是在最后一遍确认身份，然后凭空变出一支玉笔将她的名字划去。
　　嗯，很好，这很有仪式感！小艾悄悄抬头，打量他的一举一动。
　　“这么年轻就被害死了，是有点可惜。”少年说着右手一转，一团金光在他掌间形成，“不过，人鬼两界，你还是放下执念，乖乖轮回去吧。”他一挥手，将那金光打在女鬼的身上。
　　她在挨了第二道金光之后，静止的样子终于动了。
　　金光在少年右手的操控下不断收缩。裹在里面的女鬼似是不堪这巨大的压迫，身体蜷缩，五官扭曲，表情极度痛苦，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只见他忽地将右手一握，攥成拳头，那女鬼便在金光中突然炸开，散成星星点点，直至消失。
　　任务完成，少年一脸轻松地看向小艾瞪大的双眼，露出一副“凡人就是无知”的不屑神态。
　　他缓缓降于地面。为了保持自己高大的形象，少年昂首挺胸地走到小艾和骨刃面前，做自我介绍：“我乃廷徽仙君，是守护凡间一方平安的地仙……”
　　“地仙？”不待廷徽说完，小艾就忍不住打断了他。其实她是好奇“地仙”这个称谓，可却恰巧戳到了廷徽的痛点，下了他的面子。
　　原来，神仙有上仙和地仙之分。相较于高高在上，久居天界的上仙，廷徽这样的地仙是万万比不上的。
　　上仙多是天赋异禀。想要成为上仙，除了天生传承父母的上仙之位以外，要么由地仙一级一级修炼上来，要么因立过奇功而破格提拔。
　　而地仙则是末流神仙，大多是凡人阴差阳错，一不小心，呸，因为机缘而成仙，在升为上仙之前，不得私上天界。
　　廷徽深知自己在神仙当中身份卑微，好不容易想在这两个凡人面前耍耍威风，涨涨面子，谁知小艾上来就“点”他的地仙身份，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放肆！本仙君说话，你这个凡人插什么嘴啊？”廷徽微微脸红，努力绷住。
　　小艾不知自己怎么触了这个少年仙君的逆鳞，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一旁的骨刃听到有人，呃，有仙呵斥小艾，不乐意了，也不管其他，狠狠瞪向廷徽。
　　廷徽见罢冷不丁被慑了一下，气势一矮，有些委屈地想：现如今，连个凡人都开始欺负他了。
　　小艾捕捉到了这一变化，疑惑：怎么他个神仙还能被骨刃吓到呢？
　　廷徽在她心里初立起的高大形象有一点点崩塌：这神仙小哥，貌似不像自己脑海中神仙该有的高冷脱俗，呃，仿佛有点傲娇，还有点怂……
　　果然，在见到实物之前，一切的设想都是主观臆断。
　　“那个，你们两个是谁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这里闹鬼吗？”廷徽打算端起神仙的架子教育一下他们，以后明知道是闹鬼的地方就别去了，省得自己以后总像这次这样，被迫在凡人面前现身，还要解释一堆有的没的。
　　小艾听到廷徽的问题，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假扮仙女之事大逆不道，但却不敢欺瞒神仙，于是就将自己和骨刃的身份，以及相关的事情，据实告诉了廷徽。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假扮仙女！！”小艾知道廷徽会生气，却没想到他这么生气。
　　廷徽此刻暴跳如雷，他也顾不上什么自持身份了，面红耳赤地叫道：“假扮别人也就算了，你居然敢冒充我的亲亲小晴晴！”
　　啥玩意儿？小艾无语地看向廷徽，高大的形象又塌了几分。
　　提及自己的女神，廷徽原形毕露，两眼放光地开始给小艾和骨刃科普。
　　当然，骨刃并不那么在意那个“亲亲小晴晴”是谁。
　　廷徽告诉他们，神仙之中，男的被称为仙君，女的被称为仙子。而仙子之中，除了仙后以外，地位最高的，就是仙帝的独女，晴熙仙子。
　　传说当中，晴煕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又因为是天界的公主，简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小艾贯是会抓他的痛点的：“你说‘传说’，那这么说，你没见过她吗？”
　　廷徽果然急了，难道他不想见他的女神一面吗？这不是他一届地仙，上不了天界么……
　　不过，在小艾这个凡人面前，他要淡定：“没见过又怎样，这并不会影响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而且，这是暂时的！我们家小晴晴虽然贵为天界公主，但她总是爱下凡体会民间疾苦。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来到我的地盘，和我来一次美丽的邂逅！”
　　呃，好吧。小艾看着他那副憧憬的样子，不忍打击他，于是顺着他说道：“对对对，都是暂时的。”
　　“我们家小晴晴生来就是独一无二的，连眼泪都可以化为凡间的雨水！仙帝仙后希望她能一直开心，才给她起了晴煕这个名字。”廷徽一脸迷恋。
　　“对对对，她什么都是好的。”小艾口中敷衍着，心里却在吐槽这传说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眼泪能化成雨水？对于廷徽而言，晴煕放的屁都是香的吧……
　　“哼！小晴晴她那么完美，你就算是皮相不错，可一介凡人女子，岂敢妄图假扮于她？！”廷徽说得激动，傲娇的白眼一翻。
　　“对对对，都是我自不量力。”小艾不知道一旁的骨刃是怎么想的，反正廷徽在她心中的形象，在这一刻，算是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