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总裁文男女主角性转会怎样？》河流人

31、求婚……

　　直到第二天，司珧仍然感觉一切很不真实。吃早餐的时候，他问坐在身边的叶翊：
　　“华氏大公子的事是真的？”
　　“就是我爷爷说了一句。”叶翊随意地扒拉着炒蛋，盘子里还放着令人闻风丧胆的烤榴莲——尽管司珧并不讨厌，“在的人都没吭气，先人的一句话，还能把我怎么样？”
　　“太伟大了。”司珧给她拍拍手，切块的莲雾外皮颜色鲜亮，但味道挺寡淡的。“我觉得假如你爷爷还在，紧逼着你，你也有办法不答应的。”
　　“是啊。”叶翊眼波流转，“但既然现在没有，就总能找到办法就让它不要有。”
　　司珧总感觉叶翊即使面对着比他大几倍的压力，也有办法像他所不能及的那样安心、镇定。
　　今天是他的生日，本来应该是他所期待着拆开自己礼物的日子；可他偏偏带来了一份礼物。在司家除了父亲还算记得这个儿子，无论继母许韵锦还是妹妹司筠雅都不会给他带去丝毫的问候，也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想看他不快。于是他就索性把一切仪式感看得很淡，没让她们得逞。
　　也因此，只想着终于再能见到叶翊而忽略了自己给合不合适的问题，他订购了一枚分期付款的戒指。白金铸成的环，承托着蓝宝石。
　　不知道为的什么。也许也有点早。但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就让一场胜利作为他生日最好的贺礼吧……

　　“Hi.”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白人青年和他打招呼。他只好用六级水平的英语回应了：
　　“Nice to meet you.”
　　“Nice to meet you too!”青年咧嘴笑了，好像在嘲笑他教科书式的英语。他们然后又寒暄了几句，但司珧还是没逃出来英语书那种“你好”“你从哪里来”“你喜欢A国吗”的怪圈，感觉尴尬得背部肌肉都僵死起来了。那个当地人，看仔细了也应该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有一张灿烂的笑脸、漂金的头发和晒黑的皮肤，看着亮丽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和谐感。同样是185——英制大约整六英尺——的高个子，当地人显得自信而强壮，他却相比之下又白又纤柔。
　　真正让他想明白的是两个打扮不着调、一副二世甚至三世祖样子的年轻女孩，说着中国话指指点点从他们身边而过：
　　“——你看那边又是两个——”
　　“——噫，真可怕——”
　　“——我才看见那个白的和个老头出来，那个中国人之类的不知道又是和男的女的——”
　　“——我觉得也是中国富婆吧？外国人应该没那种审美。”
　　“闭嘴你们两个！我能听得懂中国话！”很想朝她们这样喊去。不过也没什么意义；只是坐实了这种猜想，毕竟解释什么换来的也只会是“理解”的莞尔一笑。
　　那个阳光的美黑肌肉男见他不搭话却对着两个中国女孩发怔，已经招呼一句笑着回到了健身房里；想象着他陪着有钱的老头吃饭喝酒以及同床共寝的样子，司珧突然为自己感觉一阵恶心。是，叶翊还比较年轻；也没出钱养他。但他们在外人眼里无疑就是富婆和小奶狗，是金主与被包养的关系。他知道自己即使有朝一日被赶出去也能再养活自己一次，而不是别无选择只有越陷越深；也知道他已经决意好了无论怎么样在真正的阻力来临之前都要和叶翊互相抓住不放手。但此时此刻，平白无故地请了假，不是在工作而是在遥远国家的五星级酒店高空走廊上，和一个外国MB聊着天，他真的感觉……是挺讨厌他自己的。
　　“讨厌你还被包养？”脑海中有一个杠精的声音。
　　“我这不是包养。”
　　是白送的。
　　即使是白送的。
　　但至少这样万一有一天想结束的话，还是能够走出来的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胡思乱想。

