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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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的女人美丽不可方物，在画家精湛而富有感情的笔触下，那双绿松石色的眼睛明亮有神,笑望着画前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呼唤你的名字。
罗伊斯费力的回想着海伦娜的模样，一边望向画框背后，他钻了进去。
海伦娜·茱莉娅·费尔罗，1989年4月。
他的喉咙干渴的说不出话来。
Helena、ferro、schftsug......
——sanal（桑纳尔）
Floriano·sanal......
夕阳透过飘飞的窗纱拂过罗伊斯低垂的面孔，他不由浑身战栗，不断念着弗洛里安的姓名，缓缓蹲了下去。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有了答案。
在夕阳的余晖中，丝丝缕缕不同于阳光的金色照亮了画室。
罗伊斯抬起头。
他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金色人影。
海伦娜像是旧日的倒影俯视着他。
罗伊斯颤抖地抱住手臂，说道：“你们是......”
他喃喃自语，低不可闻。
海伦娜居高临下注视这个仿佛被真相压垮的小男孩，说：“小男孩。”
天空蓦地失去了光线。
罗伊斯睁大了眼睛。
“你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海伦娜说“亚当·施密斯那个恶心的小偷一定告诉过你——”
“西西里和渡鸦”
·
潜伏在光影之间的渡鸦敏锐的勾住四通八达的蛛丝，攀附而上。
漆黑的夜里，科斯塔的丧家之犬在睡梦中不安的呼吸，眼皮下的球体左右颤动着张开了一条缝隙。
他看到了。
一个黝黑的洞口。
尖叫先于他的大脑响彻天际，惊栗的眼珠里倒映着在漆黑之中唯一的反光。
一枚银色的羽翼亲昵的衔住枪手的领口，褪色的噩梦挣脱了锁链吞没了他。
科斯塔发出更加惨烈的尖叫。
渡鸦。
是渡鸦！！！
早早徘徊在这片区域追寻蛛丝马迹的渡鸦皱了皱眉头，他下移枪口。
卑劣胆小的老鼠便失去了声音，只颤动突出的眼睛。
这只渡鸦曾见过科斯塔最辉煌的时候，也是血宴执行的一员，但没有一个科斯塔会有如此腐败的内里，仿佛科斯塔的品质与遗志早已消逝。
渡鸦也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
他遵从指示打开了光屏。
科斯塔忽然停下了发抖的身体，他的双眼中迸发出噬人的仇恨。
弗洛里安微笑着抚掌，说：“许久不见，科斯塔。”
“费尔罗的小崽子”科斯塔咬牙一字一顿的往外吐，他看向持枪的渡鸦，冷笑道“什么时候，自称守护者的渡鸦堕落到受到雇拥杀人了。”
渡鸦皱起眉。
弗洛里安大笑起来。
“你的脑子终于坏了”弗洛里安勾起嘴角“至少你的父辈还会慷慨赴死”
科斯塔的面孔蓦地崩裂，剥落出内里狰狞如恶鬼的本质：“是你。”
“是你！”愤怒在他的胸膛里膨胀，科斯塔剧烈呼吸“你到底是谁？！”
他想起，那场宴会上被狙击死去的表哥，又想起费尔罗的小崽子在扭送疗养院时瞥来的一眼，他的命运在这一刻彻底走上高峰——他被选为下一任的科斯塔继承者，自得的狂喜不过一瞬便被无情的暴风雪掩埋，自19世纪开始昌盛至辉煌的科斯塔家族宛如雪崩般覆灭，他仍记得那场分赃的宴会。
——无边的漆黑，作呕的血腥，此起彼伏的枪声，变成了这场宴会的主调
所有人，参与这场分赃会的所有人都死了，都死了！
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已经分不清身上的是别人的血和自己的血，血还在流，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他竟然没有死。
他记得，那枚羽翼的权戒在黑暗中的反光，像是死神的镰刀，铡草般收割了西西里岛上显赫的姓氏。
渡鸦这一名词彻底血淋淋的镌刻入西西里家族的恐惧之中。
那些懦夫！甚至不敢向名不经传的渡鸦发起复仇！
瞧瞧，他们说的什么话啊！
——“那是献给那位先生的礼物。”
恭谨谄媚的一如面对伟大的科斯塔。
这怎么行？
这怎么能行？！
他被忠诚的仆人裹挟着送上船离开了西西里，而此时此刻，渡鸦依旧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费尔罗的小崽子还是渡鸦的高层，他早该想到。
早该想到。
科斯塔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住光屏之中的少年，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大笑起来：“你竟然想消灭南美的特产吗？”
弗洛里安也笑了，绿松石色的瞳眸中蕴含着冰冷的光，他说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你在这的呢？”
“这不可能”科斯塔歇斯底里“这不可能！”
“哈”弗洛里安当然不会说出真相，他怜悯的点了点他“你竟然会信那群鬣狗的承诺”
科斯塔仿佛破碎的镜子，彻底颓唐塌弯了脊背，像个受刑犯露出了脖子。
弗洛里安对仅剩的科斯塔继承人的脾性心知肚明，也仍然惊讶于那份虚张声势的骨气抽掉得如此迅速。
这可不行，他想。
“你的姊妹活得很好”弗洛里安说。
科斯塔抬起头。
“南美把你卖了个好价钱”弗洛里安漫不经心的拂过手指上的权戒。
科斯塔的目光追随他的动作。
“你能不能活”弗洛里安露出一个资本家的微笑“就看你什么时候还上这笔钱”
系着萝卜的绳子顺着竹竿掉到科斯塔的眼前。
“不够”科斯塔死死盯住那双眼睛，说道：“我要这一切一笔勾销。”
“如果你能做到”弗洛里安拍了拍手，意味深长的凝视这个颓废的男人“渡鸦是黑夜，黑夜无处不在。”
科斯塔抿紧嘴唇，干涩的说：“成交”
·
管家告诉他，罗伊斯没有下来吃晚饭。
弗洛里安推开了画室的门。
海伦娜与罗伊斯一同望了过来。
弗洛里安询问的看向海伦娜。
海伦娜耸了耸肩膀，飘向少年的身后。
弗洛里安看着失魂落魄的罗伊斯，多少有些心情复杂。
他想，这还是一个孩子。
他说：“我会告诉你所想知道的，在此之前——”
“总该要好好吃饭”弗洛里安微笑道。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85
