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陈述君

7、母子温情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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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凯，老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好像，你……”
　　魏一凯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没了表情，身边的人也都突然没了声音。
　　李连有点搞不懂现在这个情况，只觉得压抑得很，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心里还带着一点恐慌。
　　“怎么了？”李连问道。
　　魏一凯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其实他很想笑着对他、对程智他们说：干什么呢，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他做不到，在他看到李连收到他的冷淡之后的脸色他就知道了，哎，这么久以来维持的“好同学”“好兄弟”形象就要这么崩塌了？
　　当初他本来对这个“半路杀出的转校生”没什么感觉，还是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该干嘛干嘛，但是看到李连的无措，内心的挣扎，还有……
　　他就忍不住想靠近他。
　　他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程智估计是感觉到了李连的尴尬，拍了拍他的肩，说：“没事儿。”
　　程智的话显然不如魏一凯的管用，李连还是皱着眉看着魏一凯，好像在说：为什么不理我？
　　魏一凯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看他，最终还是挪出了教室。
　　“陈老师。”
　　魏一凯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妈。”
　　老陈作为老师夹在学生和家长之间还是很难做，连忙招呼着说：“来来来，小凯，快来坐，很久没见妈妈了，怪想的吧？”
　　魏一凯没接话，也没坐，就那么站在办公桌旁边，像一个正在挨训的学生。
　　粱小云看上去很憔悴，估计又加了几天班。
　　年纪一大，身体就熬不住了。
　　魏一凯不接老陈的话，不是怪谁，他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在他这个年纪，对自己的父母说“我想你了”这样的话，他觉得矫情。
　　粱小云从自己的皮夹里掏出一沓钱，用信封装着的，估摸着有一千块，塞进魏一凯的手里。
　　母子的手这才碰到了一起，粱小云没控制住，把钱塞到他手里后，捏了捏他的胳膊，有些心疼：“瘦了。”
　　“多吃点饭，你在长身体，多吃蔬菜，不要挑……”
　　老陈在他们旁边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母子俩难得这样温情的待在一起。
　　魏一凯站在那里浑身都透着一股尴尬的味道，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按理说，在这“温情”的时刻，应该是很让人动容的，但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粱小云最多也就说一说生活上的吃食，学习、感情一概不提，手自刚才捏了捏魏一凯的胳膊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规规矩矩的扶着椅子，一人讲，一人听，仿佛不是母亲在关系、问候，而是上级来视察工作。
　　“额……这个，一凯妈妈，下节课我要去上课啦，就不陪你们了，你们有什么就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拘谨。”
　　为什么老陈这么说呢？
　　因为粱小云现在的丈夫，就是老陈的亲生哥哥。
　　魏一凯当初知道的时候，一度想换班，他不想看到跟他妈妈的现任丈夫有关的一切的人或事……
　　要不是这个老陈没怎么在他面前提过那些“家事”，要不是他看起来“好欺负”一点，平时逃课可以比较容易成功，或许他就真的换班了。
　　他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要不是这些原因，他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