　　生日的晚上，司珧在鲁王晶的带领下来到了酒店后隐藏的派对露台。叶翊静静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待着他，身上仍穿着昨天那条优雅的深蓝色礼裙。
　　该不会是看到我戒指的颜色了吧……
　　几束在英国文学里读到过的拉花爆竹从两边炸开了。深蓝色与香槟色的气球装点着木质露台的庭院。高大的树木上缠绕着线状的灯火，装点得仿佛有梦幻的精灵栖居一般。周围衬布上摆着些食物；不过似乎并没有多少吃喝的气氛。如盖的繁密枝叶的底下安置着铁艺的小桌和仅容两人的座位，上面摆着蜡烛、饮品和兰花。
　　“阿翊，谢谢。……我真的好喜欢你。”
　　说话说不下去的时候，就给个拥抱。这是他在电影里学到的。
　　叶翊紧紧地抱住了他，双臂环绕着他的腰部握住了手腕。他也搂住了叶翊的背，给她温暖、坚实的触觉。没有侍者。古木森森下，这片酒店后的深蓝香槟色乐土上，只有两人。
　　只是见到叶翊的时候太少了。叶翊能停下来，好好和他说一会话的时间太少了。与她同在的时候，那些漫无边际盈满脑海的问题，其实忽然都变得不复存在。
　　就好像他来之前准备的那样……
　　“阿翊，我们……是男女朋友吧？”
　　上午盘踞心头的犹疑还是使他问了出来，面颊枕在一只手上。
　　“当然是了。”叶翊轻松地切着他的蛋糕，正方形上面用翻糖绘出了不规则的图形，好像是在突出他的设计师属性。里面是大块的新鲜水果。“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就渴望着与你成为恋人；后来终于实现了这一点的时候，简直感觉自己把一个大活人从梦境里拽了出来。”
　　“太好了。”司珧漫不经心地吃着自己的那一份蛋糕。他刚才吹灭了“2”和“1”数字造型的ins风蜡烛，并且于叶翊秀眼凝视与微笑的陪伴里在烛光中许愿。一切都太过美好；但是有一份疑虑始终不能抛开：
　　“叶翊，我们真的能像一般人一样，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做我的女朋友，就这样过下去吗？”
　　“当然是了。”然后叶翊直视着司珧的眼睛，沉默了一会。
　　她清澈的黑眼睛就像清潭，再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
　　很爱很爱，但既有忧虑，也有迷茫吧。
　　然后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司珧，会变好的。已经开始了。别忘了我可是龙城的霸主，叶总裁啊。”
　　我会以天阶的名义发誓，或者即使要赌上天阶或将其舍弃（尽管那种情况她当然不想），我会守护好你，和我们两人的幸福的。
　　毕竟我可是龙城的霸主，叶总裁啊。

　　“太好了。”14532也在它的精神世界里，默默地想。它今后也会继续遥遥守护这美好的一切的，正如它之前所做的那样。

　　“叶翊，今天我其实带来了一份礼物。我知道我过生日给你带礼物不太合适，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等下去了。我想既然和你通信的时候我们那么莽撞地迎来了一个这么好的局面，我想这次再莽撞一下也挺好的。”轻咳了一下，“叶翊，过年时你跟我说过明年春节要和我一块过，还当真吗？”
　　叶翊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
　　“叶翊……”
　　吐字似乎变得忽然异常艰难。
　　“你愿不愿意……”
　　“听着，我没想到这么快！”叶翊突然赤红着脸打断了他，面孔像酒醉一般变了色，“我本来是想在你22岁的晚上——”
　　“难道你也想……？”司珧诧异地停下了。
　　“你今天就想……？”
　　“……跟我求婚？”
　　司珧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脑筋一热就把蓝宝石戒指搁在了桌上，自己跨过桌面与叶翊热吻。匆忙而激烈的吻来得绵长而炽热，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与温暖。叶翊一甩乌黑的中长发披到肩部，双手扶着司珧的肩膀，司珧也托着她的两胁。在他们背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侍者发出一阵发自内心的喝彩，又弄出了从纸屑雨到灯光和音乐的一系列喧腾的场景。好像是在鼓励他们起舞；司珧和叶翊作为中国人并没有高兴到高光时刻便翩翩起舞的传统，但也还是不辜负他们的热情转了几步，才以给对方戴上戒指为借口停止。
　　“其实你不用说，你望着我的时候一切我都知道。”
　　无名指被司珧推上戒指，叶翊说道。
　　“我喜欢你，不管怎么样都愿意和你共同历经风雨，迎来最后的最美好的光辉。”
　　无名指被叶翊细细摩挲着，司珧说道。
　　“那个，司珧……谢了。”
　　“嗯，没什么，叶翊……”司珧凝视着丛林之外遥远的夜空，星星和在地球任何地方看到的一样澄澈明亮。“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需要互相感谢的事……但不管怎么样，迄今为止还是非常谢谢你。”
　　“我爱你。虽然有点莽撞，我不后悔。”
　　“我愿意。……尽管看上去不太像，但确实是这样。”
　　“……今后人生，我们互相指教吧。”
　　华美的音乐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